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的气息冷了冷,没说话。
有时候,沉默,是最有力的语言。
果然,太皇太后终究是投鼠忌器,也怕将陆渊逼急了,直接就反了。因而语气一缓,说:“陆渊,是你让孤出来临朝听政,说是帮皇帝稳定天下,避免战事。孤之所以让你妹妹和蜀王联姻,正是处于此番考虑。”
“自从皇上登基,大大小小,明处暗处,共遇到过二十三次暗杀。若非臣将他保护起来,天下早已易主!这背后是谁,臣相信您一定知道!”陆渊蓦然抬头。“在皇权面前,臣不认为,一个陆应婵,可以起到任何缓和作用!”
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良久说:“既然你都把话说得这般直白了,孤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陆渊,你是什么人,孤并不清楚。”
这意思就是,她不相信陆渊。
陆渊深呼吸:“那,太皇太后究竟要臣怎样?才能相信臣对大瀚的忠心?”
“我让你怎样?你就能怎样吗?”太皇太后反问。
“只要臣能做到。”
“那,我让你交出兵权,你可愿意?”
“交给谁?”陆渊抬头,有力的剑眉聚集着一股煞气。“若是有能够护住皇上,令天下不乱的人,臣愿意交出全部兵权!”
太皇太后张了张嘴,本想说出“南皮侯”三个字。
但是,她终究是个明白人。
她那个弟弟是个什么德行……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
“朝中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你这是在奚落孤无人可用?”太皇太后的语气蓦然凌厉。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陆渊的气息也变得冷沉起来。“臣受平帝陛下所托,辅佐皇上,却被有心人造谣谋害平帝,意图篡位。臣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只希望您能理解臣而已。”
太皇太后的语气软了些:“陆渊,孤一共三个孙儿,都是在我跟前长大的,蜀王是个心地仁厚的,长乐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更何况,还有孤在呢!”
“臣只有这一个妹妹,若是远嫁,臣的母亲恐怕难以忍受分离之苦。求太皇太后体恤,收回懿旨。”陆渊坚持。
“你不用多说了!孤旨意已下,断无收回的道理,这件事,就这样吧。”太皇太后强硬地说。
陆渊不语。
“怎么?你想抗旨不尊?”太皇太后盯着他。
陆渊在她的目光下,终是躬身行礼道:“那,就劳烦太皇太后庇护舍妹了。”
太皇太后神色一松:“你放心!孤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多谢太皇太后体恤。”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赶紧回去吧!你家不还有宴吗?”
“还有一件事。”陆渊说。“刚刚在府里,发生了一件事,是关于……汝阳长公主。”
“哦?她又闹什么了?”太皇太后皱眉问。
陆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臣这位美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冒犯了汝阳长公主,臣愿意代她,接受太皇太后的任何处罚。”
太皇太后挑眉,问:“孤听说,前不久,你们因为一个美人,把琴箸杖毙了,可就是她?”
“是。”陆渊回答。“说起来,也是臣的过错,对于此女有些偏宠,其他人难免会针对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