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与客栈的众人告别之后,背着行囊前往了汴城外的军营报到。
经过军需处的分配之后,阿生也是来到了安定军的后卫营报到,成为了安定军中的一名普通军伍。
近些日子以来,自从李永宁宣布安定王府将要北上雍州抵御匈奴之后,其实还是有不少青年或是曾经在军中待过的老军伍加入的,李永齐将他们这些新人整编之后又是派出了一些安定军的老兵前去指导,将他们列为了后备的力量,整编出来了五个后卫营,毕竟他们都是新兵没有上过沙场,对于他们还是需要让他们适应军中的生活,然后再择优选入先锋营等主力之中进行补充。
否则若是直接把他们派到了先锋营等主力营,那么这些新人只会给那些老兵们在战场上添麻烦。
而且这次李永齐这么做也是为了如果发生战斗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让这些年轻人们积累经验。
新编的五个后卫营每个营分有两千五百人左右,营长为千夫长,下辖五个百夫长分为五个中队,每个中队又分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为五十人编制,小队长为伍长。
这比安定军的主力先锋营的编制人数是要多了许多的,先锋营的小队一般只有十人左右,每个中队也只有百人编制,但是他们战力极强,相互之间也十分默契,随便挑出来哪个先锋营的中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剿灭一个后卫营整营编制的部队。
阿生所在的第二后卫营是由安定军的一名百夫长提拔过来担任的千夫长营长的职务,下辖的百夫长也都是从先锋营那些有旧伤的老兵挑过来的负责教导他们的。
阿生跟着军需官也是来到了第二后卫营的大营报到。
一进大营的指挥营帐,阿生见到了他们的营长,一位年近五十身经百战的安定军的老兵。
阿生走上前去说道:
“报告营长,我叫刘阿生,我是前来报到的。”
第二后卫营的营长见到阿生到了之后看了看阿生后说道:
“你就是刘阿生?你的情况大将军跟我说过了,需要给你安排什么官职吗?”
营长口中的大将军便是李永齐,只不过因为李永齐一直在军中任职,军中的人们也都习惯称呼他为大将军而非王爷的称号。
阿生听后一愣,说道:
“我不用任何照顾的,就安排我到任何一个中队就好。”
营长听后笑着点了点头,内心对阿生也是很满意,说道:
“嗯,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好好在下面锻炼吧,你爹以前我们也是在曲安关一同战斗过的,你可不能丢了你爹的人。”
阿生听后有些脸红的点头称是,原来这位营长还曾经是他父亲的同袍,看这位营长的眼神中又多了些敬佩。
营长这时又带有些欣赏的看着阿生说道:
“好了,下去了好好锻炼,我看好你以后能进到先锋营,那才是咱们安定军的爷们该待的地方,我听大将军说你有些武功在身,但是军中想要打胜仗更要讲究配合,你下去之后要好好学习。”
说完之后营长也是吩咐一名军士带着阿生去往营房报到。
阿生跟着军士来到了第二后卫营第四中队的第六小队的营房之中。
第四中队的百夫长名叫刘通,是一位腿有些跛的老兵,年龄大概不到四十岁,面色看着有些凶狠。
第四中队的人基本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对于让他来教这些娃娃兵他也是不太乐意的,只可惜因为旧伤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到先锋营中了,因此只能退下来教导新人。
刘通见到阿生的时候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阿生的年龄比之前的那些娃娃兵要大上许多,而且阿生脸上的刀疤也看的出来此人并非善茬,又加上提前营长打过招呼,知道阿生是他们老安定军的子嗣,因此他对于阿生也是给予了厚望,直接安排阿生当了第六小队的小队长长,负责管理小队的五十名娃娃兵。
阿生走进了第六小队的营房,这是一个特别大的帐篷,里面一般可以住三十名左右的军士,住五十人也是显得比较拥挤。
阿生进去的时候小队的人已经都到了,一个个都是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对于加入到安定军杀匈奴也是显得非常兴奋,一个个都在互相说笑,只是他们看起来身体都稍显单薄,想来在家中也没干过什么活,有些看着甚至都是才刚下学堂的孩子,让阿生看着有些摇摇头,如果现在让他们去打仗那真是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阿生和刘通进来之后年轻人们也是立刻嘘声,好奇的看着阿生和刘通。
这时刘通对着小队的娃娃兵们喊道:
“我说一下,这个以后就是你们小队的头了,你们要记清楚了,军中上下级分明,讲究明令禁止,你们都是今天刚刚到的新人,一会儿都互相认识一下,明天早上卯时在大营训练场集合,迟到者军法处置。”
说完刘通也是拍了拍阿生的肩膀,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阿生看着营帐里的娃娃兵们也是和众人打招呼介绍道:
“我叫刘阿生,汴城本地人,年龄应该比你们都大几岁,以后你们叫我阿生哥就好,现在你们能都互相介绍下自己吗?”
