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走过了所有的工厂,只剩最后一家新建的服装厂,正在招聘工人。她走过去,看着长长的队伍,有些感慨转头吩咐从京城调过来的管理工厂的干部说:“我想办法再圈一块地皮,在这里建学校吧?算了,我想想还是再招聘一批建筑工人来吧?我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房地产公司?”
手下们不解的问:“老板,为什么要建立一个房地产公司?”
文清指着排队的工人说:“我想除了宿舍,我们得安排学校吧?从幼儿园到中学都需要立起来吧?这些工人在这里做事,和老家的亲人就得长期分离。尤其是孩子,工厂里只提供单身宿舍。如果出来住,就需要另外付房租。我是不是就应该建几栋房子,专门用来出租?
这样出租的房子的收入能不能投入到幼儿园里和学校里去?是不是这样就能保持学校的正常运营呢?毕竟他们的工资不高,如果学费收的过于昂贵,他们是不是承担不起?那就不会把孩子接到身边来读书。你们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其他人的面面相觑,有个人开口说:“没想到老板如此的想象力丰富,难怪你不赚钱,谁能赚到钱?我们还在想,为什么成立房地产公司?您就已经想到建房子出租了?我们还在想怎么收租金?您就在想把租金全部投入到学校里去,我们很难跟上您的思路的!”
文清叹了口气,摆摆手。自己的想法来源于后世,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方式了。后世大型的工业园区大数多是设施齐全。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如何会有人能跟上自己的思路?除非曹璐站在这里听到这番话。
突然,文清的眼睛都没眨的看向了队伍后的一个瘦弱的男孩。她走过去喊了一声:“文栋!”
男孩抬头看到文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句:“姐姐?”
文清亲切的摸着文栋的脑袋,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读大学了吗?”
文栋感受到头上的温暖,眼泪水开始流了下来:“我妈妈不让我读大学了。我的大学通知书来了,她都差点把它烧掉了。现在我把她撕碎的通知书拼凑了起来,可是我身无分文,连路费都没有,怎么去读大学?”
文栋说着,从怀里已拿出了一张撕的很碎的录取通知书。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胶布。文清看着上面那京城大学的字眼,有些诧异:“你居然你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你妈竟然然不让你去读?”
文栋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流着眼泪说:“妈妈说她没有办法,她生了病找不到工作。家里所有的开销全靠我的继父。可是他对我只有这么大的感情,毕竟他还有三个亲生的女儿。他还有了外孙,姐姐嫁得不好,还需要继父去补贴。
我妈把我接去他家,本来就是给他家传宗接代的。读不读书的?他并不在乎!母亲不让我读大学,也说让我来这边打工。我们那里也很多的人在这里打工。都说是工资相当的高,我母亲心动了。所以把我也送来了这边。前面的那个人在登记名字的人是我继父的妹妹,就是我现在名义上的姑姑,就是她把我带来这里的。”
刚说着那个女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转身跑了过来问:“你是什么人?”
文清指着文栋说:“我是他的姐姐,我叫文清。你应该不认识我!”
那个女人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嫂子口中说的贱丫头。就是你下乡之前卖掉了他们家的房子,把她前夫的工作也给搅和黄了。报名让他的大儿子文梁下了乡,还怂恿她的女儿逃婚走了!我嫂子一说起这个话题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现在你想干什么?文栋可是来打工挣钱养活他妈妈和妹妹的!你可管不着我哥哥他家的事情!”
文清抚摸着文栋的头说:“他必须跟我去京城读书,你告诉那个女人,我把他带走了。如果他有什么问题,让他自己亲自来跟我说。我不清楚他是如何做母亲的?孩子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他居然想着怎么毁掉他的录取通知书?就是这样!你跟他说我文清带走了文栋,我会负责给他读大学,至于他母亲和什么妹妹的生活费,让他们夫妻俩自己想办法去挣。这些与文栋无关!”
等他们老了,动都不能动了。文栋已经参加工作的前提下,会给他们养老送终。每个月会给他寄生活费,但仅限于文栋毕业之后有了工作再说。他们俩还没有到做不动的事情的那一刻,还不需要儿子赡养!
听明白我的话了吗?听明白了,你就能在这个工厂继续工作下去,如果听不懂,那么你可以打道回府了。我的工厂不会允许有,听不懂人话的工作人员!”
女人惊恐的看着文清一句话也没说,就继续去排队了。文栋被文清拉着手走出了队伍,他还不忘提着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文栋边走边有些惶恐的看着文清:“姐姐,你要带我去哪?”
文清温柔的看着这个当年瘦瘦小小的孩子说:“马上就是开学季了,我要带你回京城!你给我去老老实实读书,学费问题不用你操心!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没给我打电话?我原来不是偷偷给你寄过信,告诉你了我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吗?出了问题,你完全可以想办法跑去京城找我,或者打电话让我来解救你,你就这么糟蹋你那么好的成绩?居然想着出来打工挣钱养活你那所谓的妈妈和妹妹?”
文栋再次低下头又流下了眼泪:“我不想总是麻烦你。我甚至不想让父母知道你的存在。你知道我爸后来被放回了,他一天到晚就是喝酒打牌,一点正事不管。奶奶去世之后,他又找了一个女人一起生活。那个女人据说没有孩子,和我爸算是凑合着过日子!我爸爸从来没有想过接我回去,还经常去学校问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