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本来还好好的曾向南忽然哭出了声来。
吓得姜山的心脏猛抽了几下,这老曾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掉猫人眼泪,真是瘆得慌。
“对不住呀姜兄弟,是我不好,你都这么对我了,我竟然那时候还那么对你,我真不是人啊,呜呜,想着想着就好伤心,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呜呜……”
呜呜你个头呜呜。
若对面是个可人的女子,姜山或许还会从怀里掏出个手绢给她擦擦眼泪鼻涕,可曾向南这个老模样,姜山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顺便磨了磨手上的鸡皮疙瘩。
实在是忍不了,姜山只得无奈劝解道:“我说老曾,你就别哭了,这事儿我都没怪你,你伤心个什么劲……”
在姜山一番好言相劝下,老曾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曾向南边用袖子擦着眼泪,边抽泣着道:“不好意思啊,让姜兄弟见笑了,我这一想起你的好加上我自己废了的这双手双脚,我心里着实难受了些。”
看着曾向南能抬起手用袖子擦眼泪,姜山横了他一眼道:“难受个屁,不就是不能练武了么,这也不妨碍你当乞丐,你一个乞丐头子要练什么武功。”
“咦,说的也是嗷。”
经过姜山的提醒,曾向南才惊奇地举起了双手,虽然双手手腕处缠着白布,可是现在抬手却很自然,只是现在握拳头动手指还使不上劲。
又抬了抬腿,这腿的情况和手倒是相差不大,除了脚部还不能动以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大碍。
“昨日那女神医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哈,昨日回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我的手脚再也不能动了,嘿嘿。”曾向南刚才还满是愁容的脸瞬间就露出了喜色。
姜山着急知道定弦大师的消息,于是不耐烦地问道:“不要扯别的,说说吧,你和那定弦大师是什么关系?”
心情好了不少的曾向南擤了擤鼻子,之后回了一句让姜山意想不到的话:“其实我也不认识什么定弦大师。”
“不可能!”姜山惊道,“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打扮他的模样来引我上钩?”
曾向南不急不缓道:“是真的,姜兄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定弦大师,这次这个事是有一个人叫我这么做的。”
“谁?”
“不知道。”
一问两不知,姜山眼神已经变的有些狠厉,本来就对曾向南并无好感,他又是陷害,手段也残忍,若不是为了找他打探定弦大师的消息,姜山哪里会救他。
曾向南眼见姜山脸色突变,他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说。”
咽了一口唾沫,曾向南继续道:“数日前的一个夜晚,在我熟睡之时,家里突然闯入了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
“他武功极高,只用了一两招就把我制住了,并威胁我说,要我给他办个事,事成之后会给我五百两银子,如果不办,就要取我性命,你也知道我这人怕死的很,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我便同意了。”
说着,他还从枕头缝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姜山看。
“你事都没办,他就把五百两全部给你了?”姜山自然不信。
“是啊,他说不怕我跑,你知道的,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迫不得已我就收了银票,陷害你的事也是他安排的,连计划也是他做的,我其实就是个——‘傀儡’。”
看着曾向南说的期期艾艾,姜山差一点就要相信了他,毕竟想来自己也与这曾向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不至于下如此狠手。
可是他稍一思索就发现几个破绽。
其一,就算蒙面黑衣人与自己有仇,凭曾向南的描述,他完全可以直接来找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二,这曾向南如此怕死,他又怎么敢与洪烈武馆为敌,万一事情败露,他岂不是更加死无葬身之地。
其三,就是最让人疑惑的,姜山自认为自己的仇人除了已死的何平之外,另外就没有过生死仇家。
而且杀那何平的时候,自己都是经过伪装的,就连邹月兰都看不出,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按照常理来说,姜山到安陵城这地方来,完全就是一个白水人的身份。
莫非?
是那狼帮的余孽,可是这帮贼子早就被彻底的瓦解,根本不可能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又或者是那蔡老鳖的余孽,得了吧,这些人都是些乞丐,树倒猢狲散,再说了,能拿出五百两的人,早就逍遥快活去了,傻子才来干这事呢。
所以说,这曾向南,根本就没说实话。
本来姜山刚开始以为是曾向南想利用洪烈武馆的势力除掉自己,可是经过刚才的一番话,他心中又起了另外的心思。
或许这事另有隐情。
看来得给这位老奸巨猾的曾向南来点狠招了。
姜山一屁股坐在了曾向南床边,伸手抬起了他的靠近床外侧的脚,一声不吭地在解着包裹着伤口的白布。
曾向南刚开始还以为是姜山要替自己检查伤口,可渐渐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姜山的眼神很不对劲。
“姜兄弟,你这是干嘛呀,我的伤口还没好,现在还不能拆。”曾向南想把脚收回去,可是小腿被姜山掐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姜山一点点扯掉了白布。
“这小妮子医术确实是不错,针缝的也好,不过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缝第二次。”
姜山似是自言自语,他回头看了看,见桌上摆着一把剪刀,他起身拿过了剪刀又坐在了床边。
曾向南紧张地问着:“姜兄弟,你这是?”
“别紧张,我只是看看缝线牢不牢靠。”
“牢靠的,牢靠的,嘿嘿。”
姜山说的很轻松,可是在曾向南眼里,他的腿却有些颤抖,他想挣脱,可是却感觉一点劲都使不上。
曾向南根本猜不透这姜山到底想干啥。
没有任何先兆,姜山拿起剪刀就剪断了一节缝线,随着这根缝线的断裂,曾向南瞬间感觉到脚跟处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一阵凄厉惨叫声响起:
“哎哟!我的天,姜兄弟,你这……这是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