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九歌悠悠转醒,叮叮当当的小铃铛系在粉色床帘上微微晃悠,九歌盯着小铃铛出神。
身下柔软的木床,和房间里安神的熏香让九歌一阵恍惚。
我是谁?
我在哪?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睡了多久了?
怎么睡过去的?
九歌眨眨眼,单手撑着床沿艰难的坐起来。
“噗!”
还没坐起来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抬手捂住胸口,这个轻微的抬手动作都很费力,刚坐起来,五脏六腑一阵剧痛,扬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大片红色落在绣花被单上,染红了花瓣。
像极了一场蔷薇盛宴。
鲜血自嘴角流下,加上迷离的桃花眼微眯,翘起的嘴角显得九歌更加妖冶。
受了伤的九歌,柔若无骨的靠在床头,苍白的小脸令人心疼,纤弱、无害,像一只收敛了爪子的波斯猫,眼眸看向窗外柔和的月色,为整个人添了一份慵懒和柔弱。
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被妖怪砸昏的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
妖怪的肚子里?
妖怪洞府?
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某魂:大人,你怕是忘了你是个路痴吧?
九·路痴·歌: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自我催眠ing)
某魂:大人你的伤还没好。
九歌:就是因为没好,才更应该快些离开此地!
你看你家大人我,平白出现在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衣服没换,伤口没包扎,原封不动的扔在这里。
谁救人会衣服不给换,伤口不给包扎的?
这明摆着要你家大人我的命。
某宗弟子:不,这个锅我们不背,我等皆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才……
九歌:好了,别说了,你们理由多,借口也多,我小小弱女子说不过你们,再会。
某宗弟子:……不是这样的,姑娘,我们真的是不方便啊,你信我们,信我们一次好不好?
九歌冷漠脸:不好!
某宗弟子:……
系统: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九歌:呵!
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一身粗布短衣和两颗豆子,她没有任何东西。
或许是白天太累,弟子们都睡着了,竟没一个人发现九歌溜走。
脚步虚浮,趁着夜色,跟着豆子的指引,跌跌撞撞溜到城墙脚下,借用了一户人家的锄头,呼哧呼哧挖了一条地道爬了出去。
又爬回来,把锄头放回原位,挪了几个大缸虚掩了大坑。
小小的身子纵身跳入坑里,右手扶上胸口,神情复杂的回望了百花城一眼,扭头出了城。
头也不回的走了。
九歌有预感,她必须在身死前拜入苍雾。
如今五脏六腑具损,怕是时日不多。
还以为可以有时间一直耗下去,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九歌看了看手掌心里的豆子,心里猜不准是福是祸。
夜已深,孤孤单单的小姑娘本就不适合赶路,再加上重伤,更不应该赶路。
奈何九歌年岁尚小,家中又无长辈教导,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以至于一头扎进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