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挺复杂的?”范亨问儿子范无病道。
范无病摇了摇头,喜忧参半地回答道,“怎么说呢,现在的心情却是比较复杂一些,宝钢涨价了。”
“宝钢经常涨价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了?”范亨有些不解道。
在范亨的印象当中,钢材市场一涨价,就意味着基础建设的复苏,也就是说东南亚金融风暴带来的影响正在远离中国,这应该算是好事儿吧?
“吉凶参半啊!”范无病对范亨解释道,“宝钢这一次涨价如果是顺应市场的风潮,有涨价的需要也就算了,可是据我的情报表明,日本三井财阀正在渐渐地控制这家国内数一数二的重点钢企业,这不能不令人感到忧心。”
事实上,钢铁原材料涨价,必.然就会带动上游产业的集体涨价,而低端的一些原料供应商们,比如说铁矿石供应,以及焦炭供应等,都会随机而动,一窝蜂地卷入这场涨价风潮。
在国内的市场才被调控得卓有.成效之际,宝钢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但是对于江南省而言,却算不得坏消息,或者说是一件利好的消息。
在江南省引入了印尼华商投.资钢铁企业的巨量资金之后,钢铁冶金行业有了非常迅猛的发展,制约这一行业整体发展的资金问题突然得到了彻底解决,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爆发**的增长。
仅仅在过去的五个月当中,江南省的钢铁企业的.产量就翻了一番,带动了下游的各种加工业的迅猛发展,也使得江南省的财政收入开始大踏步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为江南省即将开始的家用轿车制造业的奠基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作为国内钢材市场风向标的宝钢涨价,直接就导.致了钢铁行业的销售额集体上涨,也就是说江南省的重点企业突然之间就坐上了快速发展的便车,从一开始就享受巨额的利润。
自然,随着钢材市场的走强,铁矿石市场也是要.抬头的,但是由于范无病在澳洲投资铁矿石矿山的因素,力拓和必和必拓两家公司并没有立刻就提高国际铁矿石出口价格,而是选择了比较谨慎的观望态度。
而江南省之前.听从了范无病的建议,跟力拓及必和必拓签订有五千万吨的铁矿石供应合同,可以保证在一年半到两年之内的需求不受价格上涨因素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之下,获得的回报是极为丰厚的。
所以当范亨听到宝钢涨价的时候,不但没有忧虑,反而有些轻松,原因就是钢材价格的上涨,对于江南省正在发展之中的钢铁行业,不啻就是一支强心剂。
但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钢材价格的快速上涨,必然导致各种基建项目的成本上升,使得物价重新进入新一轮的攀升,这对于全局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这个大单是要全体中国人去支付的。
范亨想了一会儿,就知道范无病的忧心了,不过他也对儿子说道,“导致物价上涨的因素很多,钢材市场的上涨只是其中一项,这个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所幸江南省有了一定量的储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范无病心中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目前国内的钢材市场火爆,价格上涨,那么自己在澳洲那边儿的布局,此时也可以大规模地展开了,毕竟准备了多时的范氏铁矿石投资公司,也该闪亮登场了。
宝钢的涨价果然就是一个引子,第二天,力拓和必和必拓宣布铁矿石价格上涨百分之四十,也就是从原来的吨价十八美元,上涨到现在的吨价二十五美元。
假使不是范无病让江南省事先签订了订购大单的话,五千万吨铁矿石,按照原先的吨价十八美元计算,现在上涨到二十四美元,就需要多支付三亿五千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就三十个亿了。
三十多个亿的人民币虽然在大资本的面前不够看,但是在一九九八年的时候,足以救活江南省的十几个大企业了,这还是一笔很大的资金的。如此一来一去,就让范亨的手头上宽裕了很多。
西澳这边儿依然是风轻云淡,范氏铁矿石投资公司正在调集大批的工人修建通向外海的港口,以及连接港口和矿区的铁路运输线。
每公里造价高达两百万澳元的铁路线,是范氏投资集团重点建设的项目,目前也只是建造了三分之一左右,三百公里的铁路,直接投资就达到了六亿澳元,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投资,总计会投入二十亿澳元的样子,这笔钱看起来还是比较恐怖的,尤其是对于一家铁矿石生产商而言,要赚回这笔钱,就意味着需要卖出两亿吨以上的铁矿石。
