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汝阳长公主惊呼。
稍微有些烫的茶水,从陆渊的头上浇了下来。
从头皮中滚落,从脸上流下来,灌进了衣服里。
陆渊闭上眼睛,掩去其中的杀气。
“母后,您别这样,不关摄政王的事啊,是那个贱人,您杀了那个贱人就是,您别……”汝阳长公主还在旁边喊。
等她这番话说完,茶水也倒完了。
陆渊始终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太后将那茶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昂首看着陆渊:“看样子,摄政王的确很有请罪的诚意。刚刚汝阳说,你那位美人还打了她的宫女,你就再自己掌嘴二十吧!”
“母后!别这样!是女儿的错!是女儿羞辱那美人在先!”汝阳长公主使劲拉她娘的衣袖。
太后跟摄政王的关系本就极为不好。
再这样,她还怎么嫁到摄政王府做王妃?
太后恼怒地看了汝阳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行了!”太皇太后终于发话了。“这件事,孤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汝阳,你今天也有错,还不跟摄政王道歉?”
汝阳长公主急忙说:“摄政王,是汝阳的错,我不该失手令你那美人的丫头受了伤,望摄政王……原谅。”
陆渊伸手抹去脸上的水,不动不惊地说:“公主殿下言重了。公主是公主,怎样对待臣下都是应该的。”
“不是这样……我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才——”汝阳很着急。
“好了!”太皇太后沉着脸打断她。“来人,赶紧给摄政王擦擦脸,换身衣裳,这件事,就这样了!谁也不许再提起!”
“多谢太皇太后!”陆渊站了起来。“臣没事,不过是些茶水罢了。臣这就告退了,想必家中宴席未将散,回去正好可以送送客人。”
“那你就去吧!”太皇太后眼神颇为复杂地说。
陆渊微微点头,行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渊走后,太后便叫道:“母后,怎能就这样算了?汝阳是皇家之女,当众受到这种侮辱,以后还怎么做人?我们天家的威严、脸面又何在?”
“你要是知道这个,就该好好教你女儿,别成日里出去到处丢人现眼!”太皇太后沉着脸说。“现在满洛阳城里,谁不知道汝阳想要嫁给摄政王?那不是去年花会的时候她当众说的话吗?”
此话一出,母女两个都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去年,的确有那么一茬,如今都成了洛阳街头巷尾都知道的风流韵事了。
“现如今,你又跑到人家府上,公然侮辱人家的姬妾,要说丢脸,这才是更丢脸的事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到人家府上争风吃醋,还被淋了一身水呢!”太皇太后向来看不上汝阳,说话从来不客气。
“母后,那陆渊,分明就没将您和我放在眼里——”太后一脸不甘。
“行了!你也回去吧!好生管教管教你女儿!别再成日里跑出宫去丢人现眼!”太皇太后打断她,恨恨地说。
太后只能将剩下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垂头说:“是。”
人都走了之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一身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