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后一个了啊.........”伊塔库亚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一切总算是要结束了..........
这种感觉与他此前在雪地上猎杀那些“猎物”时截然不同。每次挥动手中的武器,伊塔库亚都要承受良心的谴责。他并不想这样做,但却又别无选择。
他宁愿这些人在死去的时候能够咒骂他、诅咒他下地狱,也不愿看到他们微笑着对他说——祝你的愿望成真。
“大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马蒂亚斯见伊塔库亚一直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蒂亚斯并不是不想逃跑,而是此刻他被困在一个角落里,再往后退便是墙壁,根本无处可逃。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心中暗自祈祷着这个奇怪的大哥哥不要伤害自己。
伊塔库亚似乎看穿了马蒂亚斯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我有问题要问你。”
马蒂亚斯心中一紧,不知道对方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什么问题啊?”
伊塔库亚的目光落在马蒂亚斯身上,缓缓开口道:“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会放心让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参加这种危险的游戏。”
伊塔库亚的问题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马蒂亚斯的内心深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伊塔库亚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马蒂亚斯的回答。
马蒂亚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因为...........因为他们都死了...........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绝望。
接着,马蒂亚斯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继续说道:“剧院发生了一场大火,当时里面浓烟滚滚,火势非常凶猛。他们只顾着自己逃跑,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我被独自留在了剧院里,四处寻找出口,却始终无法逃脱。要不是后来有人及时赶到,把我从火海中救了出来,恐怕我也会死在那里...............”
说到最后,马蒂亚斯的声音已经略带哽咽。
伊塔库亚默默地听着马蒂亚斯的讲述,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之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经历。
伊塔库亚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变得有些愚蠢了,难道是因为在外界的世界中经历了太多美好的事物,导致他忘却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吗?
罪恶并非仅仅局限于某一个狭小的区域,而是遍布于整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即使是在最美好的地方,罪恶依然存在着。这不正是马蒂亚斯最好的例证吗?
马蒂亚斯眼睁睁地看着伊塔库亚高举手中的武器,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咔嚓!\"
然而,预期中的剧痛并未降临,甚至连那应该出现的声音都显得异常陌生。
马蒂亚斯缓缓地睁开双眼,心中满是惊愕和疑惑。他看到伊塔库亚竟然将自己手中紧握的武器毫不留情地折断,并随手扔到了地上。那把曾经被视为生命之源的武器,如今已成为无用的废铁。
伊塔库亚深知,他已经完成了使命。他成功地杀掉了三个人,这场游戏的胜利已然属于他。
他渴望已久的东西即将得手,母亲的病情有望得到治愈,再也不必手持凶器踏入茫茫雪原,追逐那些无辜的猎物。
\"起来吧,小朋友。\"伊塔库亚向瘫坐在地上的马蒂亚斯伸出援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然而,马蒂亚斯并未有所举动,他只是抬起头,默默地凝视着伊塔库亚。伊塔库亚在瞬间的愣神之后,注意到马蒂亚斯的腿部受了伤,鲜血不断渗出。
\"别磨蹭了,跟我走。\"伊塔库亚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将马蒂亚斯背起,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地窖的方向迈进。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前面就是地窖了,小朋友,我们后会有期。\"伊塔库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
....................另一边....................
“好了,大家都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我看着庄园里的其他人,开口问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至于伊塔库亚的母亲,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状况呢?可以说,我已经成功地将她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艾达和我的默契配合。首先,艾达利用她手中的哨子,巧妙地消除了伊塔库亚母亲那段备受折磨的记忆。
然而,仅仅这样还不够,因为被删除的记忆会留下一段空白,如果不加以处理,就像一段录影带突然跳转到另一个画面,中间没有任何过渡,显得异常突兀。
所以,接下来就轮到我发挥作用了。我需要对这段突然空白的记忆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让它看起来更加自然、流畅。
毕竟,艾达截断的伊塔库亚母亲的记忆相当长,如果不及时进行调整,伊塔库亚的母亲很可能会感到困惑:为什么伊塔库亚转眼间就长大了这么多?
经过我们的努力,现在伊塔库亚的母亲的记忆变得完整而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将会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而我们也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好了,那么现在“奖品”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应该去恭喜胜利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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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库亚在将马蒂亚斯放入地窖之后,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庄园的餐厅之中。
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餐厅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呆坐在原地,如果不是脑海中的记忆无比真实,他甚至宁愿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伊塔库亚小声嘀咕着,一想到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三个人,内心的愧疚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多希望欧利蒂斯庄园的游戏仅仅只是一场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危险的游戏啊!大家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欢乐,而无需面对死亡的威胁。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想要实现来访者们的愿望,就必须要用他们的生命作为筹码。
然而,这也让伊塔库亚不禁开始质疑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尽管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这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吗?
