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还站在门口发愣,里面的柳镖头和邹月兰在姜山一走进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了。
现在的姜山在柳镖头眼中简直就是个香饽饽,本来柳镖头先前就很欣赏姜山,现在经过这一事件后,姜山的所作所为更加让柳镖头刮目相看,现在的他看姜山就像是看新女婿一样,怎么看怎么顺眼。
而邹月兰看到他却就只有生气,姜山以前闯的祸加上这一次连续斗嘴气了她两次,加上昨天她的脚受伤回山寨之后,姜山又不管不顾。
虽然说姜山是救了她,她本应该感激才对,可现在她心中的感受却是生气多过于感激,连她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生气。
“小山,这边,”看着姜山还在发愣,柳镖头遂扬起手招呼起了他。
这一声呼喊把姜山从刚才的震撼中拉了回来,姜山眨眨眼循着声音望去,柳镖头和镖局里的十多人分坐在靠前的两桌上,于是姜山便迈腿朝他们走去。
此时镖局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认识了姜山,其中有几人在姜山还在镖局里当家丁伙计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比如方亚成等,当然那时候也只是混了个脸熟而已。
另外其他的一些镖师虽然没见过他,但是姜山的名字和他那时的英勇事迹却是传遍了整个镖局,那一阵这些镖师们都对他好一阵钦佩,有些在外走镖的镖师还希望有时间和姜山好好喝一壶,奈何后面姜山受伤消失以后又被镖局开除,所以一直都没机会,如今不仅碰上了,而且还救了众人,如此一来,众人对姜山从好奇到感激,从钦佩到叹服,自然而然就亲近很多。
看着姜山走来,除了柳镖头和邹月兰两人,其他众镖师纷纷起身向他抱拳问好,姜山也礼貌地一一抱拳回礼,一阵寒暄之后,柳镖头开口向众人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来来来,大家都坐,”说完又伸手拉着姜山坐在了自己旁边。
现在镖局的人总共就剩下十四人,这里面都是四方桌,一桌坐满了八人,另一桌六人,柳镖头和邹月兰一人坐了一方,剩下两方刚好坐满,就剩下柳镖头和邹月兰的旁边有空位。
“怎样,昨晚休息的如何?”柳镖头向姜山问道。
“好久没像昨晚睡的那么踏实了,简直太舒服了”,说着姜山便问起了柳镖头的伤势,“对了,你昨天的伤有没有什么大碍?今天舒服了一些么。”
“这个不碍事,本来是没什么的,主要就是昨天打斗引发了旧伤,都是老病,熬熬也就过去了。”柳镖头轻声说道,说完还用手抚了抚胸口。
“就算是旧伤也不得大意,我看你昨天似乎伤的蛮重,回去得找个好大夫好好瞧一下。”姜山看着柳镖头说道。这柳镖头的气色明显没以前好了,这姜山是瞧的出来的。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苏盘从后厅踱步走了出来,走到最前的那张桌子站定,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大厅随着苏盘的走进便安静了起来。
只见苏盘神情严肃,一声不吭地点燃了香烛,拿起三只大碗依次摆好,倒上清酒,恭恭敬敬鞠躬行礼之后,双手端起一个装满清酒的碗,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
“各位兄弟,此次我们山寨遭此劫难,此次劫难可以说是我们山寨自创建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损失了众多好兄弟,但天无绝人之路,蒙老天垂青,让我们在座的兄弟得以顺利度过此难。”
“我们众位兄弟应该记住,帮我们度过此次劫难的不仅有老天垂青,还有那些因此失去生命的好兄弟们,让我们永记他们。”
说完,苏盘顿了顿,微抬了下手中的碗敬道:“青山不倒,浩气永存,敬老天及各位神灵,感谢您们的护佑。”苏盘说完便恭敬地弯腰把手中的酒轻倒在地上。
然后再次端起第二只碗,恭敬地说道:“敬山寨的前辈们,愿山寨永远安宁。”
