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语声淡淡:“那橘子树结出来的果实委实甜,凝凝喜欢摘,也喜欢吃。”
“结果甜的橘子树多了去,你们新买两棵不就成了?”
小事情竟然劳烦他。
“主要那两棵树有了感情。”
颜星河嗓门不由拔高:“树还能有感情?”
傅辞翊嗓音仍旧不疾不徐:“凝凝对那两棵树有感情。”
“竟是如此。”颜星河音色缓了下来,转眸看向妹妹,“既然妹妹喜爱那两棵橘子树,二哥过几日就派人去把橘子树给挖了。”
“好。”颜芙凝抿唇笑。
傅辞翊淡声:“派人?我王府有的是人,这不主要看二舅哥心细么?”
“行。”颜星河总觉得自己着了道,“我亲自带人去挖,成么?”
“如此多谢二舅哥。”傅辞翊道谢。
颜星河嗤声。
三人正说着话,颜弘厚身旁的镇圆脚步匆匆地过来。
见到傅辞翊与颜芙凝在,他加快了步履,边走边拱手见礼:“二姑爷,二小姐,二公子。”
“你是大哥身旁之人,行事怎么这般毛毛躁躁?”颜星河正没地撒气,见到镇圆礼数不全,便出声斥责。
镇圆禀:“二公子见谅,世子夫人已腹痛一日,到此刻越发难忍疼痛。世子爷他心急如焚,派属下去睿王府请王妃。属下这会看到二姑爷二小姐在,心里一喜就忘了礼数。”
“大嫂腹痛?”颜芙凝算了算曾可柔怀孕的时日,忙又问,“可有请稳婆?”
“请了,已经请了两位经验丰富的稳婆,今日凌晨就请了。”镇圆如实作答。
“好,我去看看。”颜芙凝急急往南苑而行。
几人跟上。
颜星河问:“凌晨就请了,今早我怎么不曾听闻?”
要知道大嫂生产,那可是整个国公府的大事。
毕竟他们三兄弟中,只有大哥娶了妻,他们这一房的子嗣重担可谓落在大哥大嫂头上了。
“二公子一早要去早朝,后又要去翰林院,公务繁忙,世子爷也就没命我等将事情说开。”镇圆道,“三公子要去军营忙碌,也不知晓。”
一行人走得急。
他们到颜弘厚与曾可柔的院子时,院中已经等了不少人。
两位庶祖母徐氏与温氏跟洪清漪坐在一旁,另一边二夫人三夫人与她们各自的儿媳也在。
颜弘厚则焦急地在屋外踱来踱去。
见到颜芙凝过来,颜弘厚立时迎向她:“妹妹,你快帮大哥想想办法,你大嫂已经疼了一日了。”
颜芙凝还没说话,二夫人开口:“女人生孩子,哪个不疼的?”
洪清漪出声:“二弟妹若忙,可回西苑去。”
似乎被赶了,二夫人张氏压住心头恼意,当即站起身来:“西苑是还有些事,我先回去看看,等夜里再过来。”
“北苑也有些事,大嫂,我也回去看看。”三夫人谬氏也起身。
洪清漪淡淡应了一声,二房三房的离开,她眼风都不带扫一下。
“我们两个儿子养歪了,连带着他们的媳妇也不听我们的话。”徐氏与洪清漪道,“还望你莫见怪。”
“不怪不怪,今日是我儿媳生产。”
她自个心疼就成。
此刻院外。
张氏压低声:“我只不过是来瞧生男生女的,等了一下午也不见动静,早就想走了。”
谬氏也道:“我也是。”
两人说着,各自看向自个的儿媳,视线皆落到了她们的肚子上。
实在是没想到,自个儿媳的肚子竟然不争气,连怀都没怀上。
此刻院中。
洪清漪起身拉住颜芙凝的手,嗓音焦急:“可柔这是第一胎,第一胎总是难的。儿啊,你帮忙想想办法,她身子弱,怎么给她加把劲?”
“娘别急。”颜芙凝温声,“我先去看看。”
徐氏出声:“我说一句,王妃也没生产过,没这个经验啊。”
温氏附和:“是啊。”
后头跟着的傅辞翊腹诽,可不就是没经验么?
今夜本是他们约好的夜晚……
瞧此刻状况,不知今夜他们还能不能回王府顺利成事?
颜芙凝笑了笑:“两位庶祖母,我先去看看大嫂。”
说罢,便跟随曾可柔的丫鬟往屋子里行去。
颜星河与傅辞翊则先后行至洪清漪跟前。
“母亲。”
“岳母。”
“你们来了正好,帮我劝劝他。”
洪清漪看长子急得不行,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好吩咐他们男子去与他说话。
颜星河与傅辞翊便一左一右地将颜弘厚请去了廊下。
“你们说我能不急么?”颜弘厚搓着手,又捏了捏手心,“她那样疼……”
忽然屋内有叫喊声传出,听得颜星河与傅辞翊对视一眼。
“这女子生孩子一事是挺困难的,据说很疼。”颜星河道,“据说这疼是男子都承受不来的。”
闻言,颜弘厚更焦灼了:“真有这么疼?”
“嗯。”颜星河点头,“大哥若不信,你问妹夫。”
兄弟俩将目光挪向了傅辞翊。
傅辞翊怔住:“问我作何?凝凝又没生过孩子,我也没经验。”
“我的意思是我妹妹会医术,你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不是?”颜星河解释。
“我是听她说起生孩子极疼,也因此害怕。”傅辞翊坦诚。
闻言,颜弘厚颓然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她怀上孩子!”
此言被洪清漪听见,她火急火燎地过去:“我说星河辞翊,你们就是如此劝他的?”
“母亲误会了,我们就在好生劝大哥。”颜星河轻轻推了母亲肩头一把,“大哥这里有我们,母亲放心。”
洪清漪十分不放心地看他们一眼,终究提了步。
委实焦急儿媳的情况,遂也去了屋子里。
徐氏与温氏则跟了进去。
廊下。
颜弘厚抬眼:“我妹妹是医者,连她都怕,我……”他陷入深深自责,喃喃重复,“就不该让可柔怀了身孕。”
傅辞翊眉头不由得拧起。
怎么办?
除了避子汤之外,还有什么好的法子能阻止凝凝怀了他的孩子?
至于他们的女儿,还是等等再要罢。
颜星河指了指自己:“你们看看我,孑然一身,就是怕媳妇生产受苦。”
“啧啧啧,老二分明是眼光高,寻不到心仪的女子,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院门口传来颜博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