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意思了。\"安德鲁脸上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对着珀西轻声说道。
珀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尽管站在他面前的仅仅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但他却感觉到那笑容充满了诡异与神秘,仿佛能够穿透自己的灵魂一般。
珀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试图与安德鲁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对一个孩子的笑容产生如此强烈的恐惧之感。
然而,作为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的笑容吓倒实在太过难堪,于是珀西连忙转移话题:\"好啦,两位可爱的小朋友,现在已经很晚咯,你们也该乖乖去睡觉觉啦。\"
话虽如此,但两人却并未有所行动。只见马蒂亚斯依然蜷缩在安德鲁怀中瑟瑟发抖着,而安德鲁则仍旧挂着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我能不能去瞧瞧?就是你那个实验室...........\"
珀西其实完全有能力强行命令安德鲁上床睡觉,甚至直接将他俩关进屋门都行。然而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何会应允了安德鲁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
珀西最终还是带着安德鲁走进了他那间与众不同的实验室,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待会儿肯定会被吓得不轻!”
因为这里看上去根本不像一般意义上的科学研究之地,反倒更像个阴森恐怖的屠宰场!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氛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实验台,上面横七竖八地放置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仪器以及形状怪异的烧瓶。这些容器中盛装着色彩斑斓、冒泡不断且散发着刺鼻异味的不明液体。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墙壁上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标本。其中不仅有体型庞大得惊人的昆虫,还有形态扭曲变形的动物,更有好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诡异怪物。
然而,最为骇人之处莫过于头顶上方悬挂着的那一串串粗壮结实的铁链及铁钩。它们仿佛从天花板垂下的巨兽獠牙般狰狞可怖,有些地方甚至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珀西甚至都已经做好听见两个小孩子发出刺耳尖叫声的心理准备了,然而让他感到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安德鲁居然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他兴高采烈地拍着手,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嘴里不停地赞叹着:“哇哦!这里简直太有趣、太神奇啦!”
与安德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蒂亚斯的反应更像是一个普通且正常的小孩。
面对眼前陌生而又恐怖的实验室环境,他惊恐万分,浑身瑟瑟发抖,紧紧地躲藏在安德鲁的身后,只敢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实验室内部的陈设,然后就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了。
安德鲁似乎对这一切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他大踏步地走向实验台附近。这时,珀西突然注意到实验台上还摆放着他上次实验结束后尚未及时清理掉的“失败品”——那是一块被扭曲得面目全非、用针线胡乱缝合起来的肉块。
通过观察这块肉块身上那些参差不齐的缺口,可以推断出它是由各种不同动物的躯体部分拼凑而成的。
一般人若是看到如此怪异可怖的东西,恐怕会当场呕吐不止。但安德鲁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他不但没有丝毫畏惧之感,反而好奇地伸出自己稚嫩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肉块。
\"嘿!嘿!嘿!住手!别乱动!\"珀西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伸出那双稚嫩的小手,试图将那块血肉模糊的肉块捧起,心中一惊,急忙冲上前去拦住他。
尽管这块恶心的东西早已失去生机,而珀西也未能如愿以偿地令其复生,但要让这样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去碰触如此血淋淋、令人毛骨悚然的玩意儿,珀西实在难以忍受。
珀西一边奋力将安德鲁拉出自己的实验室,一边焦躁地揉捏着眉心。他实在摸不透眼前这个白发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安德鲁苏醒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超出了珀西的预期。
珀西心里很清楚,对于那些教会里的人来说,白色的头发具有何等神圣的意义。因此,当最初看到安德鲁时,珀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定是在教会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安德鲁的反应和那些自幼接受宗教熏陶之人截然不同。要知道,无论是亵渎遗体还是妄图起死回生这种行为,无一不会遭到教会的严厉斥责。
常理而言,如果安德鲁真如众人所想成长于那样的环境之中,面对珀西这般举动时理应感到愤怒不已,甚或破口大骂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安德鲁不仅毫无惧意,反而对这一切饶有兴致!
而且话说回来,珀西之所以会将安德鲁带回自己家中,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珀西认为安德鲁自小在教会中成长。毕竟,如果安德鲁果真如传闻所说是因满头白发而被教会中的人带走抚养,那么尽管他此后生活无忧,但要想顺利长大成人恐怕也是困难重重。
在那个环境下,安德鲁势必要面对许多的歧视和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他要面对那些疯狂的信徒的祈祷接受他们的祷告,还要不断的在教会的安排下出席于各种各样的场合。
他会受人尊敬,但是永远只能生活在笼子里。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长大呢?
因此,当珀西将安德鲁带回家时,心中也怀有一丝私欲——尽管日后跟随自己可能会经历一些艰难困苦,但起码他能够见识到外界的真实面貌,难道不是吗?
