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遭似乎开始有了光,这个光足以程之语发现了自己的手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
她慌张地想要解开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绳子,因为她知道按这个速度下去,等到这个力停止的时候,她的手会因为巨大的惯性而直接断开。
这个巨大的力,会将她的手直接扯离身体。
但无论她怎么扯都好,这个绳子就是没办法解开,似乎已经死死地挂在了她的手腕上。
程之语放弃解开绳子,不是因为她听天由命了,而是她感觉到了速度在慢慢地变慢,直至最后的完全停住。
就在她停止解开绳子的时候,周遭的光线也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她似乎都能看到在下方有非常的多的人正在抬头看她。
那些人不是变异体,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程之语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整个子水观里她也没有看到一个人,难不成这些人是逃难逃到这里来的吗?
直到她最后完全停下的时候,周遭竟变成了一个明灿灿的全白环境。
她从一个全黑的环境,掉落进一个全白的环境里,让她有些不适应。
程之语掉落进去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是一个透明的水晶大台子里。
这个台子的正中央有一个最高的台阶,接下来有一个第二台阶。
两个台阶之间相差三米,这便使得第二台阶的人必须要仰视第一台阶的人。
程之语落在的就是第二台阶里。
这个台子像是一个巨大的阶梯,但是它与阶梯又很不一样。
第一台阶上有两个巨大的华丽座椅,这两把座椅都是一样的豪华,采用的都是顶级丝绸制作。
两把椅子的上方,都雕刻了一个巨大的眼睛。
繁杂的工艺和颜色,直接显示出了坐这张椅子的人的高贵。
可以看得出来,这两把椅子的地位都是一样的,没有谁高谁低。
这两把椅子,分别坐了两个人。
一个长发的男人,和一个短发的女人。
他们二人都翘着腿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短发的女人眼里闪烁着一种兴奋感,而长发的男人则用手撑着下颌嘴角微微扬起。
程之语掉落的第二台阶,四周则围满了高达三米的水晶围墙,一直延伸到第一台阶。
程之语第一个次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点像是一个池子。
水晶台的下方,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穿着的,都是暗红色的长袍。
长袍的左上侧,位于心脏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眼睛的标志印在上面。
长袍上的帽子盖住了他们的头,遮住了他们的脸。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将帽子戴在头上,有的人为了方便看清,选择了不戴帽子。
他们距离第二台阶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这个距离大约是5米。
在第二台阶下,就是实心的水晶柱。
但由于水晶的透光性好,他们往上看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绝不会遗漏。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们需要一直仰着脖子去看向上方。
即使程之语落在了第二台阶里,她手腕上的绳子依然没有被解开。
她就像是一个娃娃一样,单手被吊在空中。
还好这个吊着她的力不止以哪种神奇的方式,反而是轻轻地把她给抬起来了,以至于她全身的力量没有完全压在手腕上。
要不然这脆弱的手腕肯定痛得要死,甚至还会脱臼,变成了一个没有关节的娃娃。
但这种诡异的方式还是让程之语恐慌了,就在她被吊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台子下面那一双双盯着她的双眼。
那些眼里,渴望和兴奋藏都藏不住。
似乎她只是一只等待被祭祀的猎物,准备让这些人狩猎。
他们眼里的情绪,是程之语从来没有见过的,就算是在变异体的眼里她也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眼神。
这种眼神带着奇怪的好奇,还有闪烁着怪异的兴奋。
陷入这种被动的状态中,让程之语很想挣扎,她不断地用另一只手想要解开那条绳子。
可是那条绳子死死地系在她的手上,她怎么也解不开。
第一台阶上,一直看着她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她。
相比于台下的那些人,程之语觉得这两人中的那个人男人,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似乎在科研二沦陷的时候见过这个男人,但只是远距离地见过,她不敢确定。
她看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是浅笑着看着她,并没有别的情绪。
可是她想不起来了,她只是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个短发的女人,五官精致,眼中有冷酷,但更多的是得意。
她脚踩着一双黑色及踝短靴,身上和旁边的那个男人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的拖地长袍。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站起来的动作虽然简单,但依然可以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读出她的高贵。
她站了起来后,头部微动,但依旧紧紧地盯着程之语的眼睛,似乎在欣赏着什么。
她喜欢看到程之语这样的眼里,她从来没有在程之语的眼中,见过这种无助恐慌的眼神。
她在想,很多年前,当她自己出现这种眼神的时候,程之语是不是也是这样地想着的?
现在她们二人的位置终是换了过来,站在上方的,终于是她。
她慢慢地往前走着,微微抬起的下巴,有着一丝傲气。
程之语看到她慢慢地走进,即使她走到了尽头依旧和自己有相当一段的距离,但程之语就是不想那个女人靠近。
所以程之语一直在努力地解开绳子,她不想被当成一个猎物一样。
“程之语......”女人站在台阶的尽头,轻轻地唤着程之语的名字,她的嘴角带着笑意,但这种笑意却渗人。
程之语眉头微皱,她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似乎在里面读出了疯狂。
也似乎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她曾经在赵礼扬给出的相片里见过这张脸,但却不敢确认。
“你是谁?”
那个女人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程之语这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也似乎在想着,程之语能问出这句话也是正常,但无论程之语记不记得自己,都要付出代价。
女人冷冷地看着程之语的眼睛,“胜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