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大半夜地回到家里,客厅还亮着灯,老李头撑不住,早早地睡了,言微微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发出细微的鼾声。
他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言微微小巧的鼻翼一抽一抽,他就摇头,这丫头,自从他从海上回来以后,每天都要掰着手指头守他回家的时间,他不回来,客厅的灯都不关。
秦海走过去,看她睡得嘴巴还在吧唧吧唧,一看台历,明天就是言微微开学的日子,他赶紧将她拦腰抱起,刚站起来,言微微睁开眼,看到他,嘴角轻轻扬起:“你回来了。”
话一说完,她就困得不行,歪在他怀里又睡着了,这回要睡得踏实不少,秦海把她抱进房间,看到她房间里布满了娃娃,真还是个孩子。
把言微微安置好,秦海就准备走,一双娇柔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转身一看,言微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秦海。”
她这这一声轻呼饱含了极大的情感,双眸中泛起一丝泪光,鼻翼也在轻轻地抽动,她嘴角突然轻轻翘起起,说道:“明天我去学校报到,你送我。”
“放心吧,肯定送你。”秦海关切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言微微点头,秦海说声晚安就走出去,门一合上,言微微拉紧了被子,闻着手心的味道,又是心酸,又是委屈,虽然早早地告诉自已只能拿秦海当哥哥了,可是……
“真的好舍不得。”言微微嘀咕着,翻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老李头早早地起床弄早餐,今天是江北大学报到的日子,赵雷这个毕业的就不用回去了,但言微微还得回去上课,她在江北大学也有宿舍,不过她也说了,有空就回。
她再三交代不许老李头趁他不在,把她的房间给出租了,把老李头气得不轻,他得有多缺钱才会把外孙女的房间出租,气得他骂了好几句。
吃过早餐,秦海把行李搬上车,开车去江北大学,今天江北大学附近停车的地方早没有了,秦海便找了远远的酒店地下停车场把车停下,拎着行李步行到江北大学。
借着送学生的理由,秦海踏进了江北大学,平生第一次进了女大学生的宿舍,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看到秦海,同宿舍的舍友都好奇不已,不停地打听他和言微微的关系。
言微微却是胀红了脸,笑骂她们想太多,这就是她外公收的干孙子,是哥哥,秦海由得他们闹,看她们正青春年少,能够享受校园生活,还有几分小小的羡慕。
如果当年没有落青阳家被火烧,父母被追杀,自已说不定是按正常的人生轨迹走。
称不上后悔吧,人生就是如此,世事难料。
帮言微微铺好床,看着时间不早,秦海就准备去玄真阁,自从海上回来,他就没定下来过,今天怎么着也要在玄真阁躺一天,过点消停日子。
两人刚走出女生宿舍,迎面过来一群人,看到领头的,言微微的眉头皱起,闷哼道:“冤家路窄 ,什么玩意嘛,这样还能撞上。”
对面过来的那帮人,正是体育学院的学生,领头的就是沈海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沈浩,远远地看到秦海,他也是一肚子的牢骚,江北这么大,哪哪都有他!
“这不是沈浩吗?”言微微双手抱在胸前,主动迎敌:“怎么跑到我们女生宿舍来了,这次又看上哪个系的漂亮女生,准备下手了?”
言微微对沈浩的观感已经下降到极点,看到他就身心不适,他对她做过的事,她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不过今天也是怪了,她这么刺激他,沈浩居然无动于衷。
不是吧,这位沈家大少今天是怎么了,变成乖乖仔了?言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不解地说道:“喂,沈浩,你怎么哑巴了?”
沈浩抬头看着一袭白裙的言微微,板着脸一言不发,这反倒让如临大敌的言微微不太习惯,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没有主动挑衅,面对她的主动出击,连理都不想理。
“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言微微不解地看着秦海:“这小子是不是生病了,不懂得耍公子哥脾气,还是上火喉咙痛,说不了话?”
秦海笑笑,沈浩这是受内伤了!
被亲哥哥指着鼻子说他是个废物,就是生得好会捡漏,被最信任的人贬得一钱不值,这份伤害对沈浩来说痛入骨,那天他在现场,亲耳听到沈海骂这个弟弟坐享其成,没有半分本事,只会吃喝玩乐,沈氏集团还要分这个弟弟一半,他是一百个不乐意!
沈浩现在的确像霜打的茄子,今天报到,以往的这帮兄弟还是一呼百应,结果他心里半点波澜也没有,反倒觉得讽刺。
“言微微,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架。”沈浩瞟了一眼秦海,有气无力地说道:“知道你身边有靠山,但我今天不是看有他在才怕你,我是真没力气。”
怪哉了,言微微看着像瘪了的气球一样没劲的沈浩,这何止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简直是大夏天里见到了北极熊,完全逆反,再说沈浩看着身后的那帮兄弟们,说道:“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已经和我爸说好了,开学后也得在公司底层干活,光那本资料都够我背的。”
秦海事后才知道,沈浩所说的资料是珠宝行业必须烂熟于心的所有珠宝玉石的名称及物理属性,甚至市场价格走向,以及往年市场上流行的款式,抱起来比石头还重的一本书!
那本书堪称为珠宝行业的金科玉律,任何人想入行,尤其还想掌控所有部门,必须每个字都记下来,沈海,还有赵凝雪都是从那本书开始的。
沈浩这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要学好了?言微微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不信,这沈浩在江北大学的名声都定下了,不止她不信,跟着沈浩的那帮体育生也不信!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浩这是准备改性子了?那帮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诧异得很,沈浩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老子不能让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