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低下头,手指紧紧相交,他压下心里的悲愤又说:“不说这些了,说了也没有意义!你不能理解我,我也不能理解你。你作为父亲母亲最器重的长子,就应该要承受家庭的重担。
可是你确定你承受了吗?据我所知,穆大队长他们也说过。你和爸在牛棚里面住的那段时间,开荒种地做的最多的是爸爸。你照村里人的说法,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说你连挑个担子都挑不起来,母亲来了之后照顾生活,还得跟着爸爸下地干。你一个大男人享受着两个老人的照顾,你跟我说你受苦受难了?
我是没看到你当初的样子,可是文清看到了呀,爸爸瘦成了一副骷髅架子,病入膏肓。妈妈瘦成一根麻杆似的,手臂都跟玉米杆子差不多了吧?这些就是戚叔叔也是这么说的!包括我大队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唯独你,没有瘦的很厉害,反而过的还算滋润。
爸爸是不是还曾经想过帮你在当地结婚生子?就是想找一个岳父家能给你提供帮助的?可惜没人看上你这好吃懒做的性格,你的身份也根本不允许娶当地人!这时候你们才放弃,别说我怎么知道的?我在那里待了那么久!
你逃跑的时候,妈妈是还活着的!可是她为了阻挡那些监视你的人,不让他们发现你逃跑了,选择了上吊自杀。
然后父亲为了你还提前把那些人的目光引到了文清和戚叔叔的身上,这是我女儿能干,自己就跑掉了。如果万一发生了意外,我是不是还没女儿了?
文成,你永远不要跟我说你在外面受苦受难,我享了多大的福似的!当年父母为了成全你,让我变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代表!可是最后呢?我这个纨绔子弟,你反而生活的比你好,你不应该反思吗?
行了,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我看见你我就烦躁。真的!我有时候没有办法才会承认你是我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是我岳父岳母的孩子。起码他们有四个孩子,却一视同仁。没有区分什么长孙还是长子一律公平的对待!”
文成被文武吼的头脑一昏,直接开口道:“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你是我妈的贴身丫鬟和我爸在一起生的孩子!你出生之后,你妈难产就死了!我妈没办法把你接到身边当成亲生的抚养!
我们俩属于嫡庶有别,当然要以我这个嫡子为尊了!你听得懂吗?啊!你不过就是个丫鬟生的庶子,所以我妈才会把你养废。而我爸会默许,因为你根本不配成为文氏的族长!他也会让你继承文氏的家业!你做梦才能和我平起平坐!你本来就是我的奴才!”
文武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母亲从小对我严厉有加,疼爱不足!我父亲对我基本上算是爱搭不理的,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好,我就更放心了!这件事了结之后,我和你的兄弟情谊也就到头了,你好好的做你的文家的族长。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文成显然有些没有想到,本来想着震撼文武的话成了他爆发的导火索。他温软了语气:“兄弟之间还是需要相互扶持的,不然我也不是没有追究你和我平分家产的事嘛!”
文武哈哈一笑:“平分家产,你不是还得了一幅藏宝图吗?有本事你就把那藏宝图的内容告诉我,找到那幅藏宝图所在的藏宝地点。然后你跟我平分里面的东西!那才算是我们两个平分家产,我保证以后和你互相扶持!”
文成愣了一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分那里面的东西?”
文武哈哈大笑:“你看,说什么平分家产?我都觉得你恶心!行了,我们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别再说那些空话,我总共才分了那么点财产给你爸爸他们修坟花了上千块这件事,你们的两个儿子可以做证。
后来我给了你儿子2000块钱,作为以后十年的扫墓的费用。你现在来跟我算一算我总共拿了多少钱?然后花出去多少钱?来,你告诉我,我分了你多大的家产?父母加在一起补发的工资也不过就补了5000来块钱吧?
房子商铺加在一起也也不过能卖到2000块钱左右!现在国内的商铺不能私下里做生意,租都租不去!你觉得那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吗?要不你把那3000块钱还给我我把家产还给你!”
文成愣了一下:“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不就是修个墓,立个碑吗?你被那些刁民骗了,我凭什么要出钱?”
文武笑笑:“我在山上跑了十来天的山地,就为了找寻父母。他们俩裹着草席下葬的地点,谁都不记得了!你要感谢他们死得还不久,否则我都不一定找得到!那么大的山,他们那些你口中的刁民就记得大约的方向!
也是那些人拿着工资不厌其烦的整天的挖山地!辛苦了那么久才算挖到了他们俩的骨头!你的儿子吐得昏天黑地的,打死不愿意下去捡骨头!我这个爸爸妈妈眼中的不孝子,下去捡骨头,上来躺了一天!
人工费加上每天的饭菜,最后加上当地一个队长出租房子的费用。我们三个人呆在那里住宿的费用,还有给父母建墓修碑的费用!来跟我算一算吧?这些钱一笔一亩笔都有数目,全放在你大儿子文明手里!
我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拿钱给他们作为后面20年修扫墓的费用,你总不可能不认账吧?还要算我们来回的车费,我们三个人的误工费!说实在话,我在国外赚钱都是按那边的货币算的!要不要告诉你现在的汇率?”
文成扭捏了一下说:“我们是亲兄弟,怎么这么算账?那也是你的父母,即使我母亲不是你亲妈,可她也从小把你养育大的!你出点钱帮帮他们修坟是尽你的孝道,怎么全来和我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