风渐渐停了下来,官道上一片寂静。
高婵跪在地上,等待着顾铭的发落。
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烦。
现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铭身姿挺拔如松,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颤抖不已的高婵,眼中毫无怜悯,只有彻骨的冰冷。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寒夜的冰霜,缓缓吐出每一个字:“高小姐,这些黑衣人,你可认得?”
高婵惊恐得如受惊的兔子,声音颤抖着回答:“不,不,我不认得,不认得。”
她的眼神慌乱无比,试图躲避顾铭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顾铭的眼神更加凌厉,如利剑般直刺高婵的内心。
他再次逼问道:“你可想好如何回答,如果你说谎,谁也保不了你。我再问你一遍,这些黑衣人,你可认得?”
高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抖动起来,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此时,刘妈妈见势不妙,赶紧慌乱的爬到顾铭面前。
她满脸泪水,不停地磕头:“小公爷饶命啊,小公爷饶命啊!我家小姐自幼丧母,被高大人娇宠着长大,办事不知轻重,一时糊涂才做出这些错事。她已经知错了,求公子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刘妈妈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绝望,额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破,渗出了鲜红的血。
顾铭微微皱眉看向拼命求饶的刘妈妈,这位下人的忠诚倒是让人动容。
但他很快又坚定起来,沉声说道:“你这位妈妈倒是忠心,但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高婵,我且问你,这些黑衣人,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高婵趴在地上,满心恐惧,不敢作答。
这些人虽然为了她出生入死,可她实在是不能承认认识他们呀!
她承认了小公爷如果追究她的罪行她该怎么办?
然而,小公爷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
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地上,如同一个被丢弃的布娃娃。
顾铭看着高婵那副模样,心中鄙夷。
这高婵竟然敢作不敢当,真是辜负了这些人对她忠心耿耿。
他再次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高小姐,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掩盖一切吗?从你派丫鬟来讨要吃食,丫鬟出言不逊被我赶走,你便心生怨恨,回去之后便打杀了丫鬟,三更半夜又派出这些黑衣人偷袭我顾家营地,是也不是?”
高婵听着顾铭的话,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她就知道那些死士对她死心塌地,肯定不会将她目的说出去。
小公爷此刻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现在反而是一件幸事。
她现在脑袋很乱,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会更加弄巧成拙。
高婵始终不敢开口承认,那些黑衣人是她派去的,这一举动让顾铭更加看不起高婵。
“这些黑衣人,在严刑拷打下,都未曾吐露你半点消息。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可你呢?你却连承认认识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你这样的主子,配不上他们这些人的忠诚。”
“小公爷,恕罪!小公爷恕罪!……”
高婵浑身颤抖着,泪水不断地涌出。
小公爷竟然已经查明了一切,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无法逃脱惩罚了。
哪怕小公爷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去抓他的,但这些人是她派过去这是铁打的事实。
“恕罪?你觉得你犯下的错,要怎样赎罪才可以,若不是我惊醒,你派去的这些人,还不知会犯下何等大错。”
高婵继续低头不语,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顾铭见她这模样,对她更加鄙夷。
顾铭冷笑一声说道:“哼!虽然你罪不可恕,但毕竟是知府家的小姐,我不会越俎代庖处置你的,不过,我已命人去传高知府过来,你就在这跪着吧,什么时候高知府过来你再起来。”
说完,顾铭转身,带着顾有和侍卫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等顾铭走远,高婵才敢缓缓抬起头。
她跪在地上,看着顾铭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丫鬟、婆子、小厮和那些死士也都沉默地陪着她跪着,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知府大人高知秋在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地快马加鞭赶来。
即便是这样,他赶到时已经是午后。
他翻身下马,目光急切地在四周寻找着顾铭的身影,却发现顾铭根本不在。
他来不及多想,随即看向跪着的女儿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在这儿跪着!”
刘妈妈看到高知府,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你可算是来了,小姐恐怕有点坚持不住了!”
高知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便冲向女儿所在的地方。
当他看到女儿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时,心中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颤抖着双手将女儿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地喊着:“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高婵从未被人罚跪过,她从小到大都是被父亲娇宠着长大。
此刻,她已经跪到了极限,在父亲冲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仿佛卸去了浑身的力气,身体瞬间瘫软下来,接着便晕了过去。
高知秋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快来人!快找大夫过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现,高知秋的侍卫们先是一惊,纷纷拔出刀,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黑衣人缓缓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奉命在此等候知府大人。小公爷说了,知府大人教女无方。高小姐嚣张跋扈,以后还是少让她出来的好,省得惹祸上身,祸及九族。”
说完黑衣人一个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高知秋听到这句话,冷汗频频往外冒。
他环视旁边那些身穿黑衣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开始询问刘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妈妈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高知秋越听脸色越苍白,心中充满了后悔。
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管教女儿,才会酿成如此大祸。
“唉!都是我的纵容才会酿成如此大祸!老夫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