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试看了。”马晓光老神在在地坐在黄包车上,屁股都没挪窝。
众人见他那副屌炸天的德行,不由得全都火大,各自抄起家伙,有拿短刀的,有拿斧头的……
领头说话那名大汉一声呼哨,众人一哄而上。
马晓光不动如山,只待拿着短刀的两人靠近,他却突然发难,只见他飞起一脚“嘭”地一下将先靠近的一人一下踢出约一丈多远,未等这人落地,又是一腿,将另一个直接提到了旁边墙上,那人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软软地靠着墙掉了下来。
马晓光这两脚,踢出有雷霆万钧之势,被踢中的两人疼得头冒冷汗,张大口喘着粗气,立刻弯成了虾米状。
剩下三人,见他微醺之下,武功尚如此了得,连忙都加上小心,呈一个倒品字形阵形,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朝马晓光逼来。
马晓光不想和他们多浪费时间,待一人挥刀堪堪接近自己左臂之际,出手如电,一下扣住那人脉门,略一使力,对方感觉好似一把钢钳夹住自己的手腕,手腕一麻,短刀一下脱手。
抄起那人的短刀,马晓光从黄包车上站起身来,一个闪身,突入了两人之间。
另外两名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叮叮”两声,手上均是一麻,一人手上短斧、一人手中短刀均同时掉地。
未等几人回过神来,马晓光舞起手中短刀,只见刀光一闪,冷冰冰的刀锋就架在了刚才领头说话那名大汉的脖子之上。
“怎么说?朋友?”马晓光冲那名领头的大汉说道。
“好汉饶命,这不干我们兄弟的事情……”大汉告饶道,这和刚才完全是两副嘴脸。
“那干谁的事情?打劫打到老子们头上来了,老子这两天正火大,正想杀个人去去火!”马晓光狞笑道,说罢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马兄弟住手!”这时却听得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黑暗里,熊子庄走了出来。
“怎么?熊大哥和这些混蛋是一伙的?”马晓光戏谑道。
“兄弟说哪里话,这些人都是些杂鱼,我怎么和他们是一伙的……我是担心兄弟你,才前后脚跟来,兄弟果然身手了得,哈哈。”熊子庄干笑着讪讪说道。
“不是一伙就好,他们胆敢袭击国军军官,老子要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马晓光冷声道。
“兄弟,都是误会,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场啊……你们还不给马先生赔礼?”熊子庄对那帮人喝道。
几个打手也是有眼力见儿的,知道自己这回踢到了铁板,只能夹起尾巴,点头哈腰不住地赔小心。
对这些连姓名也不配拥有的杂鱼,马晓光没心思和他们废话,这些人也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怎么,熊大哥这是唱的哪一出?”马晓光玩味地冲熊子庄笑道。
“呵呵,兄弟,为兄是拿你当兄弟,怎么会这样?都是那个谭方舟,说兄弟不是一般人,身上多半有功夫,老朴不信,两人打赌来着……”熊子庄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马晓光心里也是呵呵,心想,老子要是信你才是有鬼。
“熊大哥今日盛情,我在此多谢了,改日我们再聚。”马晓光没兴趣和熊子庄弯弯绕,直接告辞扬长而去。
马晓光走后,熊子庄怔在当地还没离去,黑暗里谭方舟和朴中民走了出来。
“怎么样?朴先生。”谭方舟哈着腰问道。
“这人身手不错,是军中的功夫,看样子倒不像探子,是个好的人选,熊子庄你再看看……”朴中民幽幽地说道。
翌日,马晓光继续在作战二室画图搬砖,和前几日满嘴跑火车不同,这次他低调了一些,老老实实画着自己的图。
他虽然碎碎念不断,但是手上的活却是很不错的,下午三点多一些,就完成了分内的工作。
不过这里是军委会不是后世的职场,不许,也不可能让参谋们相互帮忙,这里的可都是军事机密,每个人手中的内容都要单独交室主任汇总以后,方才能上报作为军事计划。
所以,马晓光只能抱着茶杯到了走廊上,休息一下。
段成玉也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出得办公室来透气,马晓光见他出来,连忙递上一只哈德门。
马晓光虽然在作战二室满嘴胡嘞,但是为人乖觉,慢慢地和同事们都还相处得融洽起来,私下里大家都还是慢慢熟络一些。
“小马活不错,黄埔几期的?”
“九期的,段参谋也是黄埔的?”