苏盘缓缓倒完碗中的酒,再次端起第三只碗敬道:“敬逝去的英勇兄弟们,愿你们早日安息。”随着第三碗酒的倒净,大厅里站着的其他人则更加沉默。
苏盘的嘴皮子姜山是见识过的,前几日在山洞中的鼓舞士气,以及昨日在山寨前门的长时间动情叙述。但今日苏盘这次的说话比上昨天可要简单明了许多,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三碗酒敬完,苏盘再拿了一个新碗倒满酒,对着众人说道:“好了,过去的艰难困苦这杯酒过后就算过去了,我们大家要向前看,后面好日子等着我们哩,还有镖局的朋友们,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说罢,场上的众人便纷纷端起桌上了碗一饮而尽,待苏盘说完,柳镖头作为镖局的带头人也敬了众人一杯。
在两人敬酒结束之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刚开始的时候受了苏盘的影响,大家都还有所拘束,可几杯酒下肚后,土匪的秉性就开始暴露,气氛渐渐地开始热闹起来。
“小山,告诉你个消息,你知道么,昨晚大小姐已经同意你再次加入我们镖局,而且是镖师,不是干杂事的伙计。”柳镖头攀着姜山的肩膀说道。
嗯?这么快?姜山听了柳镖头的话,心里头自然是一阵欣喜,以前他本以为再进镖局会很难,虽然这次经过黑衣人事件救了镖局的人,也算是立了个功,但毕竟他以前曾犯过了大忌讳。
再者说就算是立了功,大不了就得些银两赏赐,想再进入镖局那也是很不容易的。毕竟要面对邹总镖头,特别是兴帮那帮子人,这些可是很大的阻力,万一又被兴帮得知,那可不仅仅是翻脸的事,说不定兴帮一狠心,再次找上镖局的麻烦。
姜山想着这些,可见邹月兰这人真是不错,愿意为了自己去承担那些压力,想着姜山便感激地看了坐在对面正一人吃菜的邹月兰一眼。
邹月兰虽然自从姜山进来以后就默不作声,可是耳朵却没闲着,虽然大厅里声音嘈杂而且柳镖头刚才说这话声音不大,可邹月兰的心思都在对面,自然是听得真切,眼看着姜山看来,便假装拿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这些土匪们都是些干些刀口舔血的营生,生死比一般人要看的淡些,在经历过短暂的悲痛之后,很快就恢复原来的性子。这个土匪们一旦放开了,那真是不得了,猜拳赌骰子,脏话连篇,这些往日的坏习惯就全展露出来。
反观镖师们这两桌则要安静许多,邹月兰在快速地吃了一点东西后便匆匆离开了,而其他的镖师因为饭后便要押镖离开,所以刚开始也不太敢放肆喝。
虽然镖师们干的也是些刀口谋生的差事,但是明显要比土匪们要收敛了许多,不过气氛是容易受影响的,在土匪们不断地敬酒下,后来的镖师们也喝的满脸绯红。
这里面要数苏盘和姜山最为繁忙,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苏盘倒还好,酒量了得,几轮下来也不见有任何不适。
倒是姜山则不一样,因为前几日不仅救了土匪们,而且还为众人解了毒,后来又和他们一起夺回山寨,在土匪们的眼里,姜山那可是真正的救命恩人,一时间围着姜山敬酒的都需要排队。
还好苏盘替姜山解了不少围,不过就是有苏盘解围,没过多久姜山便感觉有些醉了。
坏了,看着柳镖头想说又不好说的担心神色,姜山心想再这样喝下去不得喝趴在这里呢,姜山心里打着鼓,过一下还得骑马押镖呢,这刚刚从柳镖头嘴里得知昨晚邹月兰同意自己再进镖局做个小镖师,这话热乎劲还没落下去,自己可不能第一次上阵就撂了挑子。
可场上的人又实在是热情,自己也不好扫了众人的面子,怎么办?姜山心思急转。
不一会之后,姜山已经醉的直接瘫在了地上,柳镖头一看,这小子今天的酒量和那天晚上可不一样了啊,怎么这么快就醉了,还瘫倒到地上去了,真是有点奇怪。
因为过一下还要押镖启程离开,众人的饮酒情况柳镖头一直暗里注意着。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姜山既然醉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不得已,柳镖头只得安排方亚成背着姜山先行回房间去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