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说了,横断山这块是妖族自古以来就划定的领地,你非要走这条路,看看现在,开心吧。”月兔的揶揄总是那么及时。
“还好,还好这条巨蟒还是灵智未开的状态。”季沧海运转着蛇形身法。
只见他不停地调整者自己的动作,竟是在跟这条巨蟒学习着身法。
当然,时不时的被大蟒的各种攻击擦到,受伤也是难免。
“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学着别人,额,别妖的动作?”月兔失笑:“再不跑,等那条妖蛇的虚丹吐出,你就跑不了了。”
“不虚他!”季沧海借着感知,纠正着自己的动作:“反正都是些没脑子的东西。”
“我可提醒你啊,玩火也不要太过分啊。”月兔说。
“喂喂喂,我好歹也是真一境的修士了吧,就连这种灵智未开的大虫子都不能碰,未免也太憋屈了吧。”
“单单是这条妖蛇还不惧,关键是害怕有什么别的变数。”
变数?季沧海身法连动,闪过巨蛇的几次扑杀。
嗯,并没有什么变数发生。
腾跃的巨蟒似乎被眼前这个小不点激怒了。在这条身长七八米的巨蛇眼中,一个人类不过就是半顿饭的量,居然这么久都没拿下来?
这让只有本能的它异常不爽。
食物,就该有作为食物的觉悟!这是它远古基因中流传而至的看法。
无论是妖类,人类,鬼魅,还是别的羽湿卵生,在修炼至蜕凡境之后,都会凝成一粒虚丹。
虽说是“丹”,但是却各有其形,有最普遍的球形,也有诸如海胆形,海星形,花朵形之类的丹丸,总的来说,修炼的功法不同,结成的虚丹也不同。
这条大蛇的虚丹,就是最普通的球形。
虚丹一出,季沧海就觉得身上的压力一重,身法的转动马上就变得笨拙起来。
“看看,虚丹的等级压迫就出来了。”月兔说:“这是生命层次的压迫,这条妖蛇至少已经蜕变了三次,不是你这种小修士能够比拟的。”
季沧海眼中电芒一闪,摆脱了虚丹的控制范围。
“又不是只有它一条蛇有进化。”季沧海不再纠缠,甩动着身子,就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划走。
敛息法一上身,这条蛇即使感应再强,也得蒙上一蒙。
就这一蒙,足够真一境的季沧海走出百米远,再追不上了。
“你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这妖兽遍地的地方,还得我辛辛苦苦帮你解决那层结界?”月兔苦口婆心地劝他:“要不我们去外面走吧,这里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
“不是你说要让我历练的吗?”季沧海理所当然地答道:“在小城的时候你没给我试炼,现在来这里试炼,那不是补偿我嘛。”
“小城里的试炼那是可控的,这里完全不受控制啊。”月兔苦笑:“即使是现在不少老家伙飞升,剩下的那一批新生代也比你要老上几百岁啊。”
“比我老几百岁,还是新生代?”季沧海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定义。
“你的年龄是个硬伤啊。”月兔说:“你修真的时间太短,根骨又不是绝世天才,不可能用揠苗助长的方法把你的力量提升。”
“要不是看你掌握了三重敛息法,你也休想我带你来这里。”
季沧海想起了件事:“对了,那为什么我当初那么快就学会了敛息法呢?我的根骨不是一般吗?还有那符篆也是这样。”
“对,你的根骨确实一般,仙骨只是普通的白骨。”月兔解释道:“肯定是比不上那些先天就是琉璃玉骨或是冰心银骨的修炼速度。”
“所以我才冒险让你修炼劫经。”
“所以那本书究竟是谁写的?”季沧海到了真一境,已经可以长期使用归元拳里的身法赶路了。
“那本书不是谁写的。”月兔咂了咂嘴:“那本书是大家一起写出来的。”
“大家?哪个大家?”
“一千年前,准确的说是一千零一十年前,我上清派也是道门领袖的时候,有近二十个人准备飞升。”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关,所以就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都先说出来,由先天玲珑石整合出来。”
“因为我上清派最擅长的就是符篆和丹道,那二十位前辈也都修到了窥破生灭的境界,离了道成仙只差一步。所以每个人的所学中都融入了即将面对的升仙劫。”
“所以先天玲珑石最后整合出的就是这劫论。”
“很遗憾,那二十位前辈几乎全部陨落在那一次的雷劫之下,只有两个半的人完成了飞升。”
“其他的,或是兵解重修,或是形神俱灭于雷劫之下。”
季沧海越过一道河流:“天劫有这么难过?那为什么当时采云先祖还有余力给我开天眼,断因果?”
月兔的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默然。
“就是因为人太多了。”
“人多,难道对仙界不是一种补充吗?”季沧海还是不太明白。
“这个以后再谈。”月兔断掉了这个话题:“既然你来了这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往西南方向,再走十里。”
“我送你一场造化!”
……
一栋林间的别墅里。
“刘胜,还记得我吗?”一个带着傩神面具的男子坐在沙发的主座上,看着惊魂未定的刘胜。
“你是?”刘胜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男子。他本身也是凡俗武道的修行者,但是面对着这个傩神面具的男子,实在是没办法看透哪怕一丝。
“想不起来了?”面具男把面具脱下:“现在呢?”
“你是……”刘胜看着面前这张残留着火烧刀割痕迹的脸皮。
他想起来了,这是……十五年前跟自己一道随着师父修行的师兄。
离夜。
“师兄你不是……不是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刘胜的眼神中透出了浓烈的惊异之色。
“我没死。”离夜简单地回复了他。
“那你的实力?难道已经突破了那一层壁障?”刘胜的手握得紧紧的。
“嗯。”离夜点头:“若不是看到你那军师在到处求人,我也不会知道你被捉了。”
一个同样带着仕女面具的女子上来倒茶。
刘胜的手伸出,却不小心碰到了女子的面具。
面具应声而落。
刘胜体内的真气瞬间发动,一掌打在这女子的脸上。
这哪是什么女子,分明是一具红粉骷髅!
女子的颈骨被打的歪到一边,却又轻松地折回,好似没事人一般。
“师,师,师兄,这是……”刘胜全力一击都没有对这具骷髅造成什么伤害,实在是吓得不轻。
“师弟不需惊惶,”离夜微微笑道:“我修此道,只伤敌,不伤自家人。”
但无论如何,那张被毁的七七八八的脸还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