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和柳镖头的冯府之行带回了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就是冯岗的伤很重,暂时还处在昏迷状态,而好消息就是打通了钱其才这条线,能有个说的上话的人物在那边沟通,结果应该不会太差,至少现在还暂时是好的。
邹月兰今日太不顺了,刚刚外出押了趟镖回到家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就碰上这档子事,一份美好的心情就这样被打破。邹月兰气鼓鼓地坐在闺房里,旁边的贴身丫环小翠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
小翠端起一碟洗好的李子送到邹月兰身边,邹月兰一看,顿时又想起了今日上午之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邹月兰一个抬手就把小碟子掀翻在地。
小翠吓的不敢作声,只得默默地蹲着捡起四散掉落的李子。自家小姐的脾气小翠是知道的,一个火药桶,平常生气的时候只有小清还能说上几句劝慰的话,其他人根本就不敢上前。
一阵生气后,邹月兰忽然问起了小翠,叫小翠仔细地说说上次飞贼事件的具体情况,虽然她自己略有耳闻,只知道家丁姜山舍身忘死英勇地守住了镖货,可毕竟刚回来,具体事情细节还是不太清楚,她想了解下,钟管家和柳镖头这么维护的那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
小翠听闻小姐想知道飞贼的事,便把那天自己看到的和下人们私底下说的一起说了出来,飞贼事件在镖局里曾引起不小的轰动,因为这个事件,使得家丁们对于姜山那可是真的佩服,丫环们更是好一阵崇拜。所以事件的每个细节都被描述地神乎其神。
“什么?小清还被劫持?难道还是那个姜山所救?”邹月兰听到小清被劫持这里,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钟管家偏偏要小清去照顾姜山,而且小清还不带任何犹豫地答应了,原来这个原因在这里。
邹月兰继续摆摆手让小翠接着说,此时她便更加好奇,当时场上那么多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也在,那么多镖头镖师都在,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只会三脚猫武功的姜山救下了小清。
“是这样的,小姐,当时啊,贼人以小清做人质想换那个镖货,当时老爷还不太想换,是姜山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和那个贼人谈条件,说用自己换下小清,可那贼人当时还不相信姜山,于是姜山开口说道他是……哦,没说什么,然后就在去换小清的一瞬间,趁着贼人愣神的片刻,把镖货扔给了老爷,同时又抱着小清滚到了一边,呀,这人真是胆大又心细,也真是勇敢,这些可是小翠亲眼见到的了,当时都吓死我了……”
邹月兰听着似乎省去了些什么,于是疑惑地问道:“等等,等等,你刚才还有什么没说?”
“没有啦,小姐,事情基本就是这样。”小翠心里叫了声糟糕,那天姜山说的话,钟管家明令禁止不准说的,这不,被小姐听出来了。
“你敢瞒着我?快说,否则有你好看!”说着邹月兰就严厉了起来。
邹月兰一发起怒来,确实也怪吓人的,丫环小翠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此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快点给我说,你还敢瞒我,今天晚上我就把你撵了出去!”邹月兰是真的生气了。
“别啊,小姐,”小翠几乎是带着哭声断续地说道:“是这样的,小姐,那天贼人说姜山只是个下人,下人说的话不能相信,然后姜山就突然说自己是……是……”
“是什么,别墨迹!”
“他说自己是老爷的女婿,那贼人还不相信,然后他又说是未来女婿,他是过来提亲下聘的,说因为小姐不在府内,他才住在了府里等小姐回来……”小翠越说声音越小。
而邹月兰却越听心里越气,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混蛋,敢占我便宜,毁我名声,着实可恶,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送他逃走,还傻乎乎安排自己的贴身丫环去照顾他,真是气死人了。
这样满嘴胡话的人就应该交给那些黑帮,让他们打死了活该。邹月兰心里恨恨地想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姜山!
