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巴登叔叔,我们能不要急着回去吗?”
马车正行驶在回去的路上,但是卡尔却突然想去另一个地方。
卡尔想要去看那个只在书信上与他往来的朋友维克多,上一次自从他请求跟维克多见一面以后,维克多就不再给他写信了,卡尔很担心维克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然可以了,卡尔。”这对何塞·巴登来说,反正是无所谓的事情,他今天下午又没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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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马车改变了方向,朝着维克多的家驶去。一路上,卡尔心情焦急,他不停地祈祷着维克多一切安好。
终于,他们到达了维克多的家门口。卡尔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跑到门前敲了敲门。然而,没有人回应。
卡尔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安地四处张望。这时,他注意到门旁边的窗户有一些细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里面窥视。
“维克多,是你吗?我是卡尔,我很担心你!”卡尔大声喊道。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维克多苍白的脸。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
“卡尔......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维克多声音低沉地说。
卡尔松了口气,一把抱住了维克多,“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不再给我写信?”
维克多一言不发地领着卡尔缓缓步入屋内,并轻轻合上了房门。他静静地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沙发之上,头颅低垂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之后,他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用低沉而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有人察觉到了...........他们洞悉到了我们之间的往来信件。他们明令禁止我继续与你有所联系........”
然而,维克多并未明确指出那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或许连他自己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又或者出于对卡尔安危的考虑,他选择刻意隐瞒。
此时的卡尔开始环顾起维克多的居所。只见房间内四处弥漫着厚重的尘埃,显然可以看出维克多近来毫无心思去打理清扫。
原本放置于桌上的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早已失去生机,凋零枯萎,散落而下的片片花瓣如雪花般飘落在花瓶四周,可维克多却似乎视若无睹,未曾动手整理一番。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冷清寂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哀伤所笼罩。
见屋子里这个样子,卡尔决定帮维克多打扫一把,虽然平时的庄园里都是由仆人打扫的,但是擦东西这种事情不是有手就行吗?
但是卡尔刚从屋子里找到扫把,维克多就突然从身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卡尔..........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当然了。”卡尔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怎么了吗?维克多。”
“没事的,卡尔。”维克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
曾几何时,维克多心中对卡尔的诸多疑惑,在这一刹那间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往昔岁月里,维克多满心好奇:卡尔的衣着打扮以及行为举止,无不彰显出其贵族身份,可为何偏要与身为社会底层之人的自己结交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萦绕在维克多心头,久久不散。
不仅如此,维克多还思考过另一件事——明明镇上所有的邮递员他都熟识,但当他向这些同事打听时,得到的答案却惊人地一致:无人曾给维克多家送过信件!
那么,如果事实果真如此,卡尔与自己往来交流的那些信件究竟是如何送达维克多家那小小的邮箱之中的呢?
而最为关键、也是让维克多深感困惑不解的一点在于,他内心深处再明白不过,像这样格式的信件根本就不可能被寄出啊!
毕竟,卡尔寄给自己的每一封信件上头,既未贴上邮票,亦未注明详细住址,仅仅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上了一行字:“寄给我的朋友,维克多”。
卡尔看着维克多,心里充满了担忧。他决定先不想那么多,帮维克多打扫房间要紧。
卡尔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地面上的灰尘和杂物。维克多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不过这一幕要是落在一个毫不知情的人眼中,就显得维克多有一点不识好歹了,毕竟你一个底层人在椅子上面坐着,让一个贵族帮你打扫屋子,这岂不是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不久,房间渐渐变得整洁起来。卡尔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突然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心,危险临近。”
卡尔心里一紧,看向维克多,“这是什么意思?”
