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以为那忠勇侯多么忠勇,原来,竟是陆渊要查他老底,逼急了这是……
后来,有兵马大将军宋广及主管刑狱的郭献带着兵马前来,清点金库,交接画押,重兵押送着,把一库的金子用官车拉走了……
列侯们三三两两地告辞离开了,陆渊亲自将汝南王和蜀王送了出去,对搅了他们的送行宴很诚恳地致歉……
华青远远地跟在后面,见门外不少百姓在围观,便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百姓们在指指点点,说陆林卫又抄人家了,这家人真可怜,简直是造孽什么的……
华青听不下去,便问道:“你们知道,刚刚那一车车拉出去的,都是什么吗?”
人们都看着她,不说话。
“那都是金子!”华青说。“这忠勇侯家的金子,堆得跟山一样高,都快跟国库一般多了!这么多金子哪来的,那都是贪墨来的!他这是罪有应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有人问她。
“我……”这个可不好说。
还没“我”出个名堂来,不知哪位高人那般见多识广,说道:“你衣服上绣的是晋阳王图腾!你是陆渊的人!”
华青有些气恼,指着他说:“我是陆渊的人怎么了?”
就这一句,百姓们顿时掉头就跑,一哄而散,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呃?这是咋回事……”华青愣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难道我刚才的样子很凶?”
她摸摸自己的脸蛋:“我长得这般漂亮好看易推倒,他们不至于吧?”
上了烙刻着晋阳王图腾的陆渊专乘的马车,华青就将刚刚的情形说给陆渊听:“……我就说了句‘我是晋阳王府的怎么了?’他们就跑了个干净!根本就不听人说话!”
陆渊沉默着,没回答。
“师父?”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陆渊说。
“我就是见他们误会——”
“百姓误会,就让他们误会着!不要试图去澄清。”
“为什么啊?”华青不解。
“事实在那里,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事实?事实不是他贪墨了那么多钱么?那一车车的金子,百姓们不能视而不见吧?可是他们——”
“因为我是陆渊。”陆渊冷硬地打断了她。
华青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是啊,因为他是陆渊。
陆渊做的任何事,无论有理没理,在百姓心目中,都是谋逆。
谁会相信一个谋逆的奸臣,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华青突然觉得,陆渊或许有些被黑化了。
“全天下人都说,我要造反。”陆渊突然又说。
华青听得心里一颤。
“我若是说,我不想造反,我只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的稳定,会有人信吗?青儿,我这样说的话,你信吗?”陆渊看着她。
华青瞪大眼睛看着他,跟被点了一般。
“连你也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跟我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可是连你也不会信。因为,我掌握着大瀚的兵马,掌握着大瀚的朝政,除非我将这些都放手交出去,否则,没有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