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静听着,“紧张什么?又没有旁人看着,就只有你和贺霖将军两个人,最多加上姑姑和几个下人,之前皇上可是八抬大轿去迎娶的皇后娘娘和溪妃娘娘,现在可不用那些了,皇后都给皇上免去了那些流程,皇上居然还会紧张?”
云青竹说着,觉得绿湖说的倒也是,之前她虽然没有成过婚,但是对于百姓和妃子来说,她都已经是第三次成婚了,本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只是……
她穿越过来可是第一回结婚啊,这个感情发展成这样,她怎么能不紧张。云青竹支着头,瞧着外面明亮的天空,猝不及防间,一个身影闯入她的眼眸。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有一天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居然是贺霖来娶,虽然是我娶他。”
云青竹喃喃自语,眼睛都看直了,细细盯着那人,想着弯了眼,星星点点的光芒瞧着他。
男人直襟长袍通体莹亮雪白,唯有袖口有几抹天空的湛蓝,驾着骏马在天空腾飞着,黑发和白袍随风摇曳,是狂狷出世,让人移不开眼。
快要飞到雨霖殿的时候,男人双臂张开,利落干脆地轻踏了下马身,从天空中腾飞而落。
云青竹起身,马上就到了殿外。“贺霖!你来啦?来的这么早啊!姑姑她都没来呢,你怎么就先到了?宫里送的那些东西到了吗?你有没有看到?”说着,云青竹不自觉就拉上了男人的大手,细嫩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贺霖微微一怔,旋即,凤眸中溢出点点笑意。
“姑姑还没来吗?那她是有些晚了啊,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云儿。”
贺霖静静凝视着云青竹,目光缱绻,云青竹被这柔情暗愫的眼神瞧着,低沉磁性的嗓门还叫着她的乳名,她不自觉敛起眼眸,绕开他的视线,慢吞吞道:“回答哪个都可以啊,反正一个都不能落下。”
对方未应答,只是把她的手温柔地展平,随后凉凉的一个东西落在她的手中,云青竹低下头,瞧见一块儿青色的玉石在她手心,还发着淡淡的翠光,接着就听到他的嗓音。
“你送贺家的聘礼很多,贺家能给云儿的只是一些不起眼的玩意,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是母亲的嫁妆,让我留给以后的心上人,我想……这个玉石交给你最合适,母亲她也会很开心的。”
他真诚的说着,眼睛里翻涌的情丝仿佛像潮水能把她卷进,要将她绕到眼底深处,“来得早是因为迫不及待要嫁与你。”
他说着顿了一下,轻轻摸了摸云青竹的脑袋。“姑姑不到我就不等她了,宫里送的那些东西我不在意,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你。”
“什么呀?之前不是还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喜欢的这么快啊?”
贺霖看到她脸上疑惑的小表情,只是笑了笑,没作回应。
“好啦,我收下你送的小礼物啦,我就当作是你与我交换的定情信物好不好?”云青竹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身上,腰间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头上也没簪着什么东西。
“啊,我…我现在没什么能给你交换的定情信物,我改日再给你如何?”
“皇上!贺霖将军!你们在这里啊,奴婢我找了你们好久啊,快跟我走,雨霖殿已经修缮准备妥当了,赶紧让贺霖将军瞧一瞧去吧!”
正在两人交谈时,姑姑带着几个奴婢来到了宜思殿的大门,她端着什么东西,用红色的绸缎掩着。
“快到雨霖殿举行仪式吧,皇后娘娘说举行完仪式就要贺霖将军到轩辕殿呢,皇后娘娘还提醒了皇上,说皇上今日是要去南昌志先生那里学习国家知识律例,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雨霖殿是在三日前修缮完成的,和轩辕殿、华溪殿不同,雨霖殿的游廊用的是方形柱,望柱下有吐水的雕石仙鹤和骏马,白玉铺造的地面闪烁着温润的光芒,殿里有独特与别殿不同的池塘,楼阁被环抱在池中心,浮萍满池,碧绿宁静。
殿外金瓦红墙,雕梁画栋,格外精致,但殿里却不如殿外,时间紧促所以殿内很多设施都还没能完善,只摆放了几张桌椅,连过秋冬的炉火和蚕丝被都未准备妥帖,姑姑先前进殿解释了一番,仪式开始在即,两人都没说什么,在殿内的红檀椅子坐下。
姑姑把盘子端好,搁在了桌上,掀开红布,云青竹这才看到红布下的是点眉心的笔和两尊酒。
姑姑说:“皇上,贺霖将军,你们二人可以画眉心喝交杯酒了,我就先退下了。”
姑姑说完也没多解释该如何做,就离开了大殿,云青竹眉头拧成了川字,纠结万分地瞧着盘子里的东西,“贺霖将军,我们要不然先喝酒吧?”
云青竹歪头笑得无辜,眼睛里融化了星河般,直勾勾地盯着他,贺霖忽然觉得心脏漏了几拍,呼吸也跟着紊乱了,他倾身去拿桌上的酒,抿着杯里的酒液,他仰头喝下,酒液顺着他的喉咙咕咕滚落,酒杯也掉落在地上,云青竹刚要去捡,却被抓住了手腕。
云青竹疑惑地抬起头,却对上了黑曜石带着炽热的双眸,他伸手拿桌上的笔,却不曾想她头顶的几丝碎发贴着他的下领而过。
男人眼底一暗,便手穿过她的缕缕发丝,指尖滑过她的面颊,他隐忍克制,凑近女人的耳畔,声音低声醇厚:“云儿,我为你点朱砂点眉心,好吗?云儿……”
男人温热的鼻息凑近她的耳畔,带着淡淡千杯酿的味道飘来,明明是对方喝的,青竹却觉得醉了,颈部一阵战栗,一阵电流似的酥麻从他冰凉的指尖传遍全身,心跳得飞快,勉强撑着他的手应声:“好。”
贺霖的指腹有意无意地刮蹭着她耳后轻薄的肌肤,眼神流转间,男人的呼吸越靠越近,直至轻吻落在她的眉心。
暧昧的气氛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开始发酵,她紧闭着眼,睫毛如蝶翼轻轻颤动,可预料之中的吻并没落在她的唇上,而是眉心一阵冰凉。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咫尺,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在耳边砰砰的响起,梦中的纸片儿人就在她面前,她最爱的角色有了心跳,现在就在她眼前,落在她颈间的呼吸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