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莲花园景观别致,苏辞云望着平静水面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一面宝镜,映出蓝天白云的秀姿。
微风吹来,船只滑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像是荷花之神在抖动身姿那般。
看着湖面,苏辞云内心却毫不平静,他半是害怕半是期许,他不知在害怕什么,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随着选秀进行到一半,他隐约能从远处的船只上瞥见一抹淡色的身影。
“公子在瞧什么?是在看皇上的船只吗?”
“不是,我只是随便瞧瞧。”
伴随着铃声一响,岸边传来大喊的声音。“林家大公子淘汰,下一位有请!”
铃声每一次响起,就淘汰一个人,从上了船到现在,他心底约摸着都淘汰了十位有余,也不知这皇上到底是对什么样的男子感兴趣。
“传闻中那女人荒淫无度、饥渴难耐、眼光低劣,或许她还不喜欢公子这般秀气貌美的男人呢,公子无须担心太多,外面很晒,公子还是进去坐着歇歇吧。”
眼光低劣?若是他没见过皇后的话,都该信了这话,现在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
苏辞云瞥了一眼她,淡淡道:“不用了,你若是觉得热,你就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等。”
婢女应了一声就进入了船内,忽而一阵微风吹过,几个蜻蜓点水般滑过他眼底的湖面,不知哪里传来嬉笑的声音,苏辞云不禁抬起头寻声而去。
只见一扇绿色竹林的屏风半遮半掩着对面那人的脸庞,淡绿色的翠烟裙,袖口绣着盛开的凤凰,金丝线勾着祥云,长裙随风而散着。
似乎是看到什么般,蓄满晶亮的丹凤眼忽而敛起,几分淘气又几分灵气,不似寻常的女将豪情万丈,也不似一般的女官板正规矩。
她恍若是打破世俗的桎梏,从谁的梦里飞出的仙女一般,望着竟然让他失了神。
“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穷形尽相…”
苏辞云不禁喃喃:“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穷形尽相…这哪里是用来形容你的?”
他眼眸因为那女子的一颦一笑而闪烁,低声说:“分明应是出水芙蓉,美目盼兮,美艳的不可方物。”
顷刻间,他期许和害怕的心统统化作了雀跃,他勾唇一笑。
“碧水,去把我的玉笛拿来。”
碧水从船里走出,疑惑不解道:“公子要玉笛做什么?马上就到我们了,公子还是尽快扮丑作妖让那皇帝远离我们才好,这样公子就不用被选入皇宫被囚禁在后宫了。”
“我说拿玉笛你便拿玉笛就是了,说那么多做什么?”
“可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您说的吗?”
苏辞云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碧水瞧了一眼马上低头:“奴婢不该多嘴!是奴婢的不是!”
“莲妃?莲妃?!”
许辰溪的脸在眼前放大,苏辞云才知道是自己想出了神,“莲妃这是在想什么?是在思考对策然后对付姓贺的吗?怕他嫁给皇上之后失了宠?”
苏辞云风眸微眯眸光一转,“怕?你是自己怕然后在这里拉拢我吗?也罢,我可不会像你这个傻子一样给小青青找麻烦,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把你的伤养好吧,自己的功劳都快被贺霖一个人占光了,你还在这替他想办法。”
他怜悯的眼神射过来,许辰溪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功劳?什么占光了?他抢了我什么功劳吗?”
苏辞云凑近了许辰溪几分,懒洋洋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声音平淡:“贺霖将军平反夜宁派有功,现在是朝廷的重臣,连同几万御卫军现在都是朝廷上的红人呢。”
他说着笑了一声,“可江海盟呢?你的破联盟和剑飞盟和什么月盟呢?他们是那几日去打酱油了吗?”
怎么可能?竹儿怎么会不知道三大盟派为绞杀夜宁派的付出?难道是贺霖最后剿灭了所有?但三大同盟的付出可是实实在在的,怎么会没有被朝堂上的官员们提起呢?
不可能,不会是竹儿,竹儿不可能这样。
苏辞云瞧见他不信,眉眼间不动声色地浮上了玩味的神色,盯着许辰溪后退了一步。“今日莲妃与溪妃娘娘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希望溪妃娘娘今日玩的开心,天热了该回去喝点冰镇的千杯酿了。”
流沙拿着工具跑来,十分欣喜地开口:“溪妃娘娘!方才奴婢去拿工具,姑姑那边很是欣喜,多询问了奴婢几句,等到姑姑知道我们是打算做什么后,姑姑居然给了我们上好的木头!娘娘做起来肯定十分趁手!”
婢女说着就把怀里的篓子拿给许辰溪瞧,原以为溪妃娘娘也会十分雀跃欢庆,可许辰溪凝眸扫过那些工具,语气平淡地责问:“你是谁的仆人?是谁的婢女?”
他的侧脸如同冬日的湖面一样覆了层薄薄的寒冰,嗓音也透露着浓重的寒意。
流沙吓得马上跪了下去,“奴婢是溪妃娘娘的婢女,是溪妃娘娘的仆人!娘娘!是流沙愚钝,流沙不该跟旁人胡说,流沙不应该忘记娘娘的教诲!”
见男人没有反应,流沙声音如蚊蚁一般开口:“那,那若是皇上问起来,奴婢要怎么做?奴婢也不能说吗?”
竹儿?想到她,许辰溪的表情慢慢有所缓和,他轻抿唇瓣道:“可以告诉竹儿,若是其他人问起有关我们的事,没有我的吩咐你一律装聋作哑,懂吗?”
“奴婢明白了…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