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千钧一发,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身影悠哉悠哉踱步到殿内,嘴里还说着:
“你对你的男人一点儿自信都没有吗?我可是江海盟的盟主,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许辰溪完好无损地站定在云青竹面前,勾了勾她的鼻子说:“竹儿天真可爱,被骗了都不知道,我说兄弟,你这事可做的不厚道,明明我们都说好了,我和你交手你把我打伤了,按道理你就该老老实实跟我来,可你半路居然跑了,还在这里蒙骗我的竹儿。”
瞧见他们亲昵的互动,陆泊风敛眸,深色的瞳孔如同静谧的黑夜般神秘,又宛如一口深井,光亮丝毫照不透,他只是冷漠地瞧着。
可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许辰溪的手臂又自在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就连对面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瞳孔地震,眼睛里似乎在说: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能勾肩搭背了?就在她呆楞的时候,陆泊风露出嫌恶的眼神,浑身散发出杀伐的气质,似是从牙缝蹦出了一个字:“滚!”
许辰溪撇撇嘴,尴尬地把手拿开了,换做请的手势说:“时候不早了,还请你履行承诺把人治好,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他说着还掠了一眼云青竹,挺直腰板,装腔作势道:“我刚才在林间是为了哄你,不然怎么把你请到殿里,你想想啊,我好歹也是江海盟、武玥盟和剑飞盟的盟主,我怎么会打不过你呢?是吧竹儿?”
看他说着还昂起头,一脸骄傲的样子。
云青竹想起了陆泊风养着一条大黑龙,体型庞大壮硕,都能拿鹏鸟打牙祭了。竟然还问她能不能打过,上次在贺家他还不清楚吗?红唇勉强张开,蹦出几个字:“应该…或许…可能是吧?”声如蚊蝇。
“哎对,就是就是。”许辰溪应声完,才发现不是意料中的答案,被震惊到,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把他硬是憋出一串咳嗽,咳着说:
“怎么能说是可能是呢?竹儿怎么对我没信心?你觉得他比我强?你好好看看,他哪里比我强了?”
云青竹看了一眼许辰溪,又瞧起来陆泊风,谁知陆泊风正直勾勾地望着她,眸底充斥着直白的兴味,只是盯上片刻,云青竹便呼吸倒流,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眼神一下找不到该看的地方,闪躲不定,连忙收回了视线,低垂下头,不再看他。“赶紧去救皇后吧,再不管他就真的性命堪忧了。”
说完这话,许辰溪总算想起了正事,他拨开悬挂在头顶的金纱,对陆泊风说:“走吧,人在里面躺着。”
看着他俩走进去,云青竹刚想抬腿跟着进去,没成想许辰溪伸出手臂拦住她,关切道:“竹儿你就不要去了,雾毒虽然在洛轩体内威胁不大,但排出的话也甚为凶险,若是那夜宁派的残魂又趁机进了你的身体,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
她刚想辩驳两句,陆泊风瞧了一眼她,开口打断道:“只需要一个灵力高强的人来给他输灵力就好,旁人不必进去了。”他们两人决绝,丝毫没有再次交谈的余地,云青竹只好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坐下来。
算着来到这里的日子也有两个月有余,那些谋反的人已经渐渐露出了马脚,她还从未上过早朝,从未见过大臣,或许洛明轩这次生病是个机会。
“欢儿,每日都是皇后在早朝吗?那皇后突然生病,明日该如何?”
欢儿欠身说:“回皇上,皇后知道皇上不懂宫里的很多规矩,也知道皇上…皇上少时贪玩荒废学业,所以自从皇上登基之后,皇后都是替皇上去上朝,宫里的大臣颇有不满,上奏让皇上您退位的本子一日比一日高,皇后母家势力大,与宫中各大臣的商贸往来繁多,此前皇后还能借洛家的势力威胁各位大臣……”
她顿了顿,接着说:“可自从解除各地的关卡后,外地经商的人是越来越多,更是有一个凌氏的人冒出来,抢走了很多原本跟洛家生意往来多年的老主顾,洛氏已经开始大不如前了……”
在游戏里仿佛就是这样,洛氏一日不如一日,之后不理朝政的云青竹不得不上朝,但见她势力薄弱,朝中的大臣起兵谋反了她,不过半月,云朝覆灭,新帝凌帝继位。
她听着不禁皱起眉,这时松儿也说:“是啊皇上,现在有很多人都对皇后不满了,那些人吃了很多皇后母家给的好处,但现在却……”
“却变本加厉,若是洛氏不能开出比凌氏更高的价格,那他们就都参皇后一本,斥责他无视宫规,后宫干政。”
看来这个早朝,她要尽早上才好,最好是三日之内,她一定要见一次那些奸佞小人,也要见一次南昌志先生,了解更多的内幕和细节。
翌日,阳光清透洒满大地,熟悉的府邸渐行渐近,门外看守的两个御卫军的人见到肤白胜雪,衣袍莹白的男人皆是恭敬行礼。
“贺霖将军?您来了?您还真是按照婚嫁的日子来贺府拜见父母啊!贺霖将军真是孝顺!”
贺霖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言语,他们又说:“只是贺然将军在招待客人,此时应该不方便见您,要不您改日再来吧?”
环视一周,看到一个紫色帘布精致无比的马车在府邸不远处,马儿静静地站着,马上的人只一眼贺霖便瞧出了那人,是楼氏的家丁,不过……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见我的父亲怎么还要回避别人?”
贺霖冷漠地丢下这句话,便进了府。
贺霖穿过丛林,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庭院石台上的人,果真是楼氏的父亲,他皱起眉头,走到两人的面前,躬身作揖道:“父亲,儿子来给您问安了,楼伯伯好!”
贺然没说话,但旁边的楼氏老爷说了话:“好!好!贺霖多久不见还是一样的气宇轩昂啊,怪不得依依如此倾慕于你呢,要是我,我也逃不了喜欢你这儿子啊贺然。”
贺然脸色一僵,略微抿唇道:“你说这这是什么话,那依依也出水芙蓉,以后还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呢!来贺霖,给你楼伯伯敬酒。”
“说这也是可惜啊,贺然,你我两年前就约定了儿女的婚事可现在居然是被旁人劫走了,依依这几日可是格外憎恨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不算数呢。”
贺霖举杯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滞,贺然说:“哎呀真是对不住啊楼弟,谁能想到皇帝她竟然看上我家小子了,我那几日在皇宫中做客可是受尽了那妃子的脸色,当年的云帝可都不敢这么对我,可那一个小小的侧妃…”
“父亲!”
贺霖打断贺然的话,抬酒对楼氏的那人恭敬道:“楼伯伯,这杯酒就当是贺霖给您赔罪了,这么多年,贺霖一直把依依当作妹妹,并无别的心思,还请楼伯伯原谅。”
贺霖把酒倾杯喝下,欠身行礼。
“哦?哈哈哈,贺霖这小子倒是直白啊,贺然真像你当年的样子!”
那人只是笑着说,杯中的酒是一滴未沾,他瞥向贺然。
贺然咳了一声,面色不悦:“你还不下去!真是不懂事!赶紧走吧!别打扰我和你楼伯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