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将不能进?”
罗良皱眉,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领队竟敢拦自己的去路。
刹那间,青年领队被一脚踹倒,出手的是罗良身后的青年副将郭维。
“什么东西?长脑子了吗?谁都敢拦?”
郭维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领队,恶狠狠地说着。
青年领队努力起身,虽然感觉腹部疼痛,依旧弯腰拱手道歉:“请将军恕罪,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并无……并无半点冒犯之意。”
“奉命?奉谁的命?”罗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属下奉岳指挥使的命在此看护里面的金人,除非王将军亲临,否则谁都不能进去。”
青年领队知道岳飞压不住罗良,只得示意岳飞也是受了王彦的命令。
怎料罗良问道:“那究竟是岳飞给你下的命令,还是王将军直接给你下的将令。”
“自然是岳指挥使,可是……”
“没什么可是。”青年领队还想说什么,却被罗良出言打断,“居然是岳飞给你下的命令,那本将现在就要进去,你可还要拦着?”
“属下……不敢。”
青年领队一脸苦涩,却也不敢再拦,只得让开了路。
待罗良与其副将郭维走进酒楼,青年领队这才凑到一名小卒耳边轻声说道:“速去军营将此事告知岳指挥使。”
“是。”
小卒听令快步而去。
罗良与郭维走进酒楼厅堂,便看见守在一楼楼梯口的四名金兵,抬眼望去,二楼楼道和楼梯口也分别有金兵守着。
许是因为看见罗良二人的到来,只看见楼上守在房间门口的一名金兵敲响房门,说了些什么后,两个房间的房门依次打开,依次走出了哈牙呼和哈登。
“来者……咳咳……何人?”
哈登因为被岳飞踹的那脚,说话一时间咳了几声。
“罗良,军都指挥使。”
罗良朝楼上拱手自报姓名,还不忘捎带军职。
面对金人,他作为统领两千多人的大宋将领,没有一丝傲气,反而一副谦卑的模样。
跟对待门口那青年领队时的威风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哦?”哈登微微讶然,也不知这人来此是何目的,但得知其军职不算小之后,还是比较客气地问道,“王将军说明日会亲自来此相见,罗……罗将军来此又有何用意?”
“听闻本将帐下一不长眼的部下冒犯了金使,可有此事?”
“哼,一提此事老子就来气。”哈登一脸怒意,想到了什么,更怒了,“你说什么?那人是你的部下?什么军职?”
“也就一小小的营指挥使。”
“什么?一小小的营指挥使竟敢如此冒犯我们,冒犯我大金?”哈登怒了,彻底怒了,他从来没想过踹了自己一脚的岳飞会是个这么小的官,“快令他过来,给老子磕头赔罪。”
罗良闻言有些为难,岳飞官小不假,但深受王彦看重。
而且让自己人向金人磕头赔罪,这让军中之人知道了,他可能会被打上一个亲近金人的标签。
现如今宋金两国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如果是友还好,自己将岳飞推出去不仅能促进宋金友谊,还能博得金人的好感。
但上面那位如果没有要与金人亲近的意思,那自己上面就算还有人,也很难在这大宋立足了。
“哈登,算了。”金廷礼仪官哈牙呼看出了罗良的顾虑,开口圆场,“既是罗将军的人,那要多加管教了,莫要再出这等事情,影响结盟讨贼一事。”
“金使所言极是,本将前来,也正是担心此事影响结盟一事,但金使放心,若是结盟一事落实,我军出兵西北,那岳飞定会为其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这样自然最好。”哈牙呼说道。
不能让岳飞现在给自己磕头赔罪,哈登心中虽然有气,但也知道是不可为,只能后面再算这笔账了。
不过一想到方才宋人送来的粗茶淡饭,心中有气,这时见罗良像个会做事的主,便说道:“罗将军知我等从西北日夜奔波而来,人疲马累,但你们的待客之道实在欠佳啊,酒肉没有不说,连一口热饭热菜都没有,全是难以下咽的干粮。”
“哦?这岳飞,简直不识抬举。”罗良故意在哈牙呼和哈登面前骂岳飞一句,然后对身后的郭维吩咐道,“去让人准备酒肉,还有,让几个军中的舞妓乐妓过来给金使助助兴。”
哈牙呼和哈登见罗良如此上道,心中因为岳飞的不快一时间少了许多。
心中想着晚上有美女陪伴帮忙泻火,真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岳飞六人还在商议着晚上的刺杀计划。
“今晚动手的时候只要动静一大,酒楼周边的巡逻小队就会闻声赶来。”施平安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对策,“但只要我们能迅速解决掉这些金人,然后出酒楼就逃,加上我们自己的人打掩护,跑掉也不是太难。”
“居然决定要做这件事,即使是铤而走险也要做。”岳飞看向徐庆,“今晚你亲自带队守在酒楼门口,尽量挡住听到动静赶来的巡逻小队,但不可有太大的冲突。”
“是,哥哥。”
徐庆应下。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巡逻小队管的也不是金人的生死,听到动静赶来查探发生了什么情况也只是职责所在。
施平安又说:“四更天酒楼周围的巡逻小队会被撤走许多,那时也是金人最困倦的时候,选在四更天下手最为合适。”
岳飞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木屋外传来一道急切的通禀:“启禀岳指挥使,酒楼那边出事了。”
岳飞皱眉,想着那边能出什么事。
牛皋已经将房门打开,只见那小卒跑得满头大汗,朝屋里弯腰拱手。
“酒楼那边发生了何事?”
岳飞不慌不忙地问道。
“罗将军方才进了酒楼,我们不敢拦,这才赶来将此事说与岳指挥使。”
“罗将军?罗良?他进酒楼干什么?”岳飞疑惑。
“属下不知。”
“行了,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
小卒离开之后,牛皋将门合上,王贵这才说道:“哥哥,这会不会影响今晚上的计划。”
岳飞思考着什么,然后对徐庆说道:“徐庆,你这就过去领队,片刻不离地守在酒楼外面,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回来禀告。”
“是,哥哥。”
徐庆说着便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