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井底第一个感受,就是凉。
这水,凉的渗骨。
深吸了一口气,江承混元真气运转,将呼吸转化为了内呼吸,体内自成一片循环。
这种状态下,江承可以一直憋气不用呼吸,至少在体内真气没有耗尽之前,完全可以一直在水底下待着。
一头扎进水面,江承朝着深处游去。
整片水底,阴森森的,带着一股浓郁的邪恶气息,让江承不自觉的感觉有些难受。
这个井底到底有什么,李奶奶终究没有说,她最终的意图,只是为了让自己下这口井而已,至于下来后干什么,待多久,对方好似并不怎么在意。
很显然,让自己下井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既然如此,老太太到底吹了些什么,就显得并不怎么重要了。
强忍着不适,江承一直不停的向下游去,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口井的水量……大的有点儿过头了。
这哪里是井底,这特么的是湖底吧!
沉吟了片刻,江承还是一股脑的向着水底游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江承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阻力,江承略显用力向前挤去。
噗!!
伴随着一声微弱的闷响,江承好似穿过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薄膜,一头向着下方掉落下去。
江承心头微微一跳,急忙扭转腰身,强行将自己的身子扭转,安稳落地。
落地后,江承第一时间抬头看去,头顶上哪里还有什么水面,赫然已经变成了潮湿阴暗的房顶。
阴暗,混浊,带着浓浓的恶臭,整个房间,无一不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环顾了一圈四周,江承脸色有些凝重。
这里,竟然是一座牢房。
而自己,竟然身处牢房之中。
双手抓住牢房的 栏杆,江承微微用力。
砰!
两根手臂粗的木头瞬间粉碎,江承咧嘴笑了笑,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左右望去,只见漆黑悠长的狭隘通道两边,布满了一座又一座的牢房,每个牢房里,都静悄悄的,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的声响。
江承皱眉,他发现,除了自己的这个牢房之外,其他的牢房,自己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这地方,有点诡异啊!
江承咂嘴,向着一个方向直直走去。
漆黑的通道宛若一只吃人的巨兽一般,将他吞噬。
哗啦啦……
一连串的铁链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厚重的感觉,好似拉扯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江承的身体瞬间绷直,目光警惕的感知着四周动静,可是,黑暗中,依旧一片宁静。
除了……那越来越近的铁链拉扯声。
江承目光微沉,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感知不到这道声音究竟是从何方传来的,似在耳边,又好像是在另一个时空。
有问题。
江承手臂微微一颤,一张符箓出现在了手中,体内混元真气轰然爆发,宛若洪水一般的涌入符箓当中。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 ,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
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 ,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 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六丁六甲,神鬼皆散,给我破。”
聚合精气神的一拳,带着一丝正神之气,轰向了虚空。
牟……
强烈的拳风宛若荒古牤牛怒吼,将整片虚空轰出了阵阵涟漪,整个空间,在这一瞬间,猛然静止,随后像一面镜子一般,轰然破碎。
砰!
瓷器破碎一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江承猛然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内呼吸状态早已被破,胃部更是被数不尽的带着浓浓阴煞气息的井水灌的快要爆炸。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宁静,自己已经不知道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在这水中待了多久。
手中,六丁六甲护身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屏障。
江承知道,这道屏障屏蔽的不是水,而是潜藏在水中的其他东西。
中招了。
江承瞬间反应了过来,凝神屏气,向着上方游去。
哗啦啦……
突然间,一道铁链颤动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这一次,声音的来源极其的清晰。
江承下意识的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寂冷的水底深处,竟然有一个深长的山谷。
山谷上窄下宽,四周密不透风,就好像是一个完整的山体被从中硬生生的掏出了一片空间一般。
哗啦啦……
铁链颤动的声音愈发的剧烈,江承甚至能够看到一连串的涟漪从山谷上方浮现。
“艹,你还挺暴躁的。”
江承怒骂,转身飞快的向上游去。
玛德鬼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只是过来散散心而已,没必要累死累活的去玩命。
一切稳妥第一,不急功冒进,不当出头鸟,不当高个子。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反正外面有大佬,有本事你去和大佬干仗去,小爷我才不奉陪呢。
突然间,江承感觉到水流流动有些不正常,瞬间静止,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江承皱了皱眉,看向了已经看不清的山谷方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错觉吗?
江承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继续向上游去,可没游多远,江承腰身猛的向着后方扭动,强行带动身体转向了后方,右手紧握向着身后猛的轰去。
砰!!!
无比真实的触感自手上传入大脑,江承接着反震的力道迅速拉开了距离。
定睛看去,只见一团密密麻麻的乌黑头发正在水中漂浮荡漾,见一击不成,头发迅速收缩,消失在了水底深处。
“头发?枉死成煞的水鬼?还是谷里的那东西专门培育的……打手?”
紧皱着眉头,江承转身已更快的速度向着水面游去。
这个地方,着实是有些诡异过头了,在不了解其中情况的前提下,自己还是不宜过多纠缠。
……
水井旁,一直紧盯着漆黑井底的李奶奶抬头看向了环绕村子的巍峨高山。
“还挺能耐的住性子,呵呵呵……躲吧,躲吧,老婆子我这辈子就和你耗上了。”
与此同时,村子东头的破败窑洞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一边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一边一脸嘲讽的看着周围高山。
“躲吧,躲吧,等拆了你的庙,砸了你的金身,看你还能不能躲的住,嗬嗬嗬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