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离开后,张玄雍独坐在椅上,冷着脸,盯着紧闭的房门。
房门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精美的同时,透着神秘与诡异。
张玄雍倏地收回视线,迅速起身,匆忙翻动房间内的笔墨纸砚,将房门上的花纹画在纸上。
强烈的直觉让他紧盯着这些神秘的花纹,眩晕感迎面扑来。
无奈,张玄雍只能放下纸笔,揉了揉眼睛,不再去想这些神秘的花纹。
但是,他断定,这些花纹必定与长生有关!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白衣谋士走进房间,轻手轻脚关上门,走向张玄雍。
“殿下,昨日那女子身份已经查明,据城主府小厮说,那是梁国五公主的婢女辛桃。”
“五公主婢女?”
张玄雍手指轻扣在桌上,绝对的压制气息张扬在房间。
“是。据说梁国五公主被替换,以假换真,要针对梁国,那婢女为此才求城主施以援手。”
“城主答应了?”张玄雍眼眸微眯,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是。”
张玄雍皱眉,“对了,打探到城主身边的蓝发姑娘身份了没有?”
“殿下不知?”
张玄雍抬眸,凌厉眸光如刀,“本殿应该知道?”
“……殿下,蓝发姑娘便是祁姑娘。”
张玄雍:“……”
刚才那小人鱼骗了他?
好啊!
好得很!
张玄雍如何生气,祁愿一概不知,她无法知道反派的任何信息,外界道听途说更多,她无法一一辨别。
人是复杂的,她不能排除大补药在她面前一副面孔,对外是否又是一副面孔。
是夜,祁愿趴在床边,翻看话本子,精致的话本子上还有插图,只是……
【宿主,你到底在看什么十八禁的东西?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马赛克?】
“成年人的事,未成年不要瞎打听。”
系统果断遁走,它不打听了行吧?它去看动画片!
门轻悄悄打开,地上的身影被拉长。
轻悄的脚步声没有惊扰祁愿半分,她翻动着手中的话本子,直到一片阴影打下,手中的话本子倏地被抽走。
祁愿不乐意抬头,看向抢走她话本子的司徒遂,“还我。”
“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司徒遂忽略祁愿的要求,将话本子扔到远处的茶水桌上,他站在榻前,手指解动着衣衫,凤眸眼睑耷下,稍暗的眸光与祁愿对视。
居高临下的视角,没有半分高高在上的气势。
莫名透着一股乖巧。
祁愿侧着身,撑起胳膊,“卫国三皇子要我偷你的长生丹,你有吗?”
司徒遂动作不疾不徐,将长袍脱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顺势坐在榻边,手与祁愿的手相扣,“有。”
祁愿声线放轻,清冷的声线刻意加上人鱼天生的诱惑,“我可以看看吗?”
小世界的bug真的这么多?
母神玩忽职守了?
司徒遂身体微动,将祁愿揽进怀里,抵住她的额头,“不需要诱惑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祁愿:“……”
这狗东西恋爱脑到底多严重?
其他反派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下独尊,无情无爱吗?
司徒遂见祁愿眼神奇怪,他抿唇,“长生丹唤作长生丹,是因为一枚丹药可延长百年寿命。”
“你有很多?”
司徒遂唇角苦涩,“不会,世间仅有十枚,我已用了七枚,如今只剩三枚。”
也就是说,他最多有三百年时间陪她。
“那你可以给我吗?”
【……宿主,他再恋爱脑,也不至于给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底气吧?】
司徒遂:“好。”
【……】
祁愿:“啧啧,这恋爱脑没救了。”
【有救没救都便宜你了。】
祁愿揍飞系统,想向司徒遂确认,“当真?你不怕……”
司徒遂伸出手指,抵在祁愿唇边,“不需要重复确定,我不会对你说谎。”
司徒遂声调偏沉,既然做不了她生命中的唯一,那就做让她最顺心,记忆最深刻的男人。
在祁愿看来,每一个大补药都有病,只不过,这次的大补药病得很乖,真乖。
祁愿把玩着司徒遂的手,指腹有一层薄茧,是他从未虚度七百载的烙印。
庭院中有一处湖泊,夜色下,湖泊粼粼,时不时有鱼儿浮出水面吐泡泡。
司徒遂牵着祁愿的手,夏日的夜色清凉如水,蝉鸣声声入耳,带动簌簌树叶摩擦,妙不可言。
书房中,祁愿观察着长生丹,红色烛光打在祁愿脸上,为她晕染着飞蛾扑火般的绚烂。
司徒遂坐在祁愿对面,手上下意识把玩着盛放长生丹的紫檀木盒。
“愿愿可看出什么?”
闻言,祁愿将目光投向司徒遂,“倒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是每月一日的绞心之痛。”
不知道是谁炼毁了丹药,扔在了小世界。
乱丢垃圾太没素质了!
【……】
宿主就是个没有心的混蛋!!!
司徒遂惊讶之下,想到祁愿的身份是妖,当即了然。
祁愿向司徒遂伸手,没有言语,司徒遂便将手中的木盒递过去,亲眼看着她收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生命。
这世上,事物越美好,得到其的代价越大。
司徒遂感秋伤悲时,祁愿打了一个哈欠,拿起木盒,“回去休息?”
司徒遂牵住祁愿的手,终于由心的低头,噙住她的唇瓣,眼底的偏执可见一斑。
祁愿有些喘不上气,蓝色眸子泛着泪花,她硬生生憋着,生怕自己落了泪。
她不想珍珠从脸上滑落,然后落在地上。
太诡异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眼泪溢出眼睛,刹那化为珍珠,从祁愿脸上滑动,落下。
司徒遂顿住,缓缓放开祁愿,指腹摩挲祁愿的眼角,沉吟声低醇,“愿愿,你真是个宝贝。”
漂亮,有财富价值,这两点足以令无数男人疯狂。
她以后若是被其他男人欺骗利用,该多伤心?
祁愿极力忽视司徒遂的话,镇定握住木盒,向后退了一步,朝门外走去,“夜深了,我先回去休息。”
书房只剩下司徒遂,长身玉立,满身阴戾陡然充斥在房间,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让人焦灼的心更加焦灼。
他时日无多。
他该教她些人类世界的险恶,带她去看看世间的美好与不堪。
希望,在没有他的日子,她不会被有心人轻易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