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天,也是非常难熬的一天。
叶辰风很失望,原本想有个人能指点迷津,但这个人却泼了他一头冷水,但是面对自己的命运,有谁能甘心一辈子艰辛,尤其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误的时候。
我勤奋,我肯干也能干,头脑冷静能看穿事物的本质,但往往人们不能看透的,就是自己,当一个人执迷的时候,一盆冷水算不了什么,也许真要承受一些教训,才能够清醒。
尤其在这一天深夜的时候,路文石再次来到了顾乐的病房前,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话语之中似乎还有一丝希望。
“看来我不该来啊,我只是想看看顾乐,不过,我能感觉到,你还是没有想通,对吧。”路文石也有些犹豫。
叶辰风当然不甘心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可是我的努力,追不上房子的首付,我没有老人可以啃,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帮,夏生牙痛都不舍得看医生,顾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姚铮睡觉的时间大部分都不在床上,我们的努力,经不起一点意外,我连拳头都没有勇气握紧。”
路文石叹了口气:“好吧,你现在有多少启动资金。”
叶辰风眼前一亮:“二十万。”
“二十万干餐饮,这在梦城起步难行。”
叶辰风连忙解释:“我知道,好一点的地方一年房租都承受不起,我不需要太大,有扇窗户做销售就可以。”
“窗柜,也得分地方,这样吧,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合伙人,志同道合的,他的资金还雄厚一点,也不至于你们输的太惨,或者说,少拿点资金,免得血本无归。”
叶辰风脑子也是很快的:“志同道合,还想着我少拿资金,路老您这是偏袒我。”
路文石点了点头:“是啊,我并不看好那个人,也不看好你们合作,但是你跟他不一样,就像你所说的,你没有依靠,而他实力雄厚,诚意合作。”
“有诚意,有实力,您还不看好。”
路文石摇摇头:“诚意实力,理念不对也是白搭,他的名字叫东川谷。好自为之吧。”
说完,路文石转身离开了。
东川谷,百家姓有姓东的吗,复姓也没有东川吧,叶辰风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叶辰风陷入了沉思,真的得到了高人同意,不能说支持吧可人家推荐了一个合作者,好自为之什么意思,他并不看好我的创业,可他为什么偏袒我,那个东川谷,有得罪过他吗,或者,就因为人家有钱。
但不管怎么说,叶辰风还是挺兴奋的,跃跃欲试的冲动,内心忐忑难安,而真正让他做出从商决定的,竟然是夏生的一场事故。
并且夏生也是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满街飘荡,满街讨打,真的是被虐成瘾。
一个人的兴奋可以维持多久,不睡觉可以多长时间,别人不知道,发生在夏生身上的真实,包括在惠都宾馆那一夜,是三天两宿。
是因为失恋造成的吗,他的恋爱从未开始,就只是一个游戏,就只是,能站在梦天使的身边,看着她的善良,她的单纯,她认真的态度,她任性的脾气,而他,只是一个陪衬。
那是单恋吗,有些不太可能,夏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作为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甚至脑海中再没出现过天使的摸样,而身体的诚实,却是不受控制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去做,只是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疲惫,唯一想补充的,就是饭量大增,甚至一餐的饭量,超过了一日三餐,他只感觉到饿,感觉速度有些慢了下来,但是放慢速度,也没阻止意外的发生。
也就是转过天来的上午吧,他撞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在空调街的一个转弯,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在地上睡觉,还光着脚,一双皮鞋别在腰间,可能也就是这黑色的皮鞋位置的偏差,让有些睁不开眼的夏生,判断失误,他真的成了瞎生,庞巴迪的一个前轮,从那个人伸出的腿上,压了过去。
应该是一个流浪者,不规则的牛仔短裤,灰体恤,一件卡其色的上衣铺在地上,头发稍有蓬乱,可能还有点言语障碍,他坐起身,摸了摸腿,没有说话,只是面有痛感。
夏生非常的自责,连流浪者都不放过,也真不是人了,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您有没有事。
并没有得到回答,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但是夏生不敢马虎,连忙把伤者送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万幸没有什么事,但不知伤者为何昏倒在诊室,难道是遇上了碰瓷。
