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孩子....
丈高的个头....
拉住小白的手，赵寒瞥了赢商舞一眼道：“这孩子喝凤血长大的吧？”
眉心火焰标记一闪而过，赢商舞咪咪着眼睛对赵寒道：“他真的只有十岁”
赵寒：“......”
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你在嘲讽我好吧！谁关心那些已经跑到阴间的巫族是不是十岁就有一丈高？要多闲啊？
转过头，当着赢商舞的面，赵寒捂住小白的脸说：“看见没有，以后生孩子一定要生个聪明的，要不傻乎乎的被人骗到这楼顶上来得多丢人？”
白素贞点点头，之后飞快的摇起头来。
“怎么了？”赵寒问。
“不给你生”白素贞答。
“那你打算给谁生？”赵寒继续问。
这下给白素贞问的不会了，等到赢大小姐看不下去，已经掉头走了的时候，她才“哎呀”一声，拉着赵寒就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途一片平坦，除了期间与六十年前那些赵寒的“爷爷辈”们聊了聊如今燕云城的变化外，期间还真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九十九道台阶近乎有九十道都是人族驻守，这比例也是让人安心的不要不要的。
越往高爬，就会更加正视自己的缺点与渺小。
当二人来到第九百九十九层时，一身漆黑玄袍、上锈玄鸟的赢皇正转身对赢商舞依依惜别。
挺不舍的。
结果就在他转身的下一刻，这位九十年前的一代天骄面上就挂上了茫然之色。
“你是谁？”
我是谁？
赵寒想了想，微笑着开口道：“您回头看看”
回头看看？
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年轻的赢皇转过头，那里根本就是一片虚空。
心中恍然，自己已经是过去式的存在了啊....
在转身时，赢皇眼中已经充斥了一股挑剔的意味。
看着赵寒，他开口问：“如今帝国这一代已经这般的不成样子了么？”
看得出来，这赢皇真是赢商舞的祖爷爷，这说话的语气都一抹一样的......
伸手捂住额头，赵寒轻声道：“老爷子，您重孙女刚过去，我就是和她来凑凑热闹”
重孙女？
赢皇眼中上过一抹笑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一代还是我赢家领军？”
“是啊...”
“你们这群废柴！”
“......”
“我说错了么？”赢皇傲然抬头道：“一群男人还比不过我赢家女，看样子这帝国还是改号为后秦好了”
赢家人都这样？
还是说赢商舞身上的傲气劲儿是传自他祖爷爷的？
这货当初战死与东海，绝对是被人坑死的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赵寒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重新对赢皇开口道：“老爷子，你刚刚被你孙女打的趴在地上就剩下一口气，现如今这么说我...真的好么？”
这次轮到赢皇的脸色僵住了....
他被自家重孙女给打趴下了？
怎么可能！！！
可既然他身处这观星楼，那怎么说就是面前这个小家伙说的算了，根本就无法辩解与理论！
铁青着脸，赢皇玄黑秀袍一挥，直接走向了虚无。
这却是不想在和赵寒废话了！
眼见这位难缠的“老爷子”终于消失了，赵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话说他今天说的谎话也够多的了啊....
拉着小白继续向前，一步迈出，外面已然别有天地。
空旷的平台上，本应出现的仙族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张方桌摆在原地。
三两小菜，一壶浊酒，赢大小姐就这般坐在平台上对月独饮。
对小白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赵寒缓步走到赢商舞身边。
坐在赢商舞对面，拿起那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酒杯，赵寒抿了一口后笑问：“感觉高处不胜寒了？”
赢商舞瞥了他一眼：“你留下自己的印记了么？”
赵寒摇头：“没有”
“怎么不留？”
“你不是也没留么？”
“这里太矮了，看到的星星没有我想象中的好看”
“与卿共勉”
“乱改成语”
赢大小姐噗笑了一声，很快却又扳起脸看着赵寒道：“下次记得用君，君臣的君”
“你被你家老头子给洗脑了？想把老混蛋给撵下去自己当皇帝？”
赵寒较有兴趣的问。
赢商舞当皇帝什么的...女皇...霸气外露...那场景嗤嗤！
赢商舞没理他，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看。
看了好久，她才转身看向在一旁站着的白素贞道：“你怎么没让她一起过来”
“过来给你斟酒么？”
“聪明！”
似乎是快要达成心愿，赢商舞的心情不错，转过身摸了摸赵寒身上的龙鳞甲，少有的赞叹了一句：“这衣服你穿着挺合身的”
“还好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龙鳞甲，赵寒端起酒壶为她满上一杯。
举杯敬酒。
赵寒面上笑意不减的道：“祝我们赢大帅此次登顶，抬头见星、只手遮天”
杯酒饮尽，赢商舞的眼睛似乎更亮了一些。
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望着下方已经显得渺小的人影，又一次抬头看天：“这里的星星，其实与南域的一样，都是那般的触不可及”
她看星星，赵寒看她。
赢商舞的话还在继续：“我在梧桐临看了十年的星星，修成元神后，也自己飞到天穹之上亲自看过，可我为什么就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呢？”
当初？
破旧竹楼，一大一小躲在房顶....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赵寒端起酒壶走到赢商舞身边，自己先喝了一口，之后递了过去。
“你我都长大了”
赵寒喝过的，赢商舞也不在意，接过来喝了一口，赢商舞回头笑问：“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你我二人，看谁先登上顶层”
“我...”
