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也道:“看来三丫头挖药赚了不少钱啊!修那么大一栋房子,还买得起猪去办酒。”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就有这气象,要是再两年,这村里只怕是没人能比了。”
何氏说着叹了口气:“听当家的说,县城最近新流行了一种豆酱,那豆酱不光可以用来炒菜,还可以拿来直接当菜食。县城各大酒楼都争相购买,我们家县城的铺子,只怕是开不起来了。”
“啊!”陈氏等人听了她的话后,齐齐发出尖叫声。
“四弟妹,这话可不能乱说!”陈氏率先道:“家里生意是男人的事,哪里轮到我们女人说长道短。”
周氏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为了县城开铺子,为了不让大房的人沾光,她们使了多少手段?
现在跟她说,县城的铺子开不成了?
那她们折腾那么多,为的是什么?
关键是她们林家的铺子开不成了,但是被他们千方百计赶出林家的人,如今却过上了好日子。
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啊?
“就是就是!”朱氏拉长着脸道:“当家的一直说我们女人只要管好家里的事就行了,生意那是大老爷们的事,四弟妹跟我们一样天天在家里,哪里知道城里的生意,你可不要乱说。”
何氏道:“二嫂三嫂,生意的事我确实不懂。我也只是见当家的最近回家老是愁眉苦脸的,多嘴问了两句,这才晓得家里的生意遇到了大难题。”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周氏怒道:“老四呢?把老四给我叫来。”
何氏委屈道:“娘,四郎早先也没有告诉我,我也是昨晚才听四郎说的。他昨天半夜才回来,这会还没起身呢!”
“去把人给我叫来。”周氏拉长着脸道。
很快,何氏便把林兴田从床上拉了起来。
“老四,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氏道:“咋家的铺子当真黄了?你爹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呢?”
林兴田低着头道:“娘,这事儿我们也是最近才弄清楚。”
周氏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兴田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上回送货晚了,得罪了醉仙楼,他们才不要我们的豆酱了。所以一直在找关系,想找个人去和醉仙楼的掌柜说说好话,但醉仙楼的掌柜就是那油盐不进的四季豆,我们托了不少的人去说好话,最后礼送了,钱花了,但就是不肯再要我们的豆酱。”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周氏抬腿就踢了陈氏一脚,“要不是你送货的时候去招惹那个混账,我们家的豆酱也不会撒!也不会得罪醉仙楼的掌柜,丢了那么大一单生意。”
“娘!”陈氏委屈地低头道:“四弟妹不是说了吗?是因为县城里新出了一种豆酱,我们才丢了醉仙楼的生意的吗?怎么能怪我呢?”
“你好好意思哭!要不是你——”周氏说着,便要去打陈氏,被陈兴田给叫住。“娘,这事确实不怪二嫂。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因为送货耽搁了,得罪了醉仙楼的掌柜,他们才不要我们的豆酱。直到后来,原本都是在我们这买豆酱的酒楼,都逐渐不与我们合作了,我们才知道,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林兴田道:“开始的时候,那些东家一直不愿意透露到底是为什么不肯再要我们的豆酱,直到昨天,我才打听到头绪,原来醉仙楼楼不知在哪里买了一种豆酱,不管是炒菜还是当酱菜,都十分的受顾客喜欢,所以醉仙楼的生意最近好了许多。那些商户打听到了,才都想办法去买醉仙楼的那种豆酱,不用我们家的。”
林兴田说完,周氏顿时软成了一摊泥,摔坐在地上,“那怎么办?我们家的豆酱生意,以后不能做了?”
陈氏与朱氏也焦急地看着林兴田。
林兴田叹气道:“做也能做,不过可能不会再像先前生意那么好了!在县城开铺子的事,只怕得从长计议。”
周氏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爹呢?你爹怎么说?”
林兴田道:“爹的意思是,我们豆酱的价格降低一些卖了试试。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只怕就……”
周氏惊恐道:“只怕就什么?”
林兴田道:“只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我们得再想想别的出路,要是都不行的话……家里的开销,只怕就要省着一些。”
“还要怎么省?”陈氏尖声道:“我们林家说起来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但谁又知道,我们一年到头也缝不了两身新衣?两三个月才沾一回肉?”
这时候,林老头走了进来,“这村里谁家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怎么,林家还委屈了你不成?”
见林老头进了屋,陈氏顿时不敢再出声。
林老头看着房里的各人道:“既然老四已经跟你们说了,我就不再多说一遍了。
家里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的意思的,要是家里生意没有起色,叫大郎二郎他们都回家来学种地吧!说到底,我们林家也是本分的庄家人。种地那才是我们的根。”
林老头这话,把陈氏与朱氏都劈傻了。
让他们儿子不念书了,回家种地?那怎么行?
何氏稍好一点。
她和林兴田夫妻感情好,外头的事林兴田也喜欢跟她说。林家城里的铺子开不成了的事,她早几天就知道了。
为何这个时候才拿出来说,其实是夫妻俩人商量好了的,专门就是等的就是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