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天自然不会真的降罪,人家不但在辖境逮到两名『奸』细,还审出这么大的事,接着又在进京后暗查出贤王身边的潜伏者,救了皇女一命,若是让人知道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不是寒所有人的心么,谁还敢替皇家卖命办事?
“爱卿乃是朕的功臣,何罪之有,快起来吧。”东方凌天脸『色』缓和很多,“既然爱卿的好友有如此好本事,不如请她协助。”她看向刑部尚书莫贪求,“据说那两名犯人从进入刑部大牢后,就没再吐出一个字,骨头硬得很,油盐不进。”
莫贪求狠狠垂下头:“微臣无能!微臣惭愧!”
还没起身的林岱玉叩首道:“请皇上恕微臣斗胆直言之罪~~她们不怕受刑不怕死,确实有些难审。”
东方凌天哼了一声,却没再发怒。
莫贪求的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感激,实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一个外来的、且品级还比自己低的官员帮忙脱罪。
林岱玉不知是因为已经死了三位官员、皇上不想再继续追究,还是当真给她这个郡守一丝小小薄面,便在站起身后接着道:“只是,微臣那好友虽然腹中有才,又有武艺,却喜欢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更无意于官场,那日帮微臣审讯后,便离开了,此时也不知在哪里游山玩水。”
无意于官场?东方凌天心里一动。穆丹薇观皇上神『色』,猜到她几分心思,立即道:“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既有才华,若不为皇上分忧,为国家百姓谋,岂不浪费又可惜?”
已经混熟官场的没有几个不是人精儿,莫贪求也不傻,自然听出了门道,连附和带拍马屁道:“右相大人说得对,我们所有臣民,都应该尽己所能,为皇上分忧。既然林大人的好友是个有本事在身的人,不如赶紧找来。咱们皇上乃是有史以来最开明的帝王,最为爱贤惜才,定不会亏待她。”
“这……”林岱玉低垂的头微微抬了一下,却没直视圣颜。
“两位爱卿说得对,”东方凌天再开明,耳朵也不会不喜欢听赞美之言,道,“林爱卿不必犹豫,只管将人找来。她协助你审讯有功,只要再在百官面前立下大功,朕就能破除常例给她一个合适的位置。”
“微臣谢皇上信任与厚爱!”林岱玉再次跪下,“只是,每次见面,都是她主动来找微臣,鲜有微臣能找到她,除非……”
莫贪求还人情似的配合接话道:“除非什么?”
林岱玉道:“除非她得知微臣升了官职或者遇刺快死了……”
这……
一个是要来庆贺的喜事,一个是要来凭吊的丧事,还真是……
众人脸『色』皆是古怪了一下,林岱玉又道:“要不……微臣斗胆请皇上安排一场假的刺杀,然后传出消息,说微臣被血狱宫的人报复,快要气绝身亡……”
这倒是个好主意,起码比升官强,三个死人腾出来的空缺官位,可都被人虎视眈眈盯着呢,谁不想借机安『插』自己的人?
原本还猜疑她是故意那么说,好借机落实京官之位,在听她自己选择后者时,三人的心思又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尤其是穆丹薇,她身为右相,全国所有消息都会在她手中汇集,自然知道林岱玉是楚晗的生前好友。
若楚晗还活着,也许她会因为一时私心,阻碍林岱玉的晋升。不过,现在……
对那个曾经的情敌,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若不是因为爱上同一个男子而敌对过,又是语然皇子的妻主,那个蓝眸女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在窥心镜法中看着一切的楚晗不由笑了笑,这个林岱玉,是怕血狱宫盯着她一人报复,所以想装死避一时风头呢。另外,还借着这个机会想把她也拉入官场,这样的话,两人便能时时互相帮衬。
而她和肖影一个在朝内,一个在朝外,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界,就更如强有力的左膀右臂。
早就说这女子不简单,果然是把每个人、每件事都算计死死的,连商量都不打就自作主张拉她入坑了。
只是,她就不怕惹上还没入朝、就要拉帮结派的嫌疑么?
果然,东方凌天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开了金口:“就依林爱卿的意思吧,等此事完结,你们二人一起封官。”
林岱玉忙叩首道:“微臣不敢担保她会答应留下为官,若她执意不肯,还望皇上开恩,放她离去!”
她用了一招以退为进,东方凌天倒真的对她口中之人产生了兴趣,竟不置可否起来。
林岱玉见凰椅上的人沉默不语,又道:“再说,众人皆知我们二人是好友,若同朝为官,难保不会有人说我们互相勾结,成为互相掩护的朋帮,微臣……微臣……叩求皇上成全!”
她咚咚咚的磕着响头,东方凌天微微皱了皱眉,便摆摆手:“此事再议,先撬开那二人的嘴再说吧。”
“谢皇上!谢皇上!”林岱玉连连叩谢后,才站起身躬着腰,“微臣先行告退!”
还未走出殿门,便见一名白眉老『妇』随着婉侍官的通报声迎面走了进来,想必就是凰卫楼的楼主,但她没敢停留,继续径直往外行去,直至离开,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待回到租住的小院,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京城寸土寸金,肖影和楚晗的钱不能白用,以后都是要还的,所以除了官场必要的花费,她在个人用度上变得节俭许多,连仆人都没请,只租了个面积不大的独门独院一个人住。
不过,虽说面积不大,但房屋格式却不变,有一间主屋和两间厢房,以及单独的厨房和茅房。
“连个厨师都不请,搞这么节省干什么?”她关上院门,刚转身,屋里便有一个声音传来,“难不成你要每顿饭都在外面糊弄着吃?”
“楚~~你来啦?!”林岱玉惊喜道。从六和郡见过一面、谈了一夜话后,就再也没见到她的人。
即使她身在京城,也是以传音的方式暗中相助,根本未『露』过面。
此时,正好想把心中临时谋好的计划来个事后商量,她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