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生他们每日巡查的时候,阿生突然收到了营长的将令,让阿生回南平府一趟,说是李永宁要见他。
阿生知道了以后也是将小队交给了郝辰杰代为伍长,负责管理小队的事务,自己则赶回了南平府内去见了李永宁,他不知道李永宁为何在这这个时候要见他。
阿生独自一人来到了南平府中。
要说这南平府阿生虽然驻扎在城外许久了,可这城内却还是第一次来。
南平府作为雍州的州府,城市规模建筑却与阿生之前见到的其他任何州府都要看上去简陋许多,毕竟这里其实从匈奴人手里收复过来也才堪堪三十年不到的时间,又加上前些年又历经战乱再次被匈奴人夺了回去,而且这里地处边境,而阿生之前去过的州府都市都是偏南方多一些,因此差距过大也就变的可以理解了。
不过南平府这里的生活充满了雍州当地的特色,又加上之前被匈奴人统治几十年的时间让这里的文化至今还残留着许多匈奴人的气息,因此南平府这里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阿生来到了南平府内安定王府的驻扎点,李永宁平日里就是在这里办公的。
阿生到了之后也是径直的跟着王府的侍从来到了李永宁的书房,此时李永宁正在这里专心的处理公务。
在下人传禀之后,李永宁也是立刻抬起头看到了阿生的到来,许久未见之后李永宁也是内心十分开心,高兴的对阿生说道:
“你终于来了,在后卫营中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阿生见到李永宁熟悉的身影后也是十分开心的,说道:
“嗯,我能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李永宁听到阿生没事之后笑呵呵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第一次和匈奴人战斗就生俘了一名匈奴的探子,而且小队受伤阵亡是最少的,后来也是没少扫荡匈奴人的探子的据点,把匈奴人都杀怕了呢。”
阿生听后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嗨,那算什么战斗啊,一二十个人的战斗和江湖纷争的比斗没什么区别,咱俩当年在九爷那里还上千人的战斗呢,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我还期望去定襄关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呢。”
李永宁听后笑着说道:
“在后方其实相对来说已经要安全许多了,而且你现在自身武功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很有优势,若是到了大型的战场之上那这些优势不说没有但是要削弱很多了,大型的战争会如同一座巨大的屠宰场,随时都会有无数的人丧命。”
阿生听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可是这样杀匈奴人也太少了,若是上了战场上那才能杀的痛快。”
李永宁对于阿生的看法却不置可否,然后笑着对阿生解释道:
“在战争中每个人其实都在为胜利付出贡献,不是说上了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就是功臣,战场上除了骑兵步兵之外,还有负责攻城器械的攻城兵,负责远程防御的弓兵,还有负责打探情报的侦察兵,你们现在做的其实就是侦察兵的一种,也就是咱们俗话说的探子。”
“你们扫灭的匈奴的探子如果让他们把咱们大军的底细都摸出来传了回去,那不知道会有多少前线的将士会因此多增加多少伤亡,而且侦察兵的作用也不止于此,他们还可以刺杀地方的高阶的将领甚至地方的王也说不准,有时候刺杀成功一名敌人的主要指挥的将领就可以帮助前线的部队在战争中取得许多先机和战术上的优势,有时候有潜伏在敌方阵营的探子甚至可以直接刺杀到对方的王,从而导致敌方阵营自乱阵脚直接结束一场战争。”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中会有那么多的高手出现,因为很久以前他们就是服务于军队的,只不过后来和平之后才一个个的隐入江湖传宗立派,而你的优势其实也是更适合走这种路线的,明白了嘛?”
阿生听着李永宁滔滔不绝的见解,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完全理解,全心思还是想去前线的战场上去看一看真正的战争与江湖比斗有什么不同,同时抱着为父报仇的想法也想亲自下场去多杀一些匈奴人,早日夺回曲安关,然后再到曲安关外亲自去看一看自己父亲埋葬的地方。
阿生有些倔强的说道:
“你说的我大概能听懂,但是我还是想去前线看一看,到战场上好好的多杀一些匈奴人,也算为了我爹报仇了。”
李永宁听到阿生的话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为阿生是铺下了一条作为培养阿生成为一个精英级的暗探的道路的,也符合阿生练的武功天赋,毕竟阿生对于兵法指挥上欠缺太多,除非经历特别多的战斗和学习,否则很难在军中有所作为。
而且将阿生留在后方也是更多为阿生的安全做考虑,毕竟在后方追查暗探和将来有可能的潜入敌后对于阿生来说也要更有优势,前线战场上李永宁也是去看过的,那里刀剑无眼,即使是许多自身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将军在战场上也难免因为兵败或力竭而亡,因此从私心上来说李永宁也不希望阿生有任何的损伤,否则自己回去也无法向客栈的众人交代。
只不过李永宁也知道阿生的倔脾气,知道自己扭不过他,于是也只好无奈的说道:
“好吧,如果你想去前线我也不拦着你,那里如今经常会出现一些小的战斗,你想去学习学习也好,只不过到了那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样吧,我给你写封手书,你去前线跟在我哥身边学习,具体什么时候用你去上阵了那就得由我哥决定了,毕竟他才是前线军中的统帅,我说了也不算,何况大将军程鸿朗也在那边,人家是前辈,你也可以多向他去学习,你回去之后向上级报备之后就可以出发了,到了前线一定要服从命令,不要让我哥难做。”
阿生听后立刻喜笑颜开的说道:
“行,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对了,我可以带些人去嘛?”