伊塔库亚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意识到自己为了母亲的康复而牺牲了三个无辜的生命。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一切,她会如何看待自己呢?想到这里,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他和母亲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他们仅仅希望能在宁静的森林中平静地生活,为何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伊塔库亚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他们的生活本应简单而美好,可现在却被无尽的疑问和自责所笼罩。
“我说,伊塔库亚,你打算一直坐在这里哭,还是去见一见你的母亲呢?”安德鲁半倚着餐厅的大门,向伊塔库亚问道。
他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伊塔库亚蜷缩在椅子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这一幕让他心生怜悯,不禁想要上前询问原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伊塔库亚像是触电一般,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当她看清来人正是安德鲁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安德鲁?!你没死!!!!”伊塔库亚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整个餐厅里回荡。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尖叫,让安德鲁措手不及,他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耳膜被震破。
“我当然没死了,你忘了吗?游戏开始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没有母亲,只有父亲。我当时并没有撒谎啊,只是没有把话说完整而已。”安德鲁一脸坏笑地解释道,同时慢慢地向伊塔库亚靠近。
其实,他这么做不仅仅是想逗逗伊塔库亚,更重要的是,刚才伊塔库亚的那声尖叫实在太响亮了,差点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了,所以他决定趁此机会报一下仇。
(深吸一口气。)
“我的父亲!!!!就是欧利蒂斯庄园的庄园主!!!!!怎么可能会让我出事啊!!!!!!!”
这一声嘶吼,响彻整个欧利蒂斯庄园,仿佛要将屋顶掀开一般。别说是伊塔库亚了,就连跟在安德鲁后面准备查看情况的诺顿也被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呐,安德鲁,你这嗓门简直和卢卡斯的实验室爆炸有得一拼。”诺顿一边说着,一边还保持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姿势,缓缓地从后面走进了房间。
说起卢卡斯的实验室,那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几乎每天都会传出阵阵爆炸声,而且一次比一次响亮。
如今,大家甚至还为此排出了一个所谓的\"响度排行榜\",用来记录卢卡斯每次实验所制造出的爆炸声响程度,看看到底他能制造出多大的动静来。
“咳咳咳咳咳.............”安德鲁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痛苦。原来,刚才那声大吼几乎快要把他的嗓子给震坏了。
“哎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莉迪亚听到动静后,也被吸引了过来。她的目光充满了关切和疑惑,显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不解。
当莉迪亚走近时,一眼就看到了伊塔库亚满脸泪水、双眼呆滞地望向这边。她的心头涌起一股怜爱之情,连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伊塔库亚的头发。
“怎么突然哭了呢?”莉迪亚轻声问道,语气温柔而细腻。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手帕,仔细地为伊塔库亚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不要哭了,马上就要去见妈妈了,怎么可以哭成这个样子呢?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妈妈?”这个词仿佛是触动了伊塔库亚的心弦,他急忙的询问,“妈妈!妈妈怎么样了?!”
“别紧张,大哥哥再带你去见阿姨。以前我们有一件事必须要跟你说。”马蒂亚斯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路易”,一边说道,“你一定要看好哦。”
马蒂亚斯将自己比作伊塔库亚,将自己手里的路易比作伊塔库亚的母亲。
“有一天,伊塔库亚和他的母亲高高兴兴的走在雪原的森林里。”马蒂亚斯操纵着手里的“路易”,然后继续说道。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森林的深处,很不幸的是发生了雪崩,伊塔库亚的妈妈为了保护好伊塔库亚,将伊塔库亚推上了树,而自己却被雪给埋了起来。”
马蒂亚斯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路易”,让他闭上眼睛,在地上躺好。
“伊塔库亚在雪里找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母亲,可是母亲一直没能醒来,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马蒂亚斯说着,甚至还叉起了腰。
“于是,伊塔库亚决定了,他背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了那片雪原,去外面寻医,一直寻找,然后找到了欧利蒂斯庄园这里。”
“在这里,伊塔库亚找到了治愈母亲的法子,伊塔库亚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马蒂亚斯说着,也抱紧了怀里的“路易”。
“所以你明白了吗?大哥哥?”马蒂亚斯抬起头看向伊塔库亚的方向,向他询问道。
不过.......看样子伊塔库亚还没能完全的反应过来。
“其实我来翻译一下吧。”关键时候诺顿发话了。
“我们治疗你母亲的办法就是掐掉她那一段痛苦的回忆,但是这样一来,她的记忆就会有留白,于是我们就给她编造了一段遭遇了雪崩,然后长期昏迷的记忆,这样的话,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
说完,诺顿用力的从后面拍了一下伊塔库亚的肩膀。
“好了,该回神了,你不是还要去见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