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都有些庆幸,幸亏李纨见机的早。第一时间把几个孩子包括史湘云带了下去,否则,让孩子们尤其是史湘云听到王夫人的这句话,贾家颜面何存。
贾母先是看了邢夫人一眼,说道:“王善宝一家做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之前二老爷和我心软,总想着都是家里的老人,能放就放一放,上一次她欺辱二丫头,本来琏儿是打算直接赶出去的。
是我说了好话,再加上当时有宝玉那个奶娘吸引琏儿的注意力,这才只是把她赶到了庄子上。
后来琏儿去了江南,你求情,我也就同意了,把她叫了回来,还给他们一家安排了好差事。老婆子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他们是怎么做的?”
贾母看着被她说的满脸通红的邢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一次已经经了官,琏儿明显是不打算再容让下去,他如今是家主,他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邢夫人叹了口气,她知道贾母说得对,确实上次是贾母保下了王善宝家的,而重处了李嬷嬷,虽然邢夫人也知道贾母是为了杀鸡儆猴,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知道王善宝家的已经保不住的邢夫人也不多话,朝贾母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王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寡嫂,不,王夫人觉得她不能算做自己的嫂子,自己的嫂子应该是死去的陈氏,哪怕当年陈夫人和王夫人的关系同样不好,但是也比这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强的多。
贾母瞥了一眼王夫人,又看了看王熙凤,先对王熙凤说:“凤哥儿,你回去歇着吧,以后没事也不用天天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荣国府长房嫡长子,分量很重,你要多休息。”
王熙凤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火了,毕竟,贾母不可能把二房赶出去,也很难让贾政休了王夫人。
所以她乖巧的给贾母行了个礼,就带着平儿离开了。
看到王夫人还是没有眼色的坐在这,贾母终于失望了。罢了,你既然自找的,那便由得你吧。
另一边,同时分数路出动的锦衣缇骑把贾琏要的人全部抓了回来。所有的财产则一一封存。贾琏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赖家和钱家家产大多是自己经营出来的,他们基本上只是一开始从贾家拿的本钱,然后借着贾家的名声经营。
林家和周家就更了不得,完全就是从贾家偷钱。林之孝和周瑞做为王夫人的心腹,多年来一直管理贾家在外面的生意。
贾政完全就是万事不理,全推给王夫人。王夫人则全权把家业交到周瑞和林之孝手里。
据两人交代,一开始,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从账上贪污银子。很快,两人就发现,二房的两口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贪了多少。只要两人将具体办事的人的嘴封住,那就可以百无禁忌。
于是十来年下来,贾家名下六成的产业都改成了他们的名字,如果不是贾琏见机的早,怕是到时候贾家就要跟自己的奴才要饭吃了。
然后贾琏就想到,可不是后来贾家败落之后,贾政路过赖尚荣任职之地,就曾经向赖尚荣借钱,最妙的是,还没有借到。
当然,最过分的还要算是乌家,他娘的贾家光荣府在神京周边就有近十万亩封地,十好几个庄子都是上好的肥田。
这还不算没有分给金陵族人,还在神京贾家名下,归乌进中的兄弟乌进孝管理的两万亩祭田。
贾琏特意查了户部和司农寺的档案,除了永安十年直隶闹了一次规模不算太大的旱灾以外,剩下的全都是风调雨顺的丰年。
乌家居然就敢连着跟府里报可七年的灾年,不但庄子的收成没交多少,还有脸旁贾家免租。
最奇葩的是,王夫人居然同意了。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几家的财产清单,贾琏的脸色冰冷之极。这上面可有好多还在贾家的公账上啊,这群混账是完全拿贾家当傻子耍。
“朱健,你持我令牌,去五城兵马司,就说咱们北镇府司替他们破了几件案子,人犯交给他们,另外把这份清单上的东西交给裘大人。”
看着朱健领命离去,贾琏疲惫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破财免灾了。裘良拿到这些东西,应该会给我结案吧。
“今天辛苦诸位兄弟了,每人二十两银子。都回家准备一下,后天一早前往天津。”
“诺”
做为神京东城千户所千户,朱健并不会随贾琏前往天津,镇府司中掌刑,监察,情报,理事四大千户除了掌刑千户沈逸已经前往天津外,其余三人都在神京。
两天后,他们将跟随贾琏率领北镇府司全体官员前往天津。
等大部分人离开,贾琏看着仍旧坐在堂上的三个人笑了笑。
“知道你们心里不服,你们都是赵老大人的旧部,不服我这样一个年轻人也是正常。
如果是平常,我们可以慢慢处,但是现在朝廷处在危机关头,我希望三位大人能够和本座一起,共克时艰。”
在座的三个人分别是理事千户朱能,情报千户田立,监察千户荀爽。都是年近五旬的老人,本来对贾琏这样一个弱冠少年掌北镇府司实在是不服气。
本打算等过了年贾琏正式上任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是没想到年还没过就等来了北疆叛乱的消息。
北疆叛乱,是北镇府司失职,但是失职之责不能怪在卸任的赵老大人身上,更不能怪在还没上任的贾琏身上。
所以最终结果就是原掌刑千户革职,剩余三人全部待罪留任,他们闹事的根底已经没了。
所以三人只好全部躬身应诺。
“那好,那我就布置工作了。田大人,你恐怕就要辛苦一下了,立刻动身去天津,配合已经到位的沈大人全力监控北疆,为我大军提供情报支持。”
田立直接起身,喊了一声:“是”就扭头离开了。
“朱大人,荀大人,二位打点镇府司的各项紧要物品,后天一早启程前往天津。”
“是”
看到三人都走了,看着空空的大堂,贾琏笑眯眯的自言自语:“接下来就去瞧瞧我那位好二婶,看看她面对这份东西还有没有脸跟我再嚣张。”
想到王夫人的脸色,贾琏觉得分外有趣。
“还真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