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由我来回答。”小散不顾小彭的劝阻，一个人跑到了舞台上，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弃倩倩不顾，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小散已经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现在，就算计划是如何，他都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再伤害一次倩倩。只有这点，他怎么都办不到，他已经无法再袖手旁观了。
“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的。我明明都知道，我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要跟你赌气，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倩倩拉着小散的衣角，此刻的她有如大海上漂流遇难者，面对从身旁驶过的船只，哪有因为吵过架而不求救的道理。更何况倩倩并不是真正地恨小散，这种情况应该算爱之深，恨之切吧。
小散转过了头，此刻的他无比激动，自己数日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天开花结果，融化了倩倩内心的坚冰，“我来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抱歉，玲玲姐，我没成功阻止小散。”身为小散的看护人，既然让小散做出了意料之外的行动，自己当然也有责任。
“没事的，小彭，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这才是玲玲打算让小散去做的事情，只不过这种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直接告诉小散，不然小散肯定不会答应的。
“而且，看样子小倩倩也没有抗拒小散嘛，人在危难之际才能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更何况倩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也该被点醒了。”小鱼的分析有理有据，此刻倩倩的内心活动就跟小鱼说得差不多。
“小彭，现在现场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过来帮忙。”这种时刻当然是有锅大家一起背，怎么可能让小散独自一人去承受呢。
“小璐，你太操心了，交给小散处理就可以了，我们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比起小璐，远方还是非常镇静的，感觉小璐在他们三个中间就跟有狂躁症一样。大家都是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只有她一个人在那瞎操心。
“是啊，小璐，你们就继续往下看吧，我不认为小散连这种小场面都搞不定。”小彭担心归担心，但既然大家都那么相信小散，他自然就没有继续担心的理由，他也选择了小散。
小散去年艺术节的时候登台过一次，大家自然都还记得小散。经历过梁巧心的宣战后，大家以为小散不可能会在现场，小散的突然亮相自然是吓了大家一跳，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包括坐在前排，刚拿到奖项，已经得到小彭肯定答复，正处于兴奋之中的梁巧心。不过副会长和评审委没有丝毫的慌乱，就跟坐在小散旁边确切看到小散坐在了这个会场里的人们一样，就好像在等着小散登台一样。
“那么，王散诗同学，就请你代为回答，至少也要给那些一直支持着你们的人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评审委老师给的压力还是那么大，不过小散可不会在这里退缩，因为他的身后，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人。
“第一个，我确定她是因为喜欢才加入的电影研，倩倩或许有些笨拙，但是她也在为了能拍出好电影一直在努力，你们这些没看过拍摄现场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小散，如果不能用通俗易懂的话传达你的想法，那么你就已经输了。
“王散诗同学，在我说下一句话之后，我想问你一个比较失礼的问题，你和黄倩，是什么关系。”评审委的直觉准的可怕，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这跟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请正面回答问题，王散诗同学。”
“啧，我知道了，黄倩是我的表妹。但是这个根本无关紧要，就算她是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我也会给予她这种肯定。”
“那种东西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接下来，黄倩，你觉得你哥说得是对的吗？那是你内心的想法吗？”评审委正在诱导倩倩。
“喂，评审委老师，我已经说过了吧，倩倩她……”
“不是。”
“哈，倩倩，你说什么呢。拜托，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躲在小散身后的倩倩稍微站了出来一点，站到了小散的旁边，不过她还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目光，“对不起，我是为了追随老哥你的步伐才加入的电影研。”
“倩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根本就是……”
“王散诗同学，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艺术节的主舞台，不是你家。既然你们俩站在了这里，那就证明这事不是你的家事，请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评审委的方式虽然有些粗鲁，但是为了维护秩序，他这么做完全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小散这个时候也只能暂时低头了，祈祷倩倩不要被评审委影响了就好。
“嗯，那就继续下个问题吧，王散诗同学。”
“代入我们专业电影人的视角来看，倩倩的作品确实有点瑕疵。但是，我觉得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本就不该那么严格，错就错在那些无法给予她正确指导的我们。她只是希望可以拍出好电影跟大家分享这感动的瞬间，而且对于新人的她来说。第一次执导电影难免会有很多不顺手的地方，艺术节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才会导致一切都是那么仓促。关于这一点，我才是最应该反省的，请大家对新人宽容一点，要怪，就怪我们这些没有作为的老人吧。”小散这种揽责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这本身也是对大家的一种敷衍。
“王散诗同学，请你冷静一点。”
“抱，抱歉。”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们现在是就事论事，请你不要代入自己的个人情绪。而且，据我对你的一些了解，还有你们指导老师柳叶给我的报告，我一直对你们萤火小队六个人有着非常好的印象。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我不希望这是你的本意，也不希望你会就此改变。那么，来听听你的回答吧，黄倩同学，王散诗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陪审委你的这种问法也太讨人厌了。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太过自大了。我什么都不敢面对，什么都不敢去做，我以为自己做得一切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个胆小鬼。到头来我只是利用了他人的好意而已，我才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践踏了他人的好意，对他人的善意帮助嗤之以鼻，最后创造了这个不伦不类的作品。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社员。”倩倩的情绪显然被评审委激发了。
“倩倩，我都说了，你不要说那么种话。”
“王散诗同学，我说了，这里不是你家。”评审委时刻紧盯着小散，这压力可太让人窒息了。
“切，我知道了。”
“那接下来就是第三个问题了，请回答。”
“她的这种行为就是螳臂当车，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舆论给压下来的。除了给舆论多添加一些讨论的话题外，没有丝毫的作用，更别提平息风波这种事了。只能用自己的行动，慢慢去改善他人的看法，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从这次事件中学到教训，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一步一步重新开始，才能慢慢改变电影研在他人心中的形象，才有可能登上更高的顶峰。”小散越说到后面越心痛，声音也越来越小。
“王散诗同学，你后面的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了，不过我也能猜到你大概说了什么。你看你自己不也知道该怎么做嘛，那么为什么你要做那么鲁莽的事情呢，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范玲玲出场为你做维护了，或者是你们萤火小队的其他人，还是说电影研的全部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才会一开始先问你和黄倩同学的关系，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那就不需要我多做说明了。接下来，黄倩同学，你觉得王散诗同学的说法对吗？”
“对不起，老哥，到头来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帮倒忙，都是在给你添麻烦。评审委老师，是我太血气方刚了，是我做事完全不想后果，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自己愿意去承担，就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我从来没思考过，自己的行为会给大家添多少麻烦，会给电影研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倩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从台上跑走了，小散明显能看到，在聚光灯下闪亮的泪花。
小散也想这么追出去，但是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该怎么办，大家都还看着呢，自己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玲玲她们已经为了他的事情做了太多了，要是现在转身离开的话，倩倩也许可以得到救赎，但是电影该怎么办，应该会彻底被大家厌恶吧，自己真的有那种决心吗，从零开始，不对，应该是从负数开始。小散一边思考着，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王散诗，我允许你最后说几句话之后转身去追你的妹妹，大家估计也希望这场闹剧赶紧结束吧。”评审委自始至终都掌握这主导权，小散还是太嫩了。
“啊，我知道了，你们给我等着瞧吧，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位现在被你们瞧不起的新人导演，一定会在明年的艺术节卷土重来的。明年，我一定会让你们吓一跳的。”小散的语气之坚定，让现场的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随后，小散就跑离了舞台。
“天呐，玲玲姐，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了，我们一起去找倩倩吧，可不能让她做傻事啊。”看着小散离开了舞台后，小彭也溜了出来。
“情况紧急，一定要帮助小散找到倩倩，萤火小队的各位，全员出动。”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