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语的瞳孔里映出了无数个自己。
在这个宽阔而又遍布狼藉的地方，有好多的“程之语”同时站在里面对峙。
她们完全不是程之语的幻影，因为程之语可以感受到，来自她们身上的那股来自于生命的强大力量。
如此强大的力量全部汇聚在了这个X磁场里，能量简直炸裂到要溢出去。
这些人类外形的“程之语”大概分为了两拨，一拨站在场地的左边，另一拨站在场地的右边。
非常奇怪的是，她们身上的能量场是两种不同的颜色。
程之语能够清晰地看到，左边这边的那片“自己”，身上的能量场和自己一样是白色的。
而右边的那片“自己”，身上的能量场却是黑色的。
这很奇怪，同样是进化过后的她们，为什么身上的能量却如此的泾渭分明，直接一分为二呢？
程之语的脑子里忽然一下子出现了纳喇婆婆，曾经在荧球里展示给她看的那个太极图。
现在她们所有人在这个空间里，身上的那股子能量场，确实就像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她们的身体微倾向前，一副准备好随时攻击的样子。
同时，她们的眼睛还充满了威胁感，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那些不同能量场的“自己”，就好像在盯着视着宿命的仇敌。
似乎在她们之间，存在着一个根本无法达到共识的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剑拔弩张，整个场地安静无比，只有星星点点的火苗不断地窜到空气中，噼啪爆裂开的声音。
但就算这里没有火焰在燃烧，空气依然会拼命布满火花爆燃的火气。
当她们意识到程之语进来以后，所有人都转过身来警惕地看向程之语，就好像她打扰到了她们那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多么诡异奇怪的画面，接近一半的“自己”充满了怒火在瞪着自己。
而另一半的“自己”则平静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善也没有恶，更没有说欢迎。
但程之语很清楚自己一定是属于左边那部分的，因为她们身上的颜色一样。
她有一个猜想，但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程之语忽然想到了程星说的那句话，程星说很可能那个摧毁世界的人，并不是自己。
现在这一刻，程之语认为程星倒是说对了。
可惜她再也没法给程星传递这个消息，这个X磁场发生的事情，永远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知道。
多么尴尬的事情啊，如果她能活着出去，就能告诉别人X磁场将所有时空撕裂。
并打开了通道，让每个经历这件事的时空都汇聚收束到这里。
如果她死了，那么上去的那个人，就彻底取代了她。
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自己，别人又怎么能在远距离分的仔细分的清楚？
那这件事将永远都要做闭环运动，没得解。
但程之语丝毫不怂，她冷酷地目视前方，忽地一下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原本她张开翅膀的意思，是表达她压根不好惹，就算一万个敌人她也不怂。
但非常不巧，其他的“程之语”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时之间，整个场地噗的一下充满了张开的翅膀。
程之语一看，这倒有点意思，果然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
得，如果自己要和自己打架，那就真的蛮有意思了，谁赢还真的说不定。
“最后一个反对派选手已经抵达了！欢迎你，第200个程之语！”一个和她完全一样的声音，和一个孤独的鼓掌声从中间的悬浮物下响起。
这个声音就如一把悬在薄纸上的尖刀，划破了这一触即发又十分怪异的局面。
这样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但自己却没开口说话。
程之语抬眼看向中央的，看到在悬浮物下有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人，正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那头的“程之语”从这个程之语一进场，就知晓了这场残酷且充满痛苦的厮杀即将要开始。
只是她在好奇，自己的对手究竟是怎么样的自己。
现在的她们被迫地分为了两边，两边都有各自要守护的事物。
这些事物完全影响到了整个世界的走向，所以她们来到这个临界点，来到这个汇聚区的时候，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没错，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空依旧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程之语看向那张和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她忽然感受到了宿命的力量。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脸，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不一样的灵魂能量。
不过，她们除了身上的能量场不一样，眼神也是完全两个极端。
程之语甚至能够感觉到，对面那个程之语和自己走向了两个极端。
所以程之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她看向那个“程之语”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对方身上那种暗黑的能量场。
她尝试回想，到底在哪个时间的分岔口导致了她完全变成两种极端？
但如果认真想，似乎可以有的分岔口真的太多了。
而且她还注意到，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分开两边站好，只有那个“自己”站在悬浮物下方，和自己正好站对面。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四位站立面，一下子清晰明了。
但程之语还是想了解清楚，现在到底是在干嘛？
程之语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并且甩了一个冷到爆的眼神过去，“什么意思。”
那个“程之语”并没有走过来，她只是嘴角露出冷笑，“我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而你是最后一个到达这里的。
你也看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都分成了两种能量场。
面对要不要任由黑洞吞噬世界这个问题，身上环绕黑色能量场的我们，十分地赞同。
而散发着白色能量场的你们，则是反对。
你都已经到达了这里，想必也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脾性。
我们无法让我们自己妥协，我们也无法说服我们自己。
我们就像两个完全不能融合的能量场，走向了两个极端。”
程之语点了点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非要把自己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