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字还没有说完,一股浓郁得过分的血腥味,就从祝青菱身后的土坑中,喷涌而出。
季沧海灵觉敏锐,被这血气一激,当即就吐了出来,先前入腹的什么精致糕点,山笋名茶,都给生生吐了出来,一滴污秽。
但即使吐出这么多腹中的恶心污物,也依旧没办法掩盖,那浓郁的血腥味。
青衣和尚反应相当迅速,但仍然慢了一拍,那真元壁障的开启,虽说暂时挡住了血腥气息的入侵,可看壁障上蔓延开来的红色,显然垂危。
“真不知道,这妖女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够造出这样浓郁的血腥阵法。”季沧海在真元壁障开启之后,才缓回一口气。
也就是他身上有佛法精义护身,换做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浓郁的血腥气,估计不到片刻时间,就化成一地血水,融入这阵法之中了。
“不一定是那女施主杀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共同犯下此过。”青衣和尚走到季沧海身旁,手指贴在季沧海的玉枕穴上,渡入一口精纯的佛家真元,帮助季沧海缓解血气的入侵。
季沧海斜睨着自己这位师兄,没有说话。
青衣和尚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真元壁障震了震,缩小了些。
这位小师弟,虽然只是五岁大小,但自有他的神异之处,整个人不仅悟性超绝,也远比普通的小朋友成熟。
不过,虽说觉得这孩子神异,可青衣和尚,也没有往菩萨转世那个方面去想。
这里是佛门三千大世界中的某个小界,虽说漫天诸佛,皆有传承,可这三千大世界中又有三千中世界,再有三千小世界,其数目之大,就连佛陀自己,都无法数清,更别说是青衣一个小和尚了。
菩萨能有几个?
怎么会转世到一个小世界的小和尚身上呢?
“师兄,你这样撑着壁障,是没办法出去的。”季沧海缓过气来,双眼中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好似看穿了那蒙蔽了视野的夜雾:“之前师傅给你的那张符咒呢,现在能不能用。”
“怕是不能。”青衣摇了摇头:“这是破邪符,专门对付阴灵邪崇,跟阵法的关系不大。”
“这就麻烦了啊。”季沧海看着越来越红的真元壁障:“难道我们两个要困死在这里。”
青衣和尚摇了摇头:“未必。”
季沧海回头,看了看青衣和尚,做出一个“开始表演”的手势。
青衣和尚笑了笑,盘腿坐下,开始念诵佛经。
一股青碧的光芒,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一直延伸出去,附着在了真元壁障之上,缓缓撑开。
季沧海坐到了他的身边,歪着头看着那流淌出去的青色光芒。
在这些佛界之中,每一个僧人,都可以通过念诵佛经上的文字,召唤功德之力,来抵挡那些大大小小的妖魔。
谁对佛法的理解更深厚,实力就更加强大,甚至连基本的引气入体都不需要。
“你们两个小和尚,还真是强悍。”祝青菱的娇笑声,从逐渐发青的真元壁障外传进来,带着阵阵的魅惑之意。
青衣和尚浑身一震,原本有扩大之势的真元壁障,马上就委顿下来。
但是,一震之后,他忽然就想起了小师弟那斜睨的眼神,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何苦呢,女施主。”季沧海一手搭在师兄的肩膀上,轻轻震了两下。虽说他此刻只是五岁的孩子身体,可战斗技巧,可是一点都不少。
他此刻用的手法,便是形意中的虎豹雷音,震醒师兄。
自从师兄见到这个女人之后,就一直不大对劲。季沧海看着师兄有些羞愧,又有些坚定的脸色,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师兄这人,没下过山,虽说女香客见得不少,可真正的美女,那应该是与他绝缘的。
今天陡见人间绝色,自然会有初恋的感觉吧。
“真是的,人家修行这魅惑之法,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呢,被你这小小和尚一下子就打破了,会让人家很没面子的。”祝青菱笑着,直接穿过真元壁障,直面这两师兄弟。
在她身后,是一字排开的黑衣人,以及化作阴森鬼蜮的龚府。
“这是什么,杀手组织吗?”季沧海脱口而出。
“小和尚,这可不是什么杀手组织,我们都是正规的军队哦。”祝青菱看着化作阴森鬼蜮的龚府,心中郁积了数年之久的恶气,终于泄出一小部分,心灵舒畅之下,修为也是水涨船高,给人带来的压力,甚至要高于那位武力值绝强的武道宗师。
“帝国的正规军,绝不会是这样的。”青衣和尚也不是全无经验,看着那群黑衣人:“你们是……前朝的叛军?”
祝青菱脸一板,原本娇俏的脸上,出现了庄严而肃穆的神色:“什么叫做前朝的叛军?你们两个和尚也忒不懂事!”
“谁是正统,这个天下都知道!我们祝氏皇朝,才是大统!”她对着这两个光头和尚,一脸的恨意:“若不是当年那大将,收买了所有的文臣武将,妄图反噬主人,我们现在也还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请问,你是哪个天下?”季沧海直接丢掉了“施主”这个称呼。
这女人,一出场就在那里喋喋不休,整个人好似被邪魔附体了一般,念叨着什么“皇朝正统”啥的。
还有什么“反贼噬主”什么的,不就是皇朝倾颓,被人取而代之。
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他翻了个白眼,又想起了什么反清复明之类的情绪,这才稍稍理解。无论皇朝怎么更迭,前朝那批既得利益者,永远不会原谅那帮偷走了自己果实的人。
尽管大家都是在吞噬人民的血肉。
“那么,女施主,人们人多势众,显然是在谋划什么大事,追着我师兄弟二人不放,莫不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季沧海看着祝青菱,问道。
“如果你们二位高僧不配合,那么我也没办法。”祝青菱做出一脸烦恼之相:“要知道,我们可是非常崇敬展业寺的僧人呢。”
季沧海双手举起。
“我们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