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芬看着面前的那家中介公司,有些不确定。
这中介公司,看着还不错啊,墙刷得雪白,办公桌还有旁边的沙发,看着都气派,桌上摆着电话,墙上挂着各种招工信息求职信息。
这真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直到看见这边在喝茶的白培德,朱淑芬确认自己没找错,立刻推了旁边的白利民一把:“快,快叫爷爷。”
白利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平时被朱淑芬教唆着,都不怎么理睬白家的人。
这突然之间,又要他这么亲热的叫白培德爷爷,白利民叫不出口。
他只能讪讪的,掏出随身的烟,要敬白培德。
白培德很合时宜的举起自己手中的烟杆:“你还是省省,我习惯了抽自己的烟。”
朱淑芬才不管这些呢。
她厚着脸皮道:“老爷子,听别人说,你在这儿混得不错,看样子,还真的混得不错,居然都开着公司了。”
白培德打量着朱淑芬一眼:“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想来看看我死没死,好等着分家产,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现在吃得喝得睡得,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没问题。”
当初,他病了在医院命悬一线,白童一个小姑娘,都急得四处忙着帮他求药找药,可朱淑芬居然好意思,带着人急急跑来就想分家产。
朱淑芬搭着耳朵,当听不见这些话,她自顾自的打量着这公司,又往旁边的屋子看了看,甚至大摇大摆的要进去。
白培德气得磕了手上的烟杆:“朱淑芬,你啥子意思,贼头贼脑的往里面看什么?”
“我不就是看看,你们现在住的什么样子吗?”朱淑芬笑嘻嘻的答。
这越看,她越感觉,白培德他们在城里过得,比传说中还要舒服。
“孙淑华,你把后面做事的两个伙计叫来,把这两人赶走。”白培德现在是恨不得关门放狗了。
孙淑华在里面听着白培德的叫声,走了出来:“什么事啊,老爷子?”
她问着白培德,可眼光,也在打量着朱淑芬。
毕竟白培德这中介公司开着,上门来的客人,是形形色色。
“把她们赶走,不许她们进屋。”白培德说。
“好。”孙淑华是坚决不二的执行白培德的吩咐。
她对白培德,也一惯是心服口服的。
白建设在后面正带着人做豆腐,听着前面的吵闹声,也赶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朱淑芬一见白建设,就叫了起来:“哎呀,白老三,你现在发大财了,当老板的人了,就不认得人了吗?”
白建设见得是她,没好气的问了一声:“怎么是你?”
朱淑芬笑嘻嘻的答:“当然是我。”
“白大哥,她是谁啊?”孙淑华站到白建设的旁边,悄声问白建设。
“我大哥的媳妇。”白建设含糊的应了一声。
要他承认朱淑芬是大嫂,这是不可能的。
朱淑芬也是望着孙淑华:“这是谁啊?哟,老三,这是你又找的一个?看不出啊,这当了老板,是不一样了,这前前后后,这都算是找的第三的一个了吧?”
这一说,闹得孙淑华跟白建设都红了脸:“你别胡说八道,没这些事。”
朱淑芬夸张的自打了一下嘴巴:“好好,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这女人都找了三个了,确实说起不好意思。”
白建设黑了脸:“你要没事,就走,这儿不欢迎你。”
朱淑芬道:“你不欢迎我,又没关系,我又不是来找你。”
这言下之意,就是来找白培德的。
“说吧,什么事。”白培德强忍着怒火问。
“怎么说,白利民也算是你的孙子,你都帮白建设一家发了财,也帮白玉龙在部队混得这么好,你怎么也应该拉白利民一把。”朱淑芬理直气壮的提着要求。
白培德冷哼。
他就奇怪,这太阳今天怎么从西边出来了,都当没这人存在的朱淑芬今天跑来找自己。
原来,是为这么一回事。
肯定是白玉龙回家探亲,刺激了她。
白培德磕掉手中的烟灰,冷冷道:“老三现在做个小本生意,是他自己的造化,这白玉龙在部队如何,是他自己拼博出来的,跟我也没关系,所以,你来找我没用。”
可朱淑芬哪会听得进这个。
她坚持认死理,就是白培德私心偏心,没把自己一家人给拉扯一把。
她一屁股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不管,今天我带着利民来找你,就没打算这么空手回去。你这不是开着公司的嘛,就让利民来帮着你好了。”
她是看好了,这做豆腐生意什么的,哪有这开公司之类的好啊。
现在就让白利民跟着白培德做这个中介公司,等什么时候白培德有个三长两短,就顺利的接手这中介公司。
朱淑芬的算盘,是打得溜溜转。
“这怎么行。”白培德一口拒绝:“我这中介公司,本来生意也不怎么样,更多就只是我的一些老朋友在这儿坐着喝茶聊天,白利民在这儿,也纯粹是闲着。”
“我不管,总之,我就把白利民交给你了。”朱淑芬耍着无赖。
白童在里面,慢慢的走出来。
伤口一天天在好转,她也会下床走动。
看着白培德跟朱淑芬为这事达不成一致,白童上前道:“既然大伯妈一心想让大哥过来做事,我们当然也不可能拒绝,这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怎么说大家都还算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对吧?”
这一番话,说得朱淑芬连连点头:“不愧是考了状元的人,这说话水平,就是高,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大家都是姓白,一个爷爷,凭什么管了你们,就不管我们家啊。”
白童心中冷笑,要不是朱淑芬一惯自私自利,会至于关系这么糟糕吗?那些年,朱淑芬对这两年,可比阶级敌人都不如。左邻右舍都还知道互相帮个忙应衬一下,朱淑芬是从来不管这些的。
白建设想着这些,也是心中极大的疙瘩,开口就想反对。
白童递了一个眼神给他,示意一切她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