“惭愧,我是第八期的。”
“原来是师兄啊!”
……
马晓光和段玉成扯了老半天闲篇,回到办公室,熊子庄还在埋头苦干,看来人和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差距的。
“熊大哥,那事我在想……多半是那个朴什么的弄鬼,且不管他,兄弟我今天单独回请大哥你。”马晓光悄声说道。
“兄弟,你就不要客气了,你我兄弟不在意这些。”
“熊大哥,要不去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马晓光沉声说道。
“那好吧,不过我要晚一些,今日手上的任务比较要紧……”
“不妨事,我等大哥。”
马晓光这一等可就久了,一直到晚上天黑,时间已经到了七点三刻,熊子庄才堪堪将自己手中的作业完成。
永和园酒楼,两人坐到了一楼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位置上。
“唉,这军委会的活真是辛苦,太磨人了,没意思。”马晓光坐下来就抱怨道。
“兄弟,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然领那份军饷,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熊子庄有些言不由衷地劝道。
马晓光闻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熊子庄,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大哥,这话你自己信吗?”
“兄弟,这是哪里话,你我报效党国……”
“屁的党国,他么的……”马晓光闻言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从当兵入伍开始,一直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诸多抱怨,听得熊子庄宛如魔音入脑。
“好了,兄弟,这里莫谈国事!”熊子庄小声劝道。
“对,今天是我回请大哥,喝酒!唉,说起回请,你看兄弟我囊中羞涩,今天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了,我可请不起大哥到首都饭店、扬子江那种高级地方……”马晓光又借题发挥了一通。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不少酒,当马晓光去会账的时候,掌柜却告诉他,熊子庄已经悄悄买了单了。
“大哥,这怎么好意思。”
回去的路上,马晓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思克,你我既然兄弟相称,自然要互相照顾,些许小钱不算什么。”熊子庄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不行,大哥,你看两日都是你请……大家可是兄弟,有什么事只管吩咐。”马晓光豪气地说道,神情间又有些醉意了。
“唉,兄弟,你我弟兄何分彼此,就是有一小事,要麻烦兄弟。”
“大哥但说无妨。”
“兄弟,你大哥我笨手笨脚,图上作业实非所长,我看兄弟运笔如飞……要是兄弟愿意能否帮忙一二,为兄我愿意给兄弟一些润笔费用。”熊子庄吞吞吐吐地把自己要求小声说了出来。
“我当什么大事,别的我不敢说,这个画图兄弟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今后大哥你的图就交给兄弟我了。”马晓光拍着胸脯说道。
……
那天以后,马晓光就悄悄地帮熊子庄捉刀画图,反正的地图远看上去都差不多,文字和图例都是标准化的,看不出太多个人的痕迹,上峰只要按时交货,可不管是谁弄的,而且也没想到这二人敢无视禁令,私相授受。
每次代熊子庄画图,马晓光都要收到一笔不少的费用,第一次的时候假模假式地彼此推让一番之后,两人就安之若素,习以为常。
每天下午,马晓光帮熊子庄完成了绘图之后,会趁其他人不注意时,悄悄地将图稿塞到熊子庄的皮包里。
熊子庄也会在合适地时候,直接将或多或少的钞票放到马晓光的挎包之中,一来一往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单调重复,两点一线的工作大约过了两个礼拜。
不知不觉又是礼拜六了,今天大家忙完手中各自的工作,都收拾着准备早早收工,轻松轻松。
马晓光和熊子庄也是一脸的轻松,走出了参谋部的大门。
刚出大门,却见几个身穿中山装,头戴礼帽的男子围了上来,为首一人相貌儒雅,梳着三七分头。
“马思克参谋,我是党务调查处的李吉瑞,跟我们走一趟吧。”三七分头李吉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们干什么?”马晓光一脸茫然地看着党务调查处一帮人。
“马参谋你还是配合一下,去我们那里把事情说清楚,在这里要是用强,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李吉瑞收起笑容狠声说道。
“是啊,思克兄弟,你还是配合一下吧,说清楚就没事了……”熊子庄也讪讪地说道。
党务调查处是什么地方马晓光心里清楚得很,说清楚?说得清楚才见了活鬼了!
当然,也不能指望熊子庄和自己的塑料兄弟情,这种时候大家都是“石鸡上南山——各顾各”的了。
马晓光没想到,自己一个简单的任务会被弄到党务调查处去,难道这次真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