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善恶
此刻，站在厉江流面前的人，正是那个让他梦牵魂绕之人，只是，此刻她却正用那带着刻骨仇恨的声音对着厉江流咬牙问道：“就是你害了我爹吗？你为什么要害我爹？他到底和你有何冤仇？”
厉江流身形率性而为，被他害死的人不知多少，杀人全凭喜好心情，手底下自然是有着不少的冤魂。曾经也有不少的人对他露出了这样恨之入骨的神情，但是他都毫不在意，泰然出之，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顺手把这样看自己的人也一起杀了。
可是今天，他却是终于尝到了苦果。
“小心！”
就在此时，李雅琴却是轻喝一声，挡在了欧阳明珠的前面。
厉江流面色一沉，不知道是脑袋发蒙了还是怎么的，竟是突然将手中的蛊虫对着李雅琴挥了过去。李雅琴虽然学了两手剑法，但是面对厉江流这堪比仙法的南疆蛊术，又如何能够抵挡。
“傻丫头……”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轻呼，一道身影已经挡在了两女的身前，那袭来的蛊虫，竟是被那道身影以掌力全部隔绝了开来。
厉江流其实在攻击打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后悔了，强行收回了一些力道，但是仍旧还有一些蛊虫飞了出去。若非杨一峰及时出现，两女定然在蛊虫之下有死无生。
“看来我似乎对你太过仁慈了！”
杨一峰冷笑一声，身形顿时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厉江流的身前。厉江流待要反应，但是他在凡人之中自然算是强者，便是一般的修仙之士，就算是后来的慕容紫英跟他也不过是平手，可惜他面对的却是杨一峰，在杨一峰面前，十个厉江流也不是一合之敌。
轰！！
虽然杨一峰已经刻意压制了力量，但是在他庞然的掌力之下，厉江流纵使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竟是被他一掌给硬生生的拍倒在地，地面都裂开了数尺。
厉江流虽然蛊毒厉害，但他的身体比之普通武者也好不到哪里去，杨一峰那一掌又直接将他的蛊虫防御全部拍散了，如此之下，他竟是再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被打得浑身经折骨断。
躺在地上，厉江流更是哇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与之前出场时的那般相比，此刻的他却是狼狈无比，一边吐血，一边拼命的咳着。
“你……咳咳……你竟然……咳……竟然废了我的蛊术！”
厉江流恶狠狠的盯着杨一峰，他的眼神如同一只受伤了的野兽一般，像是一只孤独的饿狼，恨不得一口咬断杨一峰的喉咙。
曾经，在南疆的时候，他地位尊崇，但是在他受到人的谋害之后，也曾经落魄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他就像是乞丐一般。而就算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绝望，因为他的一身强大蛊术还在，他还有办法翻身。
可是现在，感受着一股绝强的炽热灵力在自己的体内灼烧，在自己的经络里面四处破坏，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再也不可能变回之前那般，强大的南疆巫师了。
“废了就废了，你就算是用这样丧家之犬一般的目光看着我，我也已经废了……你还是想想看，该如何面对欧阳小姐和雅琴的愤怒吧。”
杨一峰淡淡的瞥了厉江流一眼。那些觉得厉江流可怜的人，觉得他致死也不知道欧阳明珠到底是爱他还是不爱他很可怜的人，都是脑子有病才会这样想。
杀了别人的父亲，间接害死别人的母亲，还强行以邪术困住人家的灵魂口口声声喊着爱她，这样的爱，恐怕除了脑袋发花的人，没有人会接受的。
原本的欧阳明珠之所以会喜欢他，不过是因为在梦境里面失忆了，被他所蒙骗而已。若是厉江流能以仇人的身份来获得欧阳明珠的爱，那杨一峰可以倒是服他。可惜，他自始至终所做的不过都是恶事而已。
“欧阳小姐，他就交给你了，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彻底的废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在他周围一米布下了禁制，他出不来，你们也进不去，就在外面问他好了！”
杨一峰罢了罢手，转眼向着一边的欧阳老爷看去，只见他的面色惨白，而始祖剑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蛊毒，这才回过头来。
欧阳明珠看着此刻凄惨的厉江流，虽然仇恨之色依旧，但是眼底却不由得浮现过了一丝不忍。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在没遇到杨一峰的情况下会遇到的情况，她眼底的那一丝不忍却是被彻底的抛开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爹？”
