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兄妹的自尊心碎了一地,悻然地走到一边,远山静雄的声音有些走形:“他们根本不与我们谈价格,显然不想卖给我们。”
“不止是我们……”远山静雅将刚才的一幕全数看在眼里,若有所思道:“包括他们。”
她随即反应过来:”不,是我们,是我们所有这样的人,都会被拒绝。”
远山静雄懵了,琼斯将他们打为与秦海一样的存在,着实让他始料未及,远山家族的历史并不比琼斯家族短,但在琼斯的地盘上,他们高高在上,俨然不可一世。
此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像死亡一般沉寂,些许微妙的气流在他们中间飘舞,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买家愉快地开始议价,他们像被抛却在另一个空间,
这时候,郑星辰也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语气沮丧:“他们不卖给我们,我收不了那些壁画了,这些人真是混蛋!”
涵养有加的少年也忍不住恶语,秦海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郑星辰还是像蔫了的茄子。
秦海早有心理准备,赵凝雪也只是故意试探,龙爷和史教授却不知情,看着两帮人都铩羽而归,也不甘示弱,果不其然地,他们二人也触了霉头。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人家是对黄皮肤彻底关闭了大门,他们只能看,不能买。
想要通过交易将这些古董带回国,路是堵死了。
这些贸易瓷倒也罢了,最令人扼腕的莫过于那些壁画,分明是被强行掠夺来的,现在却堂而皇之地被琼斯家族视为私有,如何不令人愤怒?
郑星辰早些年曾经跟随父亲参加国外的拍卖会,看着父亲一掷千金将那些古董收入囊中,只觉得父亲是挥金如土,等到回国,父亲将那些古董全部捐给了博物馆,他才晓得内情。
那个时候的郑星辰看父亲时眼里都带有星星,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知道根本的原因。
今天设身处地,郑星辰方知道能高价拍卖下来都实属不易,像今天这种明着设坎的事,他头回遇见,如何不气,如何不愤怒?
站在秦海的身边,看着依旧在和琼斯家族的工作人员斡旋的父亲,他莫名地红了眼眶。
这一幕看在诸位“大人”眼里,格外不是滋味,这种屈辱的感觉难道要继续带给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么,金海双眼猩红,眼看得他要发作,龙爷按住他的手,摇头道:“不可。”
金海望向四周腰杆上别枪的黑衣人,暂且收了怒火,只是胸膛里的那口气怎么也散不了。
秦海何尝不知晓他的怒火,这一刻,他们的感觉是相通的。
啪啪,只听得掌声响起,沉峰淡然自若地说道:“既然人家不卖,咱们就当个看客,二楼无外乎是贸易瓷、壁画和这些明清两朝的本地瓷,不如去三楼看看?”
他莫名搞出这点动静,引来侧目无数,史教授面露不虞,这沉峰也太过失礼。
本人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大咧咧地率先跑向了三楼,那三楼也早已开放,不少人率先上楼,秦海本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进三楼,眼前一晃。
三楼是以各种古代首饰为主,各式的玛瑙玉石、东珠饰品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古代的首饰展会,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摆在中央的三个黄金面具!
这黄金面具引来秦海的注意,国内某考古工地上就曾经掘出过黄金面具,且是两具。
薄薄的金片令考古学家惊奇不已,对其成分进行化验后更是惊喜,两副黄金面具的含金量超过了80%,而且是自然的砂金打造而成,工艺也极为复杂。
那两副面具如今收藏于某着名的博物馆中供人欣赏,而眼前居然有三副黄金面具!
要知道这黄金面具仅是在先秦时期的古蜀文化中盛行,被归为古蜀青铜文明之类,而古蜀文明的追溯至今仍是未解决的课题,这琼斯家族难道去过蜀地?
这三副面具也是从沉船中得来,那来源如何?
史教授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近,扶着眼镜近距离地观察这三副面具,隔着玻璃橱窗,他整张脸快要贴上去一般,随即面露疑惑:“真像。”
秦海知晓史教授为何有这种反应,这三副黄金面具与已经现世的黄金面具如出一辙。
史教授的脸色随之一沉,摇头叹息着转身,看到他眼底的血红,秦海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说话,而是拉着赵凝雪走到了其它展柜前。
赵凝雪眼光一瞟,扫到其中一副凤冠,实在难掩心中的震惊,正要掏出手机,一名黑衣人大步走过来,语气森然:“不可拍照。”
这句英文简单,就连金海都听懂了,他顿时跳起脚来:“真他妈的不要脸,这东西哪来的,他们心里没点逼数吗?咱们连拍个照,他们还要阻三阻四的,真他娘的窝火!”
忍了这么久,就是菩萨心肠也要被气炸了,不得不说,金海的这番发泄来得正是时候,替他们骂出了心里的话。
这凤冠一看就是他们国家的东西,现在被人夺了不说,他们想拍老祖宗的东西,还得被一个黄毛鬼压着,就说憋屈不憋屈?!
金海忍了许久,刚才那番话哪里能出气,他咬牙切齿道:“混蛋,一群强盗!”
秦海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直到现在仍未有任何动静,丁原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
那阻拦的老外虽听不懂中文,只看金海的表情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便是粗鲁地想要揪住金海的衣领,刚伸出手去,金海的手一扬,那男人只觉得后颈一麻。
众目睽睽下,这男人的身子像被抽了骨头,如同一堆烂泥似地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事情突发,其余黑衣人争相奔过来,不过秦海的动作极快,几乎看不到动作,且这黑衣男人位于秦海与金海中间,也有人看到这两人并未有什么动作。
反倒是这黑衣人想要先动手,只是还未挨着那个东方人的身子,自己就先莫名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