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对于维克多事件所采取的首个行动便是保持常态,一如既往地给维克多写信。
自从那天起,维克多内心深处认为即便自己开启邮箱,其中也绝无可能再有任何信件存在。然而,出于习惯,他仍旧每日打开那个邮箱,兴许在其潜意识之中,仍默默期许着能有那么一封书信悄然静卧于箱底。
但令维克多倍感诧异的是,每天都能在信封内发现卡尔寄来的信件。可如今的维克多却再也没有勇气将它们取出,亦或拆封阅读。
他惧怕一旦撕开信封,映入眼帘的将会是卡尔对自身的声声控诉;他恐惧看到的会是满满当当卡尔对自己的恶毒咒骂。
而更为令他畏惧的,则是信纸上书写的是卡尔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因为他着实不愿让卡尔被卷入这桩纷繁复杂的事里。
卡尔不应该接触这些的,他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那才是他既定的人生,而自己只不过是他人生轨迹中的一个小小的“污点”而已,他不应该将这个污点扩大,他不应该伤害到卡尔。
维克多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即使信封里的信件越堆越多,即使他只要稍微打开信箱,里面的信就会喷涌而出,他也依旧不为所动。
“嘿,听着,维克多啊!你这家伙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前些日子我碰巧从你家门前经过,天呐,你瞧瞧那信箱,简直就要炸开锅啦!你成天忙着替他人传递信件,却对自己的来信视若无睹,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吗?”伴随着一阵粗犷而响亮的嗓音,维克多原本飘忽不定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之中。
说话之人乃是维克多的同行兼同事,与他从事着相同的送信工作。然而,那些环境优越、条件良好的送信区域总是被资历深厚的老员工们牢牢占据,唯有年纪尚轻又孤苦伶仃、无处容身的维克多,不得不肩负起前往黑帮盘踞之地派送信件的艰巨任务。
尽管如此,即便他们心知肚明将一个稚嫩孩童送入黑帮领地意味着怎样的风险和后果,但他们依旧选择视而不见,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似的。每日清晨,他们仍会面带微笑地向维克多亲切问好,宛如一群真正和蔼可亲、德高望重的前辈长者。
但是维克多好像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他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低着头走开了。
不过他那个同事倒也没生气,毕竟维克多这个孩子经常这样,而且如果生气了的话,他就不是一个“慈祥”的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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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维克多干完工作了以后,倒是早早的下班了,这可倒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要知道平时维克多恨不得住进邮局里面,直到门卫进来把他赶走,他才会离开这里。
但是维克多会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把信一直堆积在信箱里也不是个事儿,他这么做的话,早晚也会被那些人给注意到的,万一他们要是拆开了那些信,读出了信上的内容的话,卡尔仍旧会有危险的。
当维克多把那一沓信抱回了屋子,并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以后,他开始思考这些信应该要怎么处理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些信放进壁炉里面,烧个金光,一劳永逸,但是维克多又舍不得这么做,毕竟这些可是卡尔.......他的朋友.......他唯一的朋友给他写的信啊,他实在舍不得把它们扔到壁炉里面烧成灰。
维克多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堆信件上,仿佛它们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的渴望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我要看看!我一定要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种好奇心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难以抑制。
也许仅仅是阅读一下而已,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吧?毕竟此刻他已经置身于这个房间之中,而卡尔对此毫不知情。只要自己保持沉默,不回复任何信件,想必一切都会相安无事......人们往往就是如此,心存一丝侥幸,总觉得偶尔破例一次并不会带来严重后果。于是,维克多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缓缓地将手伸向了那些信件。
他随意挑选了一封,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露出信纸。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我们还是朋友吗?\" 这简单的问句犹如一把利剑,直刺维克多的心窝。他不禁低声呢喃起来:\"……当然是了。\" 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思念和无奈。
维克多多么希望能立刻拿起笔,在信纸上写下同样的话语,寄回给远方的卡尔。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暴露行踪,卡尔将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尽管内心痛苦万分,但为了保护卡尔的安全,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坚守底线,坚决不能做出回应。
然而,就在维克多满怀期待地逐一拆开那些信件时,他惊愕地发现每一封信上竟然都毫无例外地写着相同的一句话:“我们还是朋友吗?”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维克多呆呆地望着手中那一封封承载着疑问与不安的信纸,手指不自觉地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它们揉碎、捏烂。而那些纸张也像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在他的紧握下微微颤抖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句不断重复的话语在他脑海中盘旋回荡。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轻轻地落在了信纸之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迅速浸湿了纸面,留下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水印。
维克多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试图用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让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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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卡尔在庄园里也感觉到了维克多将信箱里的信拿了出来,他一定也已经读了吧。
卡尔能够感觉到维克多将信箱里的信拿了出来并不奇怪,因为之前他拜托庄园主施加一个小小的神力,让他可以跟维克多即使在庄园里也可以相互来往信件,维克多什么时候将信拿出,并且又将回信放回信箱里,卡尔都是知道的。
“卡尔,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法。”约瑟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蛋糕摆在了卡尔的面前,“明明以你的能力,只要在眨眼间,那些家伙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可别忘了,卡尔被庄园主安排了什么职位啊?他可是控制着人们死后的世界呀,只要他愿意,那些黑帮里的家伙在一瞬间都会集体死亡的。
“嗯........”对于这个问题,卡尔还真的就思考了那么几秒钟,然后他就立马得出了答案,“不要!”