“我……”
厉江流将死死地盯在杨一峰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欧阳明珠，眼中却再也没有半分的恨意，反而是愧疚和爱慕之色。
“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他的双目，炽热的盯着欧阳明珠，口中却是如此说道。
“小姐，你……咳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厉江流却是反而向着欧阳明珠问道。
“我记得你？！我何曾见过你……我和我的父亲有何曾得罪过你！”
欧阳明珠声嘶力竭的叫到：“你竟然就对我父亲下蛊，而且还是那让他死无全尸的蛊毒！”
“小姐……咳咳，请，请听我慢慢说来，等我说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江流像是放弃了一般，缓缓的说道。
李雅琴虽然也急着想要去问厉江流她的父母是否为他所杀，不过现在人已经擒到了，先让欧阳明珠问完之后也不迟。
欧阳明珠死死地盯着厉江流，却是看着厉江流满脸的鲜血，极度凄惨，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将头别开了。
厉江流见到欧阳明珠那不忍的样子，却是轻轻地笑了笑，目光这才悠远了起来：“我叫厉江流，本来是南疆的巫祝，自幼我便学习了一身的咒法和高明蛊术，在成年之后更是将一身的本领大成，就算是咒杀敌人于千里之外也只是随手之间罢了……”
“呵呵，你这么厉害，怎么连这位公子的一掌都接不下来？”
欧阳明珠却是忍不住嘲笑道。
厉江流闻言，却是苦笑了一下：“确实，这位公子的实力……远超了我的预料……可惜我是不懂得什么叫做人外人、天外天的，自以为本领大成之后，我便日益骄横，心高气傲，后来更是成了心胸狭窄、瑕疵必报之辈……当时的我，一言不合就会出手杀人，更甚至是动辄便杀人全家……咳咳……”
厉江流在如此说着之时，欧阳明珠眼底闪过一抹惊恐之色，随即又化作了厌恶。一边的李雅琴更是将手都放在了剑柄之上，恨得直咬牙。
“怎么样？像小姐这般善良的人，肯定觉得我很残忍，很冷血吧！”
厉江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见欧阳明珠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才继续说道：
“所以当初我便已经结下了无数的仇家，不久前我从南疆来到中原的时候，不慎为仇家所暗算……
虽然最终侥幸脱身却身受重伤，落魄潦倒至极，蓬头垢面的，身上更是遍布浓疮，比之最臭最脏的乞丐也要不如……那个时候路人都只以为我要死了，偶尔会有人扔下来一些冷炙残羹……
——我又如何能受得这般的耻辱，所以，那些人的长相我都记住了，等到后来伤好之后，我便把他们全都毒杀了。”
这次李雅琴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喝问道：“那附近的李家夫妇，我的爹娘是不是你杀的？”
“附近嘛？确实有一对夫妇，我本来只想毒杀那妇人的，只是在下毒的时候，顺便把那个男的也杀了，小丫鬟在外面，我就懒得动手了！如果是那家院中重了梨树的人家的话……想来你的父母应该是死在我的手里的……咳咳咳咳……”
厉江流丝毫不顾李雅琴越发痛恨的眼神，淡淡的说道。除了欧阳明珠眼中的愤怒和痛恨，其她人的他根本不在意。
“你……你怎么这么残忍？！他们……他们不过是好心相助，你若不愿，不接受便是……他们何错之有？”
欧阳明珠的眼中，愤怒，痛恨，厌恶之色越盛了。
“小姐，你跟我说话了……哈哈……”
厉江流轻轻地笑了笑，这才说道：“那些人不过是伪善罢了，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小姐你，虽然是千金小姐的打扮，却不计较我身上的脏污，不仅替我上药，还说要带我回家疗伤……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待我好……”
“你……！！”
欧阳明珠大惊，这才仔细的注意了一下厉江流，惊声问道：“你是那天那个人？后来我将马车找来，却再也没有见到你了……”
厉江流面露微笑：“我自从第一眼见到小姐你，便喜欢上你了，如何能让你再见到我那副模样，所以当时我躲在了树后，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小姐的恩情。”一边说着，厉江流眼底浮现过了几分回味之色，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一般。
“原来如此……！！”
欧阳明珠气急：“你记下了我的恩情，所以就要毒杀了我的父亲来报答我不成？”对于厉江流所说的爱慕于她，她根本就置若罔闻，自然也没有她平日里的那般温柔羞怯。
“不是，我是真心想报答小姐，自伤好之后，我便想着要攒一些钱来向小姐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