李永宁听后疑惑的说道:
“你还想要带谁,前线的情况复杂,而且你也应该知道,除非是不得已必须补充先锋营的部队,否则贸然将新人塞入前线的部队只会降低前线的战斗力,因为他们缺乏经验和默契,而且新人没有经历过战斗,到了战场上只会成为那些老兵们的拖油瓶,让老兵们不得不分心照顾他们。”
阿生听后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打算带我的小队都去,再说了你也不要太小看这些新兵吧,他们都是有着一颗报国之心的青年,而且他们平日里经过刻苦的训练现在已经不是新手了,最近现在他们这一阶段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比刚来的时候要强很多了。”
李永宁听后摇了摇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胡闹,大军是你想带谁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嘛?如果他们表现真的优秀到可以进入先锋营或是其他主力营的时候他们的营长自然会报上来的,如果前线的部队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必须立刻义无反顾的到位上去。”
李永宁说着,又心平气和的对阿生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趁着机会提携提携他们,可是你知道现在眼前是什么情况嘛?如今边防军和我们已经将全部的实力押宝在了定襄关一战,绝对不能让匈奴的大军突破一步。”
“这场仗对于我们来说是只许胜不许败的战斗,因此我们必须对于这场战争谨慎小心,不能有任何不利于战争的举措,只能依靠前线的将士去尽力阻挡匈奴人的脚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然后才有机会再去思考如何收复曲安关,将匈奴人赶回去。”
“匈奴人生活环境和物资粮草不如我们这边充足,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靠攻占咱们的城池抢夺粮草才得以维持大军的运转,一旦时间拖不住了他们就只能回去积攒粮食等到明年开春再破土重来。”
“而对于我们来说此战我们也绝无退路,前线的部队死光了就只能再依靠我们这些人和雍州的百姓去拿人命填,否则就只能任由匈奴人马踏中原了。”
“我们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战斗,我们没有后援的兵力可以补充,难道你要指望外面那些正在各自为战的叛军或是李永文的兵马到时候能抵挡匈奴人的脚步嘛?不是我小瞧他们,就他们那点战斗力若是没有匈奴人的事咱们的军队轻易就能将他们横扫。”
“而且归根结底,那些稍有实力的叛军他们的背后,全都是那些精于算计的世家在背后支持操控,对于那些世家来说,能自己支持的势力当皇帝最好,当不了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无所谓,因为无论谁当皇帝对于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保住他们自身的实力才是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这也是千百年来为什么他们历经那么多朝代都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
经过李永宁一番细心解释之下,阿生也是明白了李永宁的苦衷,知道自己好像的确有些任性过分了,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永宁也是看出了阿生的低落,笑着安慰说道:
“你也别灰心,虽然现在我们不敢说像父王一样将匈奴的部队全歼打到他们的老巢,但是防住他们的攻势我跟我哥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我们的安定军也不是吃素的。”
“这样吧,你要带你的小队的人员全都去也不现实,我挑选四人和你一起去我哥身边我看问题不大,但是到了那边你们一定要听我哥的话,可以跟着我哥他们学习绝不能擅自行动,不过你也要和手下的人商量清楚,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去前线的。”
“之后我也会和后卫营的营长和我哥商量,看能否让后卫营他们这边挑选一些有天赋的军士,然后让他们组团去往前线学习经验,毕竟现在的确没时间再慢慢练了,能挑选一些人先去学习增加经验再回来带动其他人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阿生听到李永宁的话后有些欣喜,开心的说道:
“真的嘛?你放心,我过去后一定会听从指挥的,毕竟现在我也已经从军了嘛,一定会服从军令的。”
“你喊我回来还有别的事嘛?没有的话我就赶紧回大营了,我得回去好好挑选人,你放心,我也会尽量挑选那些有才能有天赋的人跟我一起去的,我本意也是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去学习,尽早的能提高成为一名真正的安定军一员。”
李永宁看到阿生猴急的样子有些好笑,说道:
“你着什么急,自从在汴城分别之后你在军中也没少受罪吧,咱们兄弟俩也很久都没有一起把酒言欢了,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就留在我这里,咱们兄弟俩好好的聚一下,再说了你干儿子都跟着来了你不好好见见,走,跟我一起去见见你干儿子去。”
阿生听后只得笑着点头同意留了下来,跟着李永宁去见了他家的小王爷。
晚上李永宁也是设宴款待了阿生,在宴的好在都没什么外人,除了阿生和李永宁外王妃林沐冉也抱着孩子露了个面,几人也是言谈甚欢聊到了许多过往的事,不得不说李永宁如今相比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单纯善良懂事的少年经过这么多事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初掌王府的他变的比之前更加沉稳更加有气势了,只不过与阿生在一起时才会表露出当年的那种孩子般单纯的心态。
阿生和李永宁两人这次喝酒也没有喝太晚,毕竟如今李永宁太过忙碌不能因为喝酒误事,而阿生明早也要一早赶回去。
晚上阿生也是留在王府的客房住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之后阿生也是赶忙向李永宁告别回到了军中大营,开始挑选人员跟随自己去往定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