但是范无病也考虑到一个物价上涨的因素,所以就希望通过资本市场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的话,通过资本市场募集来的钱很快就可以用来建造工厂和铁路线和港口等,但是物价上涨的幅度过快,则会化解自己的还款压力。
不过要想这么做的话,也需要给投资人一个信心,就是你的公司确实能够保证盈利能力和生产能力同样出色,这个信心是比较难于建立的。
“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范无病笑着对范亨说道,“我们在西澳的范氏铁矿石投资公司,会和江南省签订一个两千万吨的供货合同,价格按照铁矿石现价的百分之七十来计算。”
范亨愣了一下,不知道范无病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按照现价的百分之七十来计算的话,也就相当于江南省可以用涨价前的价格拿到两千万吨铁矿石了,这就是十几个亿的人民币被节省出来了。
“你这么做的话,损失是不是太大了点儿?”范亨停了许久之后才问道。
虽然儿子的做法有什么目的,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实实在在的让利确实再也清楚不过的,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只会让江南省跟其他省份比较起来显得更加特殊,更加有能力。
范无病就说道,“这个价格是秘而不宣的,但是订货量一旦确定下来,范氏铁矿石投资公司在西澳就算是站稳了脚跟了。”
对于外国人而言,合同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旦你的公司获得了巨额订单,那么投资者们就会感兴趣地蜂拥而至,现在西澳的范氏铁矿石投资公司正在酝酿着在澳洲上市融资,此时突然签订下这么大的订单的话,绝对会使得上市的过程变得非常简单。
这就算是一种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只需要在先期投入少量的资金来发动整个工程,然后就借助订单的力量吸引广大的投资者,通过发行股票的方式来筹集后期建设的资金,化解自己在这个工程项目上的投资风险。
可以说,范无病在这个项目上的投资不会超过三亿澳元,而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公司通过发行股票的方式,就可以筹集到数十亿澳元来维持后续的工程,也就是说,一旦公司上市融资成功的话,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哪怕是直接将公司给转让,也足以让范无病轻松地收入数十亿澳元,或者更多。
范亨被儿子的这一套资本运作手法给弄得有点儿头晕脑胀,虽然他已经在非常用心地学习经济方面的知识了,但是在这种高超的资本运作手段面前,还是有点儿搞不清楚里面的门道儿。
不过范无病也是没有多少兴趣给他详细解说的,因为这其中的过程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还是有很多的技巧的尤其是对于时机的把握,对于投资者心理的把握,都是非常重要的。
没有很深厚的资本运作功底的人,是玩不了这么大的生意的,这也是虽然资本市场上的游戏者很多,但是能够扬名立万最终成事的人却很少,股神也就是一个巴菲特,金融巨鳄也就是一个索罗斯而已,道理是一样的。
“嗯,反正有一件事情我是弄清楚了。”最后范亨**着下巴对儿子说道,“江南省签订这个购货合同,可以节省十亿人民币,就算是将铁矿石卖给别人,也是赚钱的。但是你们也不会吃亏,反而会因为获得了海外的大笔订单而获得投资者的追捧,从资本市场上获得丰厚的回报?是这样吧?”
范无病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儿,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样配合一下呢?”范亨一想到又一项大政绩要落到自己的头上了,而且对于儿子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心里面有些跃跃*试,便虚心求教道。
“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最重要的就是之前不能透露出半点儿风声,时机一到,我们再将这份合同给抛出来,否则早了晚了都达不到我们的目的。”范无病回答道。
范亨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保密自然是第一要务,这不仅在国际商务中是必须的,在国内的商业活动中也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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