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周围的山地,给整座大山添上了一层雪白的地毯。
一共二十八位修行者,都在这皑皑的白雪上或站或坐,等待着那张封印的破碎。不破不立,不是一句吹出来的话,只有这一层的封印破碎,新的封印才能烙印在这个幽冥与人间的通道上。
九局的总部里已经有虚空境的大能开始制作封印阵盘了。不为什么,全国各地都出现了无数的联结通道口封印的破碎问题,放在古代,也就是修士们自己去慢慢修补的事,不过到了现代,人口暴涨,许多原来被划定为禁区的地方都成了景区,许多人就靠此开饭。
“所以说,在这种日子又得劳烦我们这些机关工作人员了。”湖水搓了搓手,他不是体修,也不是季沧海这种变态体质,自然会感觉有些冷。
“没办法,这里毕竟是山地,温度还是低了一点。”季沧海哈出一口白气,在空中凝成气剑,玩的不亦乐乎。他刚刚成就蜕凡,还需要这种玩耍般的动作来适应新获得的能力。
“你不休息一下,积攒点精力?”弱水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也沾到了不少雪花。
“不用了,我这两个月已经睡饱了。”季沧海说了句看似玩笑的大实话。
那位看起来风蚀残年的金丹老人在出发前就跟大家重申,这次的任务一直持续到虚空境大能将封印阵盘传输过来为止,所以说不准究竟要坚持多久。
言下之意便是让各位有点心理准备。
这是天府市市郊的一座小山,名叫青羊山。至于它为何叫青羊这个名字,自然有一段来历。
不过季沧海并不打算深究,他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阴气,你现在可以尽量多收集一点阴气,就储存在银沙镯里。”月兔如是说。
“哪有阴气?拿来又有什么用?”季沧海一边喷着气剑,一边问。
“等到那层封印破裂之后,会冒出无数有意识无意识的阴魂,你们的任务就是击散他们,之后应该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布阵散掉阴气,”月兔这次倒没有因为季沧海的刨根问底生气:“那个时候你就操控这银沙镯去吸就行了。”
“至于用处,你在蜕凡的时候肯定不会走那些普通人的路子,”月兔说:“我们会带你到劫池,亲自训练,到时候需要这些阴气来做引子。”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季沧海只是猜测了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快开始了。”金丹老者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季沧海抬头看天:“这么准,真是午夜十二点?”
“那是自然,”一个离他不远的粗豪汉子说道:“子夜之时,纯阳正气被削弱到极点,纯阴之气达到顶点,封印难以为继。”
老者和壮汉说完话后,季沧海敏锐地察觉到,一件巨大的东西正在被从某种意义上剥离。
这是一种很违和的感觉,好像是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正在降临。
“多少年没见过鬼门大开了,”石头传来意识:“居然是在人间界的大年初一,神奇。”
五座闪烁着金光的巨大阵盘从地底下被逼出来,阵盘之间互相连接的线条随着阵盘的出土而越发淡薄,即将消失。似乎是感应到了些什么,在天上凝成了一片巨大的阴云。
“看起来惨绿惨绿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五座阵盘终于流逝了最后一丝能量,连接其间的阵法正式告破。
“运真元于眼,按之前我传授给你们的方法,暂时打开通灵眼。”老者本人不知道在何方,只听声音,不见人影。
除了季沧海,其他人都依言而为。就算是修行者,也不能直接看到这些阴魂,得用一些法子才行。
季沧海瞳孔深处,电芒一闪。
天眼开。
他的眼中,天上的云真变得惨绿惨绿,地上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它存在,却又不实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两道巨大的獠牙从原来阵盘处的位置冒出,随后而至的是它庞大的身躯。臃肿,脏乱,满身长毛。
这是,一头早已灭绝的猛犸象。它身高约莫是两丈,长不到四丈,通体灰蒙蒙的颜色,在夜风中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太大了吧。”季沧海离洞口最近,握着铜片就冲了上去。
“猛犸鬼象,一般是用作鬼将的坐骑,还是那种最勇猛的类型。”月兔说道。
果不其然,那头猛犸象的背上,坐着一位将军般的人影。他的脸灰蒙蒙的,看不清容貌,手上挥舞着一把已经断裂的长枪,向季沧海猛地一刺。
无数鬼兵从逐渐扩大的洞口中冲出来,冲向各位修行者。蚁多咬死象,虽然各位都是九局的成员,至低也有真一境的修为,但对付起这种极为少见的鬼兵,还是有些难支。
“鬼兵不惧痛苦,要想杀死他们,必须以真元击碎他们的鬼灯。”金丹老者继续在场外加以指导。
普通的鬼兵全身阴气稀薄,一点火光在头脑处闪动着,便是所谓的鬼灯。
季沧海看着即将降临的长枪,手指微微一并。
归元拳,龟背式。
两手一并,两指一起,就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一层银色的真元覆盖在手上,就像小乌龟的龟背,区区长枪刺击,完全不在话下。
“再来啊。”季沧海两手并着,不停地接住鬼将的刺杀,并且以此为炼。同样是真元,自己被强行灌注提升的真元还不算属于自己,即使已经完全转化,也是运转滞涩,此刻运起归元拳,让这些星辉在自己的手上不停被捶打,才真正属于自己。
鬼将加上猛犸象,其实也就是真一巅峰的水平,比起季沧海还有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不用多久,季沧海就把这两货解决,回头去干小兵了。
蜕凡境的修为,杀起小兵来那是得心应手,一团一团阴气就这样被季沧海控制着银沙镯,吸进中空的沙粒里。
“奇怪。”金丹老者坐在一张高高的木台,远远便能望见那处的战况:“怎么只有这些低级的鬼将与鬼兵?”
“难道当时夜读城的高层,全部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