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伊塔库亚抱着一篮子刚摘好的野果子走入了母亲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传来了尖叫声,伊塔库亚好像早已麻木,或者说他逼着自己不得不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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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之地,猎巫狂潮早已平息,而在野蛮的极北之邦,罪恶的审判仍如黑死病般蔓延。
极北的民众遵循教典条约以维持脚下这片方寸之地的所谓圣洁——
“如若她生活靡乱,则证明她同魔鬼来往;若她举止端庄,则她显然在伪装;如若她无法生育,则她身心已遭污浊;若她诞下亡婴,显然,那是魔鬼的子嗣............”
治安法官出身的诺威尔自然不会让审判落到自己头上,他告诉所有人:“诺威尔家族今夜只有一个男婴出生。”
可是只有一个男婴出生了吗?
当然不了。
那名看似已无生命体征的婴童,却在被抛入暴风雪森林后重新燃起了心跳,重新拥有了一名提着斯忒律基壶逃入森林的母亲。
那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就如同母亲一样哺育他长大,教他识字,教他道德。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的话,倒也不错。
但是...........
风雪中的篝火注定无法长久灼热,隐居森林的温馨生活注定会被打破。
已被养育成人的少年不明白,为什么感颂神明的母亲会被闯入者打为恶魔,为什么教会自己文字和道德的母亲无法对闯入者念出半个完整的句子。
他只知道抓走母亲的领头人长了一张和自己近乎一致的面孔,这会成为救出母亲的关键。
混迹人群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所以他天真地以为带母亲逃走就可以一切如常,却赫然得见这群疯子折磨母亲的手段远胜恶魔!
当他回过神时,狱中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空气中腥味遍布,但他却觉得相比教堂,此地此时,才是真正的干净。
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来晚了,母亲的人性死在黎明前。他将母亲带回暴风雪森林深处的家,像曾经每一晚母亲安抚他入梦一样轻声细语:“睡吧,母亲,我来守夜。别怕,不会再有活人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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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库亚非常渴望能够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如同小时候当他感到恐惧时母亲无数次给予他温暖的拥抱那样。然而,伊塔库亚无法这样做,每当他试图靠近母亲,内心的恐惧就会愈发强烈,因为他与那个恶魔有着相同的面容。
“晚安,母亲。今晚我还得外出守护您的安全。”话音刚落,伊塔库亚转身准备离开家门。然而,就在他即将开门的瞬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封信顺着门缝被悄悄塞进屋内,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地上。
伊塔库亚的第一反应并非拾起地上的信件,而是迅速拿起武器,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十分确定,刚才回到家时,门口并未有这封信的存在。换句话说,这封信一定是在他归家后,与母亲交谈的短暂时间内被人塞进了门缝。
伊塔库亚的第一反应就是当时的那群家伙又来了,但是他绕着木屋转了好几圈,别说是察觉到人的气息了,连脚印他都没有发现一个。
在转了一圈无果之后,伊塔库亚又再次回到了那个小木屋。
“难不成……你是被风给吹进来的吗?”伊塔库亚拿起那封信,喃喃自语道,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这里可是荒无人烟的森林深处!
离这儿最近的村庄也在好十几英里之外呢,如果说这封信真的是从那个村庄里飘过来的话,那它得经历多少艰难险阻呀!它需要一路被风吹着前行,避开沿途的各种建筑物和树木障碍,最后还要精准无误地顺着门缝钻进这个小木屋。
这得是多小的概率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伊塔库亚苦笑着想道。然而,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来解释这封神秘信件的来历了。
“会是谁的信呢?”伊塔库亚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住信封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桌子上拿起。
他的眼神充满好奇和期待,仿佛在猜测着这封信背后隐藏的秘密。
尽管母亲曾经教导过他,随意拆开他人的信件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但此刻的伊塔库亚早已将那微不足道的道德约束抛诸脑后。
毕竟,此时此刻,整个森林中除了他自己,便只有他那无法与他交流的母亲了。说到底,年仅 16 岁的伊塔库亚仍处于青涩懵懂的年纪,他的日常生活确实需要一些娱乐来调剂。
也许,阅读这封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信件,能够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或乐趣。
在拆开信封的瞬间,伊塔库亚的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这或许是某位妻子写给远方丈夫的情书,字里行间溢满深情;又或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政府公文,严谨而庄重;亦或是一封来自远方的问候信,寄信人想要向亲友传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伊塔库亚的心跳逐渐加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这个谜底。随着信封缓缓开启,他的心中愈发激动起来。
然而,刚才伊塔库亚所设想的种种可能都基于一个前提:这封信并非有意送到他家,而是别人的信件误打误撞落入他手中.............