这简直如同正在下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而卡尔则犹如掌控全局的棋手,他手中握有随时能够推翻整个棋盘、改变局势走向的强大力量和绝对权威。
然而.........目前的局面尚未发展至生死存亡、玉石俱焚的绝境,所以卡尔内心深处仍期望能够恪守棋盘之上既定的规则与秩序。
对于庄园主而言,他所期盼看到的并非只是卡尔对规则的盲目顺从,而是希望卡尔在遵循这些规则的同时,依然保留着那份一旦局势不利便能毅然决然地拍案而起、转身离去的果敢与决绝。
唯有如此,卡尔才能真正成为一名令其满意且放心的出色“棋手”。
此刻的卡尔心情愉悦至极,只见他面带微笑,熟练地操起餐叉,精准地挑起一小片精致可口的蛋糕,并将其轻轻送入口中。
随后,他又优雅地用叉子轻敲着装盛蛋糕的精美瓷盘,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现在,所有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这场棋局中的棋子们仅仅迈出了最初的一小步。让我们一起静下心来,一步一个脚印,稳健前行。毕竟,下棋最为关键的品质便是耐心,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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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料已经撒出去了,不怕鱼儿不上钩。
卡尔并没有急于展开接下来的行动,他决定先前往母亲所在之处,向祂讨要那份属于自己的“奖赏”。
“妈妈呀,您瞧瞧,我这次表现得可棒啦,是不是啊?就应该像这样子去做,对不对嘛?”卡尔如同一只顽皮的小猴子般,迅速地钻入了庄园主那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之中,尽情地撒起娇来。
此刻的卡尔,这般举动并非毫无缘由,实际上,他正在有意无意地效仿着庄园主往昔的一言一行。因为在卡尔那模糊不清、遥远而又珍贵的记忆深处,当他还是一个稚嫩无比、娇小玲珑的孩童之时,他的母亲便是如此这般对待他的。
“嗯呐,卡尔宝贝儿,你做得实在是太出色啦,妈妈真为你感到自豪哟。”我轻柔地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卡尔那颗小巧可爱的脑袋瓜,同时柔声细语地回应道。
然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的内心早已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几近疯狂!!!!!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心头乱撞,让我难以抑制住激动与喜悦之情。
这种强烈的情感波动,几乎令我无法保持镇定自若的神态。但为了不让卡尔察觉到异样,我只能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澎湃,努力维持着脸上那看似平静的表情。
此刻,我的心底里有两种声音,一种是欣喜的,快要发疯了,一种是尴尬的,要发疯了。
老天爷啊,丢大脸啦,丢大脸啦,这跟当众裸奔有什么区别呀?
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曾经的黑历史被卡尔给扒了出来,我甚至都想要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但是心底里又难言发出的愉悦感,我很高兴,卡尔终于向一位“棋手”,而不是像一个“棋子”了。
但是我真的感觉好尴尬啊,就像自己曾经中二时期的发言,被自己的孩子学了去一样。
“妈妈.........”卡尔的呼唤唤回了我的想法,总而言之,先把卡尔给稳住才对。
“妈妈,我想吃妈妈做的布丁。”这就是卡尔想出来的“奖励”,他想吃妈妈做的布丁了,他还依稀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当自己和哥哥,不愿意吃胡萝卜的时候,妈妈就会拿出给他们做布丁作为条件,让他们乖乖的把胡萝卜吃下去。
可是随着年纪长大了以后,自己和哥哥也不在,那么反感吃胡萝卜了,妈妈也很少拿出布丁作为奖励了,并且因为他们越长越大了,可以接触到的甜品也越来越多了,布丁也就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了。
“好好好,妈妈给你做布丁。”我轻轻的摸了摸两下卡尔的脑袋,起身准备去给他做布丁了。
“妈妈,这次我要蓝莓味的。”卡尔突然在我身后喊道。
“?”这倒是让我很诧异,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安德鲁才是喜欢蓝莓味布丁的人吧,卡尔喜欢的是芒果味的才对。
但是好在,卡尔很快给出了解释,“我偶尔想试一试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