不管怎样先安排住院,也是心里没底吧夏生想起了报警,拨打了122。
最终确诊的是有些营业不良,有些低血糖,在加上高温脱水,好在发现的及时,虽然只是一顿饭和水就可以解决的,但是两种症状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就这样在医院耽搁了半天,当然能碰见熟人了,来送饭的柳丝艺正好撞见,听到了经过也陪同一起来到了病房,看到了那个容颜沧桑的伤者,迷迷糊糊的输着液,但更吸引柳丝艺注意的,是那双粗糙厚实的脚底板,这应该是光脚走了不少路,连脚心,都非常的硬实,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只是非常轻微的举动,没想到老人竟然醒了过来,缓缓的坐起身,应该不是被颜值吸引,但是那不错眼珠的神态,和蔼,满意和激动,确实是紧盯着柳丝艺。
把柳丝艺也看呆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并没有恐慌,和丝毫的畏惧,因为在那种眼神中,她感到了一种爱。
“喂,怎么回事,丝艺姐你别怕。”这场景让夏生莫名其妙,他忍不住伸出手,在二人视线中晃了晃:“喂,干什么呢你们。”
还是那个老人先说了话,声音有些颤抖但觉对能听的清:“女儿,小洁。”
柳丝艺瞬间泪流:“爸,你是我爸。”
先是够着手紧紧的拉在一起,继而终于忍不住扎进怀里,一种久违的温暖,是常人无法体验的喜悦,应该柳丝艺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家的印象,但是在那一刻,一个画面悄然闪现,爸爸总是喜欢在白天睡觉,而她,也总是想把爸爸弄醒陪她一起玩,爸爸的脚心,也是很硬,大概是幼儿没什么力气吧。
夏生虽然看明白了,但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我撞的竟然是丝艺姐的爸爸,丝艺姐你确定,他是你爸爸吗,你那时应该,没有什么记忆,从没听你提到过什么。”
老人没有吱声,只是一双粗糙的手,抚摸着怀里的女儿。
“这是我爸爸,这就是我爸爸,我能感觉得到。”
夏生还是有些怀疑:“我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巧,怎么能证明。”
老人轻拍着女儿,那种满足的眼神,像是又回到了女儿小的时候:“这是我的女儿,我女儿脖子后面,有块胎记。”
这一点,不用查验,柳丝艺脖后的头发下,确实有块半圆形深沉的印记,应该说长大了以后胎记不会特别明显,可能也是为了证明吧她的胎记,没有消退反而加深。
夏生终于笑了起来:“真的吗,那看来是真的了太好了丝艺姐,你找到爸爸了,真的是太巧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等着,我去告诉辰风哥。”
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叶辰风连忙就赶了过来,他甚至比柳丝艺还要激动,一个大男人,玉树临风硬堂堂的汉字,居然也是一双泪目,说话都有些上不来气:“啊,啊哈,丝艺,这是你爸爸吗。”
柳丝艺坐直了身子,幸福地凝望着父亲:“对,这是我爸爸,这就是我爸爸。”
“太好了,你有爸爸了,我们有爸爸了,我们终于找到了丝艺。”说着,他蹲在了老人身边,拉着老人的手:“爸爸,我是辰风,叶辰风啊。”
柳丝艺也跟着说:“爸爸,这是辰风啊,您的女婿,您快看啊,他帅不帅。”
老人看了看叶辰风,激动的点了点头:“辰风,好,好好。”
“哎,”叶辰风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柳丝艺笑了:“辰风你也掉泪了,还是第一次。”
“呵呵,我是高兴。”
柳丝艺连连点头:“我知道你是高兴,太好了,我们终于团聚了,爸,我妈呢。”
老人稍稍怔了一下,但马上又高兴的看着女儿,并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女儿,女儿,小洁。”
柳丝艺连声回答:“哎,哎,我叫小洁,我是小洁,爸爸你说得对,我的全名是什么。”
“柳洁,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吗,总是在爸爸睡觉的时候,挠爸爸的脚心,非要爸爸和你一起玩。”
“真的吗,我记得我记得,我怎么能忘呢。”
一旁的夏生也是连连的抹泪,但是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插进话来:“真的吗,丝艺姐你还记得,之前不是说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我记得我记得,我就是记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就是记得。”柳丝艺重复肯定了两遍,但是接着又问:“可是爸爸,我都不记得我妈妈了,我妈呢。”
“女儿,女儿,”老人还是重复。
“对对我是女儿,我妈呢,家里其他人呢。”
“女儿,小洁。”
柳丝艺有些纳闷,“爸爸您是怎么了,您怎么不回答啊。”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交警,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