伊塔库亚惊恐万分,双手剧烈颤抖着,连手中的信纸也无法握住,顺着手指间滑落至地面。
之所以如此害怕,无非是因为他刚刚读到了信中的第一行文字——“亲爱的伊塔库亚先生”。
此刻,伊塔库亚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内心的感受。究竟是震惊,还是恐惧呢?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浸湿了额头的发丝。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躺在地上的信,仿佛它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会扑向自己。
毕竟伊塔库亚非常确定自己刚才已经认真细致地检查过周围的所有痕迹,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闯入的迹象,那么这封信究竟是如何送到自己手上的呢?!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难道真的会是那个送信的邮递员随手一扔,这封信就顺着风向一路飞到了森林里,然后又恰巧从伊塔库亚的门缝里钻了进来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此时此刻,伊塔库亚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吓,使得他在短时间内丧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就如同世界上其他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本能地想要跑去找自己的母亲寻求帮助,问问她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然而,当他急匆匆地冲向房间门口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能去问谁呢?
伊塔库亚现在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一切都只能依靠他自己来解决。
也许他应该选择视而不见..........或者他应该直接把这封奇怪的信扔进壁炉里付之一炬..............
对,就这么办!这封诡异的信,就应该一把火烧掉,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然而,正当伊塔库亚拿起信件准备付诸行动时,母亲房间里再次传来了铁链拖动的声响..........母亲又一次被噩梦惊醒了。
无奈之下,伊塔库亚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信,匆忙走进房间安慰母亲。
等到母亲重新安静地入睡后,伊塔库亚才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封信的事情...........
不知道是否因为刚才母亲的再次惊醒,刺激到了伊塔库亚敏感的神经。
“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伊塔库亚继续读着信里接下来的内容————
亲爱的伊塔库亚先生,
很抱歉前来打扰您,我对于您和您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深感遗憾,为了一个可笑的鉴别女巫和恶魔的方法,您和您的母亲身上就发生了那么让人感到悲惨的事情。
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帮到您。
我可以帮您的母亲恢复健康,让她忘掉一切糟糕的事情,恢复到从前。而您只需要来参加我的一场游戏就可以。
欧利蒂斯庄园,欢迎您的到来。
庄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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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利蒂斯庄园........这是什么地方?
伊塔库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这个庄园的庄园主又是谁?
这个庄园主........真的可以治好母亲吗?
自己应该前往吗?
或许不应该..........伊塔库亚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这里照顾母亲,因为母亲离不开自己。
可是伊塔库亚又回忆了一下,以前那充满了温暖的回忆,母亲还是原来的样子,温柔慈爱。
“母亲............”伊塔库亚拿起了自己的面具戴在了脸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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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他就是新来的‘家人’吗?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呀。”娜塔莎不禁感叹道,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和好奇。也许是因为已经成为母亲的缘故,娜塔莎对小孩子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
伊塔库亚刚刚踏出家门,瞬间便被庄园主传送进了庄园内。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他可能需要先昏迷一段时间才能苏醒过来。
然而,伊塔库亚并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已成为了庄园里其他人们关注的焦点。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新来的小家伙。
“他好小哟。”有人轻声说道。
“又来了一个小孩子。”另一个人附和道。
“他为什么要踩高跷呢?这样走路多不方便啊!”有人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生活在雪原的原因吧,这样可以更高效地行走。”有人猜测道。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众人开始期待起伊塔库亚醒来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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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小朋友。”
当伊塔库亚醒过来的时候,率先看见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男性。
“啊啊啊!!!”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伊塔库亚想到的就是宰了他。
但是直到把手举起来了以后,伊塔库亚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现在没有拿武器。
“别紧张,小朋友没事的。欢迎来到.........欧利蒂斯庄园。”
“什么?!”伊塔库亚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昏倒前的最后记忆就是自己刚刚踏出了家门呀!
他连欧利蒂斯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瞬间就到了?!
“别紧张,小朋友,你先好好休息,三天以后就会开启游戏了……祝你能夺得游戏的胜利。”
说完那个陌生的男人,便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但就在他打开门即将离去的最后一瞬,伊塔库亚突然喊住了他:“等一等!”
陌生男人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投向伊塔库亚,似乎在询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伊塔库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他鼓起勇气问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这是他心中最为关切的问题。
裘克早已从庄园主那里了解到了这个孩子所经历的一切,他理解伊塔库亚的疑问,于是他摸了一下自己火红色的头发,微笑着回答道,
“没错,他们都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