维克多脸色变得凝重,“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
卡尔握住维克多的手,“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维克多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和忧虑,轻声说道:“谢谢你,卡尔。不过,我们必须得谨慎行事才行。或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有过多的接触了..............这样对你来说才会更安全一些。”
维克多小声的在卡尔耳朵旁边说完最后一句话。
听到这话,卡尔瞪大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瞬间情绪失控起来。
只见维克多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猛地冲向大门口,用力地将门拉开,紧接着对着卡尔怒目而视,并扯开嗓子大声咆哮道:“给我滚出去!”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滚出去!从今往后别再来纠缠我了!赶快消失!”维克多一边怒吼着,一边紧紧抓住卡尔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将他硬生生地推搡出大门外。可怜的卡尔猝不及防,甚至被门口的台阶绊倒在地,狼狈不堪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而,此时的维克多已然失去理智,对倒在地上的卡尔视而不见,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粗鲁和蛮横无礼。他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卡尔,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冰冷无情的话语:“滚!”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维克多狠狠地甩上了自家的房门,留下门外的卡尔独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满心委屈与困惑。
维克多在冰冷的关上大门了以后,就直接背靠着门慢慢的瘫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卡尔对不起,但是我实在不能让一个无辜之人再参与进来了,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更不能让你参与进来了。
维克多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膝盖当中,他害怕那些监视他的人,发现他正在流眼泪。
维克多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好不容易终于有人给他寄信了,他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邮箱,看卡尔是否有给他来信。
可是这一切从现在开始,已经全部结束了。
维克多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朝着客厅那张陈旧的木桌望去。那桌上,本应摆放着一束由卡尔赠予维克多的娇艳欲滴的黄玫瑰。然而,时光如无情的洪流般冲刷而过,即便维克多曾倾尽心力去悉心照料这束花儿,它依旧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逐渐变得枯萎、凋谢。
可即便如此,维克多从未动过将其清理的念头。对他来说,似乎只要那朵已然残败的黄玫瑰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便意味着他与卡尔之间那份深厚而真挚的友情始终未曾消逝。
然而就在刚才,当卡尔开始打扫房间时,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株早已失去生机的黄玫瑰丢弃,并仔细地清扫掉了散落在四周的花瓣。
维克多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却并未加以阻拦。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认为这样做才是最为妥当的选择吧——彻底清除卡尔曾经留下的所有痕迹,让自己仿佛从未拥有过这样一位朋友...........也许,唯有如此,方能让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维克多站起身走,借助窗帘的遮掩,看着卡尔上了一辆马车,他一直注视着马车缓缓驶离,直到再也无法看见。
最后的最后,维克多说了一句,“再见.....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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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巴登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目光紧随着卡尔那小小的身影,直至他踏入维克多家的大门。然而,令何塞·巴登始料未及的是,短短时间内,他竟目睹了维克多粗鲁地将卡尔推出门外这一幕。
卡尔如遭雷击般呆愣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直到何塞·巴登心急火燎地跳下马车,快步上前将他从冰冷的地面扶起时,卡尔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你的手流血了,卡尔。\" 何塞·巴登心疼地看着卡尔,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忧虑。想必刚才卡尔被维克多推出时,慌乱之中手不慎按压在了尖锐的小石子上,才导致此刻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
\"嗯………\" 卡尔闷声回应,双眼却始终凝视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沉默不语。他似乎并未意识到疼痛,又或许是内心的苦楚早已盖过了肉体的伤痛。
\"我们先回去吧,何塞·巴登叔叔。\" 卡尔的声音轻得如同蚊蝇细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哀伤。\"我想回家了。\"
听到这话,何塞·巴登心中一酸,他伸出宽厚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揉搓着卡尔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好,孩子,我们回家。\"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卡尔登上马车,缓缓驶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在回程的颠簸马车上,卡尔面色凝重地向身旁的何塞·巴登讲述着方才在维克多家中所经历的一切。他详细描述了如何偶然间发现那张神秘纸条,仿佛那上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接着又回忆起维克多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从友善亲切瞬间转为冷漠无情,并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硬生生推出门外。
\"看起来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确实遭遇了不小的危机啊。\" 何塞·巴登喃喃自语道,起初听闻此事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维克多的愤怒之情——竟敢如此粗鲁无礼地对待卡尔!然而,随着卡尔逐步揭开事件背后的真相,何塞·巴登渐渐平息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理解与担忧。
原来,维克多如今似乎被卷入了一场棘手且充满风险的麻烦之中。而他之所以采取这般看似不近人情的举动,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蒙蔽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罢了。
毕竟,一旦让那些阴险狡诈之徒知晓维克多还有像卡尔这样亲密无间的好友存在,恐怕连无辜的卡尔都难以幸免,极有可能被牵扯进这场无尽的风波里,甚至面临生命威胁。
尽管卡尔或许压根儿就没把这类烦心事放在心上,但事实似乎也怪不得维克多。毕竟当初卡尔给维克多写信时,对自身的真实身份只字未提。原因无他,只因卡尔只想和维克多成为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不想掺杂进任何额外的情感因素。
“别忧心啦,卡尔!我定会想出法子来解决此事的,请放宽心便是。”
对于像何塞·巴登这般位高权重的大贵族而言,那些地方性帮派的火拼简直不值一提。通常情况下,这些帮派间的纷争打闹,贵族们是不屑于插手过问的——既费神又吃力不讨好,甚至还有失身份。
然而,虽说是懒得去理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对此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所以,请相信何塞·巴登的能力吧,他会妥善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