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卫军军营外,风呼啸着,林中飞过几只燕雀。
“杀!腿叉开!气势足一些!”
翼风站在营帐旁,看着众御卫军的守卫动作,皱眉继续道:“你们几个是没吃饭吗?动作一点儿也不利索,怎么保护你们的妻子?怎么保卫云朝的江山?重新来!”
他喊完,阴翳遍地的林上飞来一只大雁,似是有个身穿白盔甲的人来了,翼风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午时吃过饭,你们等候我差遣。”
翼风说完,撩起营帐的帘子进去,单腿屈膝跪下恭敬道:“贺霖将军,宫里的御卫军传话来了,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通知您,您看?”
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抬眸道:“叫他进来吧。”
说完,营外的御卫军进入了营帐。“贺霖将军,臣下听您的话守在皇上身边,昨日过了晌午,皇上吃过饭忽然就要去云城的郊外,臣以为她只是去采采灵花灵草,就看着皇上进了林子,结果没成想把皇上跟丢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还……”
烟雾弥漫遮挡着男人寒潭般的眸底,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士兵的脖颈,他嘴巴跟打了结一样突然不利索起来。“还…还撞见了几个法力高强的人,我们交手几下,发觉不是来人的对手我们只好撤…撤退了。”
贺霖蓦地抬头,手里的竹简重重摔倒桌上,“撤退?”
声音不大不小,却让他们头皮发麻,“不是不是,我们是找了一圈儿发现没有皇上的踪迹才敢撤退的,并没有直接丢下皇上,她晚上回来了,还…还带了一条龙,据我们观察,像是军营前几日遇到的那条龙。”
一旁的翼风闻言有些兴趣,“军营遇到的那条龙?黑色的?会打雷下雨的那条龙?你们确定没看错吗?”
御卫军埋下头,语气虔诚,“就是那条龙,我们以性命起誓,绝对是那条龙,黑色的,它带着皇上从皇宫百里之外的地方飞回来的,臣下看到皇上的嘴角渗了血,还以为是那条龙伤了皇上,差一点就和那条龙打起来了,但是皇上居然护着那条龙,还说是它救了…”
他们说着,抬头看着正中间坐着的人,他周身散发着杀意,咽了口水,继续道:“皇上还说是这条龙救了她。”
说完,翼风也察觉到了贺霖的心绪深重,他挥挥手道:“你们说完就退下吧,近些天将军军务繁忙,没空管你们这些,等我们打完了胜仗,到时候再唯你是问。”
说完,那传信的人走出去,翼风瞧了一眼座位上的人,他斟茶倒给贺霖说:“贺霖,这些天你受了伤,我们打了败仗,不是回去的时候,过两天我们剿灭了那些人再回去吧,至少要告诉皇上一件好事,不然,皇上肯定会担心你的伤对吧啊?”
贺霖抬起头,浮了浮茶才回答他,“胜仗?你带领的将士们可没人觉得会打胜仗,你不反思反思,在我的营帐里听后宫的事,是不是忘了分寸?”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暗青色的瓷杯盖上,晶亮的阳光下,指尖在微微泛光,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翼风身上,让他有些汗毛直立。
“将军…您好好喝茶啊哈哈,不会是要对我用法术吧?”他盯着那泛光的指尖,咽了口口水,连连后退。“既然将军没什么事,而且也不对我用法…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逃一样地离开了营帐,“黑龙…”男人喃喃着,抬起杯子轻抿一口。“那日夜色深重出现的也是一条黑龙,贺家出现的也是他,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总不会是云儿吧……”
*
王府外。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家丁们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害怕王家上下责备,他们跑上前去,瞧着外面无人,他们关上门。
“真是怪了,门口都没人,怎么这门会突然打开?”
“是啊,真是怪了,万一吵醒了王老爷和王家小姐可就完蛋了。”说着,他们接着在玉石凳上打起盹来。
瓦片上懒散躺着的人悠闲地看着庭院的一切,完蛋了?怕完蛋的不是他们,他勾起唇,手指黑雾一闪,那个大门就又被轰的一声推开。
打盹的下人瞪圆了眼,还以为是老花眼,他们揉着眼睛向门口看去。“到底是什么人弄得啊!不会是老爷招惹了什么仇人吧?”
几个下人嘀咕着,害怕但除了守在门口之外毫无办法,他们只能杵着木板在门口站着,下定决心要抓住那个推门的人。
“真是蠢笨。”
躺在瓦片上的男人身形纤长,没打算继续祸害无辜的人,他转过头,看着几个偏房和正房,一道黑光从他袖口间闪出,只瞬间屋内便升腾起了滚滚浓烟。
房屋传来小孩儿的哭闹声,女婢们慌张地从偏房赶来,在门口守着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赶忙转身去帮忙。
就在他兴致冲冲看着屋里鸡飞狗跳的时候,一个穿金带银的女人到了门口,正掐着腰,气焰十足地对下人呵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在家里放了火?王家天天喂你们吃饭是让你们这么的吗?”
她说着扬起一巴掌就甩给婢女,瓦砾上的男人看着,幽暗的眸子闪过几分狠戾,下一秒,那扇巴掌的人自己“啊!”一声叫了起来,随后捂住了脸。
“你个贱人,你胆敢打我?!”
被她破口大骂的女孩儿是一脸不谙世事,眼中含泪地解释。“不是我,我不敢打小姐,我是死都不会打小姐的。”
小姐?看来那个让阿青吃了苦头的人就是正中间这个女人了。
她根本没有听解释的意思,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扬下去,可随之而来是更大声的尖叫。
“啊!你个贱人!你到底打我几次?你想死吗?”
她刚想叫几个人把那个女婢拖下去痛扁一顿,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就是王家大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