听到阿生的话后这群年轻人也是一个个的开始自告奋勇的开始站起来介绍自己。
阿生也是笑着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娃娃兵们,其中几名年轻人的介绍也是引起了阿生的注意。
听到阿生话后最先介绍的是一名名叫郝辰杰的有些书生气的男子,这个孩子虽然身体看着有些瘦弱,但是说话中却带着自信,这也是让阿生对其有些好感。
然后有名叫刘睿的年轻人和叫刘通的兄弟俩也是引起了阿生的注意,二人的家距离阿生家住的并不算远,阿生以前在汴城当巡防营的时候对二人还有些印象,都是胡同里乱跑的孩子,没想到如今都这么大了。
其他人也都一一向营帐中的众人介绍了自己,阿生也是一一记下了名字,算是对大家互相之间有个印象。
大家介绍完之后阿生也是对众人说道:
“行了,现在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吧,晚上别忘了早些休息,明日可就要好好训练了。”
说罢阿生也是找了宽敞点的床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他营帐内的娃娃兵们原本看着阿生脸上的刀疤还是有些害怕的,以为阿生不是个老兵那就是在江湖中的狠人,但是听到阿生说话比较和气也就渐渐开始放松下来,一群人又开始互相之间开始聊天了。
躺在床铺上的阿生内心也是感慨万千,自己终于走上了自己父亲曾经走过的路了,自己在军伍中一定得好好训练,好好杀敌,绝不能丢自己父亲的脸和丢李永齐和李永宁的脸,不过凭借自己小时候就更他爹学习的经验加上自己的武功在军营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才是。
营帐中阿生的到来也是引起了其余娃娃兵们的好奇,见到阿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们也大着胆子的跑过来找阿生攀谈。
之前让阿生有些印象的郝辰杰领着几名同样差不多大的凑到了阿生的身边,拍了拍阿生的肩膀,然后壮着胆子对阿生说道:
“阿生哥,你以前就在军中待过吗?”
阿生被拍醒之后发现有人找他说话有些诧异,然后转念也是和善的对几人说道:
“我只在巡防营待过,其实那里算不得军队,我等于和大家一样都算是新人。”
郝辰杰听后表情有些失落,可能之前他的判断错了,然后又听他对阿生问道:
“那阿生哥,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讲讲嘛?”
阿生听后笑着说道:
“那是在江湖中追捕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留下的,为此我还差点死在那呢!”
听到阿生轻描淡写的说着,几人也是立刻好奇的瞪大了双眼激动的说道:
“能跟我们讲讲嘛?”
阿生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以后有机会再讲吧,你们现在还是应该先想想怎么好好训练磨砺自己,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郝辰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知道的,我们加入安定军就是为了以后能杀匈奴人,阿生哥,那你会武功嘛?”
阿生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会一些,怎么了?”
郝辰杰好奇的说道:
“那你混过江湖嘛?你的武功高嘛?你既然身怀武功那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分到一起呀?”