就这样,本来就不开心的邹月兰,听了这段之后就更加不开心了,甚至这晚的觉都睡不好。
一夜辗转反侧的邹月兰直到天亮才睡了过去,醒来已是中午时分,她担心着昨天发生的事,于是匆匆梳洗了一番便往议事房走去。
此时的议事房内,除了邹长林、钟管家及柳镖头外,又多了两人,一个是账房先生秦精明,人如其名,秦精明在账目这一块天生精明,他和钟管家两人是邹长林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大通镖局蒸蒸日上的生意有一半的功劳就是这两人的。另外一人则是长袍俊男李立康,自从进府以后一直跟着账房先生秦精明四处奔波。
平日里,钟管家负责处理镖局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而账房先生秦精明则负责与合作商核对以往账目或者镖货清点等相关事宜,所以一部分时间都在四处奔走。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镖局的里里外外打理的是井井有条。
今日,刚从外面核账回来的秦精明也听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来不及回家便带着自己刚收的徒弟李立康匆匆回到了镖局,找到了几人细细了解事情的经过。
当听到今天早上冯府那边的钱其才偷偷派人传来消息,冯岗到现在还未苏醒,秦精明便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李立康,而李立康呢,此时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地痴痴看着走来的邹家大小姐邹月兰。
“各位长辈好,”进了房门的邹月兰彬彬有礼地向各位长辈问好,但随即便发现了站在一旁的长袍俊男,“咦,李立康?你怎么在这?”
李立康则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哦,我现在正在秦先生手下做学徒。”
“做学徒?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好好的回春堂大药师不做,来我们镖局做个学徒,你是脑袋有问题了吧。”邹月兰疑惑地说道。
她和李立康认识多年,李立康是专门做卖药生意的回春堂的大药师,平常药堂也和镖局有些业务往来,因此两人就相互认识,现在李立康竟然到镖局来做一个小小的学徒,着实把邹月兰震惊了一番,随后又看了眼正在房内的秦精明。
“月兰,你放心,我是通过正式招聘进来的,和秦先生没有关系。”李立康看着邹月兰望向秦精明便急忙解释道。
“好了,好了,立康这事你们两过一下再聊,现在说说正事。”邹长林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把话题又说回了冯岗受伤事件上,“刚才说到他冯岗到现在未苏醒,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恐怕是凶多吉少呀,那对我们双方来说,是极为的大不利啊。”
刚才说到冯岗后脑受伤暂未苏醒,秦精明就心有所悟似的盯了李立康一眼,现在又说起,秦精明又望向了李立康,只不过现在的李立康眼睛依然在邹月兰身上,不舍得离开。
秦精明忽然呵呵一笑,这一笑直把李立康和邹月兰两人笑了个大红脸,而邹长林和钟管家及柳镖头三个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疑惑不已,这个时候了你老秦还有心思笑。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秦精明收住了笑声缓缓说道:“这事我想有解决的方法了,不敢说万无一失嘛,至少有个七八成把握。”
这话一出,着实震惊了一下众人,当然不包括李立康,这小子还在傻乎乎地望着邹月兰呢。不等众人发问,秦精明扬头点了点傻乎乎的李立康向众人说道:“脑疾嘛,不可怕,这不,眼前不有个现成的脑医世家传承人在这么。”
什么意思?这李立康不是个卖药抓药的药师么,怎么又是脑医世家的传承人了?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秦精明微微一笑也不做回答,只是叫醒了傻傻的李立康,叫他自己说一下具体情况。
李立康看着众人的望着自己,顿时收回望着邹月兰的目光,整了整衣裳慢慢说出了来历。
李立康祖上本是专门医治有关脑科疾病的世家,以前人民生活富足,人人看得起病,后来人民生活渐渐贫苦,脑科这方面的疾病呢,医治时间久,耗费银子多,短期的效果也并不那么明显,不像其他科那么见效快,看得出摸得着。
渐渐地,于是很多人就看不起病,不愿看病,医馆的生意便慢慢的萧条了。不得已,为了混口饭吃,在李立康爷爷那辈就开起了回春堂改做卖药生意了,还好,卖药还是一门挺不错的营生,就这样一直到今,虽然改行了,但是医术还是传承了下来。
听着李立康说完,钟管家急忙问他,那么冯岗的病是否有救,李立康瞥了一眼邹月兰思索一阵后点了点头,表示具体的得现场看一下情况,但是既然是打击后脑而伤,且现在又还没有断气,那就有一些医治的希望,当然没有百分之百。
不管是不是百分之百,但既然有希望那就得去试一下,几人一阵商量之后,便做出了决定,李立康现在立马回家拿医治的医具等,待他一回来,便由钟管家带着一起前往冯府为冯岗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