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装得越吊,一砖撂倒”一个俊逸的年轻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正斜躺在一处毛毡上,嘴里念叨着让周围人听不懂的话。
只见此处是一处金色的大帐,四边围绕着匈奴人一眼看不到边的帐篷,周围还有络绎不绝的人群,跪拜着送来各种礼物。金帐之外,有专业的匈奴人,收下他们的礼物,存放到其他的帐篷中,然后有人给他们说了几句后,这些人就一路叩拜着退走了。
可见这座金帐的特殊地位,此时的匈奴单于,都不会有这样高的地位。
此时金帐的主人,这个俊逸的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他的周围,跪着一群相貌娇媚的侍女,此时她们都用崇拜和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
“那稚野右大当户,就是这样被几千进退一致的和尚打败的么?居然只逃出来两三百人?竟然连我派去的援军都没有赶上”这个年轻人,正向一个跪在他脚前的匈奴人问道。
“是的,最尊贵的大巫师,长生天的儿子,那是一群魔鬼,他们不知道恐惧,不畏惧箭矢,扔出的武器,比最好的射手还要精准,挥舞的棍棒,能挡住任何一支射向他们的箭,我们的骑射,根本伤不到他们一根汗毛,而他们扔出的那些砍肉都费劲的菜刀,却轻易地将我们一个个勇士的喉咙切开,连大当户本人也阵亡了”那个跪在他脚下的匈奴人,正是最先溜走的雄髡,他是从后来溃逃回来的逃兵中,得知了稚野大当户被全歼的消息,大当户本人也被受惊的马匹踩死。
他知道大巫师的厉害,赶紧来跑到这里回报,却没有先去向单于回禀。
“看来,是和上一次的那群人一个来历,不过他们更厉害,这次居然杀了一个万骑长,呵呵,有趣,能率领这样厉害的人,一定更加厉害,如果成为我的爪牙……”那年轻人笑了笑,用脚踢了一下脚下的匈奴人。
“这是赏你的,”他随手扔出一块金锭,雄髡慌忙用手接住。
一块金子,凭借他的权位,并不看在眼中,但如果是大巫师赐下的,那就不同了,这就是以后的护身符,连单于也不能随意诛杀他了。
他将这块刻着特殊符号的金锭珍重地放入怀中,再次跪在这个年轻人的脚下。
“多谢大巫师,长生天的宠儿,这将是我雄髡家世代相传的珍宝”
“好了,你去叫左骨都侯车浦进来见我”
“是,最最尊贵的大巫师,草原上飞得最高的雄鹰,我立刻叫他赶过来”
………………
“车浦,你上次围歼的两百五十人,现在又来了更多的同伴,看来他们是从地狱中来复仇了,”那被尊称为大巫师的年轻人,对着跪倒在地的另外一个匈奴人,左骨都侯车浦说道。
“请大巫师再给我六千人,我去将他们全部赶回地狱”左骨都侯车浦,这个身材雄壮而又粗通谋略的匈奴高官,此时一脸顺服地回道。
“六千人,远远不够啊,他们这次至少来了五千人以上,”
“五千?!”左骨都侯车浦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歪,他上次仅仅是为了追剿那两三百人,还是有大巫师的亲自出手,还损失了一千多人,那一千多人,并非是一般战斗一样只伤不死,就算有些当时没死,也在后来几天中,相继死去,竟然是一个没有活下来。
当时军力对比可是近三十比一,算上马力,那更多了,光是冲阵的马匹,就消耗了近万,最关键的是,他带的可是勇士中的勇士,都是十中选一的精锐骑兵。
如果是五千以上的人,那他要去找十万以上的精锐骑兵,二十万的马匹,才有把握击败他们。而这样大的数字,非得召集整个匈奴部落,甚至要那些周边仆从民族出兵,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挑选出这些精锐骑兵。
“怎么,你怕了?”这个身份为大巫师的年轻人,再次看了他一眼。
“不,有长生天的护佑,尊贵的大巫师,只要肯再次帮助我们,就能将这些魔鬼赶回他们原来的地方,”
“魔鬼也是能感化的,这次我要先和他们谈谈,不过你去通知单于王,让他尽快调集三十万控弦之士,我有大用”
“是,长生天的宠儿”
说完,左骨都侯车浦跪拜着退出了金色大帐。
匈奴的左右骨都侯是单于的重要辅臣,但没有兵权,他能带兵,是大巫师发现了他的军事才能,给他兵马的。现在大巫师命他去向单于要兵,如此巨大的数目,却只让自己一个人去,可想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皱着眉头,骑马带着自己几个贴身侍卫,一路不停歇,赶了约有半日功夫,才赶到单于王庭大帐所在。
和大巫师的金色帐篷比起来,这里有些寒酸,整个匈奴人的王,所住的大帐不仅规模要小得多,而且连颜色,也只是浅黄,远远没有大巫师的金帐显眼。
侍卫自然是不能进王帐的,他让这些人呆在外面,自己先去通报王帐周围的卫兵。
卫兵自然认识他,很快就进去通报,不多久便有人通告他,单于允许他进去。
一走进王帐,他便闻到熟悉至极的酒味,是最好的马奶酒才有的味道,只见单于措顿,一个四十多岁的草原汉子,脸上挂满了草原人的风霜之色,鬓角已经发白,此时正敞开怀,抓着一皮囊奶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
“你来干什么?你这条养不熟的狗,怎么不去新主人那里摇尾巴,来到我这个没人要的老家伙面前,是来看我的笑话么”单于斜眼看到了他,骂了一句。
左骨都侯车浦没有还嘴,他半跪在地,口里说着,“尊贵的大巫师,要求单于王调派三十万控弦之士给他”
“三十万控弦之士?只派我的一条狗来,只用一句话,就要让我这个匈奴人的王者拿出来,搅扰得整个部落不得安宁,我甚至不知道他要这些人来干什么,他认为,这三十万人,就像要一袋子奶酒一样简单?”单于措顿醉熏熏地,随手将没喝完的那个皮囊,扔了过去,砸在左骨都侯车浦的脸上。
左骨都侯车浦低着头,残留的奶酒从他的脸颊上淌下,但他也不敢去擦。
“单于王,大巫师是长生天的儿子,他的要求,您不能拒绝,否则整个匈奴人再也不会得到长生天的庇护,会有其他草原上的民族取代我们,”单于措顿旁边,一个有六十岁高寿的老人缓缓地开口了。
“右贤王,我也是长生天之子,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屡次命令我,现在这条原本仅仅是辅政的一条狗,也能被他派出去领兵打仗了,就连高高在上的大当户,万骑长之一也愿意被他随意调遣,既然这样,还找我要兵干什么?”
“但他可是比你更受长生天的宠幸,长生天降下的灾祸,大巫师来后,白灾黑灾,已经有十次,都在他的指点下,被我们躲过去了,每次损失的马羊比以往少了十有*,整个部落无人不崇敬他,不能开罪与他啊”右贤王这位老人苦苦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