阿生笑着解释说道:
“混过江湖怎么说呢?其实哪里都是江湖,只是看你接触的人不同罢了,我应该算在外面游荡过几年吧,也见过一些有名的江湖高手,至于我的武功应该算还行吧,军中打仗不是凭借谁武功高就怎么样的,因为除非达到顶流高手的水准,否则武功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工具,放在战场上作用就没那么大了,以后军中也会教大家一些武功的,你们还需要好好练习才是。”
这时跟着郝辰杰一起来的一个孩子壮着胆子问道:
“那阿生哥,你混江湖的时候杀过人嘛?”
阿生记得这个孩子的名字叫窦天宝,家里是汴城普通的商户。
阿生听到问话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些娃娃兵会问这些,然后点头说道:
“嗯,我杀过一些人,怎么了?”
听到阿生承认自己杀过人也是让几名娃娃兵一阵惊呼,连旁边其他的人也是围到了阿生的身边想听阿生的故事,这些孩子毕竟基本上都是汴城本地的普通家庭出身,对于外面的世界一直都很好奇。
窦天宝又壮着胆子问道,眼神中对阿生还多了一些恐惧。
“阿生哥,你杀人的时候不害怕嘛?你为什么杀人啊?杀人不是要判重罪嘛?”
阿生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杀人的确是重罪,但是也要分什么情况杀的什么人。”
“在江湖中为求自保杀人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只要不滥杀无辜就行了,江湖中人即使黑道也都有一则墨守成规的规矩,就是不对普通人下手,那些绿林草莽遇见普通人除非碰到抵抗否则一般也不会直接杀了,大多都是抓起来要赎金就放了。”
“我杀的人我认为大多都是该杀的吧,有些时候为了自保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至于害怕不害怕嘛,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其实也没感觉,毕竟当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时候,但是事后还是有些紧张的。”
“以后大家上战场了也都会有个适应的过程,只有好好训练到时候才能减免紧张,因为搏杀的时候紧张害怕是最没用的东西。”
说着阿生也是想到了自己最初和李永宁并肩作战在水道十八舵搏杀的场景,一转眼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这让阿生也是感慨万千。
听到阿生的话这群娃娃兵看向阿生的眼神中也是多了些敬畏。
郝辰杰这时又对阿生说道:
“那阿生哥,以后上战场了咱们可就跟着你混了,到时候你可别忘照顾照顾我们呀。”
阿生听后也是笑着说道:
“我们是一个小队的,如果我们一同进到了战场那就是同袍的兄弟,自然是要互相照顾的,但是如果上了战场我的那些经验也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现在大家还是应该好好训练,好好学习军规,养成一个军人的习惯才行,这也是我要跟大家一起学习的东西。”
郝辰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嗯,那我们就共同进步,一起杀匈奴狗,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提起杀匈奴人这群娃娃兵也是又兴奋了起来,阿生看着这群娃娃兵虽然稚气未脱,但是他们的朝气信念是好的,也只有汴城的孩子们因为安定王府的缘故自小就有着守家爱国的想法。
再看其他地方的各个势力如今却为了争夺地盘权力一个个打的不可开交的,不知道中原的战乱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想起那些世家此刻的所作所为,阿生也是内心对他们更加怨恨。
结束了和众人的聊天之后阿生又开始闭目养神了,晚上也是领着众人前去营房吃饭,众人第一次吃大锅饭有些孩子也是不大适应,纷纷表示不合自己胃口就不吃了,阿生见状也是不禁摇摇头,看来这些孩子以前并没有吃过苦,以后他们要吃的苦还有很多啊。
晚上阿生脱下衣服露出浑身伤疤的时候又是引起了小队内的众人的惊呼,对于阿生更加敬畏了。
睡觉前很多年轻的娃娃兵第一次离开家来到大营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也还是没有褪去兴奋之意,还是叽叽喳喳的小声说个不停。
阿生倒是躺下很快就睡着了,他知道明天训练就要开始了,到时候那些孩子恐怕就要累的直接倒下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