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爷爷闻言看向儿子:“就算没有感情,也不能否认你是他爸爸,他是我们家养大的。”
“现在他亲大哥躺在病床上,只是让他帮着约一下医生都不愿意?”
季父浅笑:“爸,您这话有点没道理,我难道就不想救季俊,您若觉得自己能说服季青,那就去吧。”
说完后,他看向季俊:“当年的事,我们心里都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有打你,骂你,是因为我也不喜欢季青。”
“你们联合人险些要了季青的一条腿,你不会以为就你知道,季青没发现?”
“说来说去,我们家不欠季青的。”
“季青也不欠我们家的。”
季父是真的做不到去找季青帮忙,实在没办法之下,他宁愿自己跪在外面求郁院长,也不愿意去找季青。
他没有这样的脸,也放不下身段。
早就和家里的人说了,既然选择断了,那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季俊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他看向自家父亲:“您,您都知道?”
季父呵呵冷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季爷爷和季奶奶脸色都有点不好,他们看了一眼季俊,没想到大孙子以前还做过这样的事。
“不做已经做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季青现在也没事,听说还有孩子了,难不成还要和他大哥记仇?”
季爷爷点点头:“没错,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记恨?”
“那你们去找吧,我没有这个脸去找季青。”说完后看向季俊:“我会想办法找郁院长,你是我寄予厚望的长子,为了你,就算让我去求,我也愿意。”
“唯独不能去求季青。”
老子去求儿子,这算什么?
季俊还想要说什么,对上父亲那双严肃的眸子时,瞬间不说话了:“爸爸,对不起,是我令你失望了。”
“我当年年少气盛,的确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我很抱歉。”
季父听了后没有说什么,年少气盛指的是十几岁的孩子,可当年季俊对付季青时并非年少气盛,而是有计划的。
而他也袖手旁观了,最后也只是让人确保季青不会死。
这已经是他对亡妻最大的交代了。
季爷爷和季奶奶问季父知道季青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季父摇摇头:“不清楚,我也只是偶然遇见,他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就离开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季奶奶已经看出儿子不会把季青的下落告诉他们,在心里暗暗想着既然对面的人认识季青,那自己到对面去找好了。
她心里有这种想法,却不打算告诉儿子。
俞菀卿睡到半夜,听到敲门声,推了推霍澜辞:“有人敲门。”
霍澜辞皱眉,还是起来开门,看到是一个老人,他淡淡问:“老同志,你是谁?”
“请问你认识季青吗?”季奶奶想着都是一个屋子里的人,那个女医生认识季青,指不定眼前的人也认识。
霍澜辞看了对方 一眼:“你找季青干什么?”
“我是他奶奶,我听说他白天出现在医院,我就想着来看看。”话音落下,霍澜辞直接关上门。
他们和季青认识多年,很清楚季青以前经历了什么。
说白了,他们厌恶季家所有人,觉得他们残忍无比,这样对待一个当年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季青能好好活着,还没有长歪,绝对不是季家祖坟冒青烟,而是季青自己足够顽强生长。
他自己也说了,他就是野地里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命苦,多灾多难。
而他的一切灾难都是季家带来的。
“不用找季青了,他已经离开京市。”说完后,霍澜辞觉得不够,打开门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季青,既然当年已经选择不要这个孩子,现在也不应该舔着脸来找人。”
“我听说沪市季家的人都很有骨气,希望传言没有错。”
紧跟着门又关上了。
季奶奶见状,脸都气得到黑了,她说:“我是他奶奶。”
“你是他爹也没用。”
霍澜辞说完后回到病床旁边的行军床上,他小声说:“睡着,不用管外面的人。”
“如果觉得在这里休息得不好,那就进入空间里,你得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去办事。”小五不想在病房里待着,想要亲自去查自己遭埋伏的事。
所以明天会让大伯母来守着,到时候病房门关上,不管谁来都不用开门。
俞菀卿摇摇头:“骂不了多久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外面的老婆子以前也是工人,是知识分子,做不来半夜骂街的事,顶多在外面喊两句。
果然,没多久外面就消停了。
霍澜辞看向自家媳妇,笑着竖起大拇指:“说得对,果然消停了。”
“人性啊,总会在权衡利弊,她想要自己的名声,不敢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又想要我们知道她在找季青,找不到人,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俞菀卿看向霍澜辞:“等着看吧,还会再来的。”
“没事,我明天就去找他们家的男人。”霍澜辞说完后上前帮媳妇盖好被子:“快睡吧。”
说完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夫妻两人四目相对,温情萦绕在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霍澜辞才开门,就看到那个老太太站在门外。
他皱眉关上病房门,拎着热水壶去打水。
季奶奶跟上去:“这位同志,我就想知道季青去哪里了?”
“季青只是来开会,昨天会议结束已经离开京市了,你若想要找人,那就去粤省找,不要再去打扰我媳妇养病。”
霍澜辞停下来,淡淡看着季奶奶:“我不是季青,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所以不要再来烦我。”
季奶奶微微皱眉:“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样说话。”霍澜辞扫了一眼季奶奶:“你们当年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季青都没有说什么,你现在还不依不饶,这是要我当众撕了你们的脸?”
季青能忍的事,他未必就能忍。
特别是这老婆子还半夜去打扰他家媳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