然而此刻,安德鲁的反应却与一个自幼在教堂成长的孩子截然不同。
这使得珀西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安德鲁,你到底是在何处度过童年时光呢?”
“天堂。”安德鲁轻声回答道。
..............................
珀西问罢,便未再追问下去。他权当安德鲁年幼时被强行灌输了本不应接触的观念,以至于他全然无法分辨何为天堂、何为地狱以及何为人间。
珀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安德鲁连拉带拽地拖出了自己的实验室。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年纪更小、自称马蒂亚斯的小男孩正浑身颤抖着站在实验室的门口。
“哦,别怕,乖孩子,别怕。”珀西连忙轻声安慰道,但那个小男孩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心,仍然害怕得瑟瑟发抖。
珀西心里琢磨着,像这么大的孩子或许会喜欢玩偶这类玩意儿吧。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地意识到自己的实验室里根本就没有适合小孩玩的东西——这里面随便哪一件物品对小朋友来说都可能存在极大的危险性。
“好啦,孩子,别怕别怕,我明天……给你带糖果吃好不好?”珀西试图用甜食来安抚受惊的小马蒂亚斯。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马蒂亚斯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要。”那语气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珀西彻底哽住了,他瞪大眼睛,满脸茫然。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小孩子,毕竟他自己就是个单身汉啊!
\"......我要'路易'\"马蒂亚斯低声嘟囔道,声音虽小却没能逃过珀西敏锐的耳朵。
\"路易是谁?\"珀西皱起眉头,努力思索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但一时之间又无法确切想起。
这时,一旁的安德鲁插话道:\"是马蒂亚斯的弟弟,你之前不是也见过他吗?就是那个木偶。\"
安德鲁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亮了珀西模糊的记忆。他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关于\"路易\"的一切。然而,紧接着一股不安袭上心头...........
珀西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情况紧急,他只顾着将马蒂亚斯和安德鲁带那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那只木偶或许就这样被遗留在了墓地里。
\"哦,天啊...........马蒂亚斯.........\"珀西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知所措。他该如何向马蒂亚斯解释这件事呢?
珀西心中十分焦急,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将那只木偶取回。原因很简单,如果珀西想要前往墓地的话,只能等到第二天的早上。然而,时间拖延至次日早晨,那时被他掘出却尚未掩埋好的棺木必定会引起他人注意。一旦此事败露,四周必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或许,那只木偶很有可能被当作关键证物,遭警方扣押...........
如此一来,珀西想要找回木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珀西张了张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马蒂亚斯解释这一件事情。
“我觉得无所谓呀。”突然!一直没说话的安德鲁说道,
只见安德鲁伸出了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5....4.....3......2......1......”,安德鲁每倒数一个数就卷起一根手指。
直到安德鲁最后将数给数完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珀西家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
戚十一自从踏上英格兰的土地那一刻起,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何塞·巴登先生特意为她安排好的居所之中。
然而,戚十一天性活泼好动、坐不住,再加上一直住在恩人提供的房屋内,整日无所事事地白吃白住,这令她感到内心十分不安。于是乎,她下定决心要自力更生,给自己找点事干。
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独自一人身处异国他乡且言语不通的她,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
百般无奈之下,戚十一不得不再次向她的恩人何塞·巴登寻求帮助。
可是戚十一刚找到何塞·巴登的府邸的时候,却发现了何塞·巴登身着一身黑服,并且还带着一个小孩子登上了马车。
戚十一本想着既然何塞·巴登先生有事的话,那么自己再改日拜访吧。
于是时间一直到了晚上,戚十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便决定出门走走,并且回想一下明天自己面见何塞·巴登先生的时候,应该准备什么样子的措辞。
毕竟让何塞·巴登先生又是准备屋子,又是准备工作的,让戚十一总觉得有一些麻烦人家。
但是让戚十一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路上无意间的看见了当时跟何塞·巴登先生一起登上马车的那个小孩子,陪着他一起的也是戚十一认识的安德鲁。
两个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戚十一决定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他们。
然后戚十一就看见了这两个孩子,半夜的偷偷摸到了墓地这里,并且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盗墓贼。
原本戚十一都想直接动手了,但没想到那两个孩子机灵,竟然装成是被挖开的那个坟墓的主人,想要吓唬这个盗墓贼。
原本戚十一都认为今晚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守着这个墓地而已,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盗墓贼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他不但轻而易举地将安德鲁打倒在地,甚至还一并抢走了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戚十一见状,心急如焚,立刻提起油灯,毫不犹豫地朝着盗墓贼逃跑的方向追去。然而,毕竟这里是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她很快便失去了目标,跟丢了敌人。
无奈之下,戚十一只能原路返回墓地。看着手中那个被遗忘在墓地里的木偶,她感到一阵沮丧和无助。
但随即,她紧紧握住木偶,仿佛找到了一丝希望。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朝何塞·巴登先生家的方向奔去,决心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