“别和我装！”
手一松，那白玉制成的酒壶就这般落下高楼，惹得下面惊呼一片。
赢商舞看着赵寒，眉心处火焰印记闪烁红光。
“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是帅、我是兵”
“呵、今天我这个帅就要和你这个兵赌上一局”
红袖挥舞，一片红光直接隔绝内外，月色下赢商舞盯着赵寒的眼睛问：“当初那个不甘心守着阴山一辈子的人去哪儿了，你赵君青的骨气是不是都随着一趟西行...给消磨光了？”
佳人醉话，问心之言。
赵寒低头不语。
赢商舞冷笑。
许久之后，赵寒才低声道：“我身边还有小白...”
“小白？”
赢商舞向后看了一眼，外面小白还独坐在哪儿。
“一个书中之人...”
“你挺烦人的”
“我知道”
“我答应了带她一起去看星星”
“你...”
额头火焰越发鲜艳，赢商舞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笑看赵寒道：“你真当我不敢杀人？”
“......”
赵寒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放在桌上的长枪在此时飞到他的手中。
梅子酒，朦胧醉酒夜折枝......
二人都知道此时说话的目的，赢商舞永远都是那头骄傲的凤凰，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他赵寒...自然也不行！
许久之后，赢商舞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赌一次吧，若你输了，就百年不许见她”
“我若说不呢？”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这里是摘星楼”
“她不可能总待在这摘星楼中”
“她只有今天与明天”
“呵，穷尽八荒六合，我赢商舞追杀她至不死不休”
“这么大的火气？”
“当初那人准备赖账，你说我会如何对他？”
“......”
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见月已升中，赵寒转身对赢商舞笑了笑道：“若是我赢了呢？”
“你不可能赢”
说话时赢商舞眼都没眨。
她不喜欢赵寒......至少喜欢的不是此时的赵寒。
一个做事优柔寡断，每日沉迷于女色之中的男子，真的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人么？
就算过了十年...可当初那人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怎么能？
怎么敢！
这是她赢商舞珍视过的人啊！
长枪在手，二人对视。
赢商舞面无表情，却依然风姿出尘。
赵寒一身银白盔甲，手中长枪拖地而行。
月色幽幽，心语青盈。
“真的要赌？”
“你说呢”
“好吧，我同意了”
看着赢商舞的眼睛，赵寒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要后悔”
赢商舞愕然。
僵硬的表情化作笑容，轻笑一声，赢商舞的素手挑起赵寒下巴：“十年不见，胆子变大了么”
少有的带上几缕妩媚，赢商舞凑到赵寒耳边又道：“若是我输了......”
佳人之语散与风中。
当红光散去时，赢商舞的身影已经重新化为凤凰，冲天而起向顶楼飞去。
而另一头，在小白莫名其妙的神色中，赵寒走到她的身边。
轻轻的饱了她一下，赵寒额头抵住她的脑门道：“等我一会儿，我们待会就去看星星”
话语落下，赵寒整个人化为星芒，就这般消散于天地之间，只留下白素贞一人站在亭台上默默发呆。
“人....呢？”
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赵寒真的就这般消失了，白素贞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等他回来？
去看星星？
又是这样么？
一人走到未曾撤去的木桌旁，小白拿起赵寒用过的杯子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