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降魔院的密室,两个正在念经的佛姑前后收到住持智微的传音,但却和密室里的阵法一样形同虚设。
被数道粗壮铁链链住的光头佛姑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掌力打得连退几步、狠狠撞在石墙,双手和双脚的四道铁链顿时在哗啦啦一阵大响后,“铮”的被拉得笔直!
“呃……”被阵法和铁链困住的佛姑一声痛呼,但很短暂,随即便一脸无所畏惧起来。
日夜念经以图感化她回头是岸的两名佛姑齐齐出手朝紫金玄衣女子攻去!
“私自放走姚屏的罪魁祸首,”楚晗厉喝一声,“本尊今日让你生不如死!”
紫灵剑滑落手,在两名佛姑面前一扫,两人脚尖前的地面在一道锋利紫气下,顿时裂开一条齐斩斩的深深切缝,背对她们却如同身后也长了眼睛般的女子声音也随之冷冷传了过来:“本尊不会杀她,你们最好不要妄动,否则,刀剑无眼,若失手伤了你们,可别怪本尊不守承诺。”
两名佛姑互相对视一眼,其一个看着她的背影试探道:“碧霄宫少主,楚晗?”
“本尊已应下智微住持的互利协议,此时,只是给她一点苦头吃,算是惩罚。”楚晗伸出二指,在那名修炼非天神功的佛姑身前凝『射』小剑,头也不回道,“收不回本金,利息却是不能少的,你们说,是吗?”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已是听得明白,只是,眼睁睁看着外人惩戒自己门派人,换作谁,心里都会有股不大舒坦的滋味儿。这好父母如何打骂自己的孩子都行,却容不得外人动手。
然而,转眼间,后背抵在石墙的觉默便再无淡定表情,脸竟呈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情状,看得两人大惊不已。
觉默乃非天之身,对伤害和死亡丝毫不放在心,既不怕砍她手足,也不惧要她『性』命,只能以铁链和佛法进行双重镇压。
如今,却在楚晗的单掌下变得面目狰狞,似正在遭受来自地狱的痛苦折磨,使人瞬间恍悟:她终究还是个凡人之体啊!
觉默此时当真是生不如死,只觉十几支真气凝成的小剑实质般在体内搅动『乱』刺,且专在五脏六腑及筋脉处东戳西划,不一会儿,便脏腑皆伤、筋脉尽毁,死不了,活受罪。
“若非你私放姚屏,本尊夫郎怎会身殒?”楚晗一想到若非运气好、真在乾坤山找到了回生树,炼成还魂丹,千若怕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声音不由变得冰雪更冷,“砍手长手,跺足长足?不死之身?好!很好!不过,即便你的脏腑筋脉之伤能自行恢复,又如何?本尊倒要看看,是你恢复的速度快,还是本尊的真气小剑凌虐的速度快!哼!”
她重重一个拂袖转身欲离时,又冷冷看向两名镇压非天的佛姑:“看守不力,你们降魔院都应领罚!”
说罢,右手连拍两掌。
两名佛姑没想到她说动手动手,猝不及防下,双双掌,嘭的一声,摔跌在地。
“你,欺人太甚!”
“真是太过份了!这里可是卫国寺,怎能容你说罚便罚!”
两名佛姑再也压不住心的郁气,愤怒地站起身,忍着掌后的伤痛,朝楚晗急攻而来。
“既然你们要动手,别怪本尊~~”
“手下留情!”几声疾呼同时响起,随后,智微的声音也急切传来,“楚施主,她们虽身在降魔院,但并非武尼,只会些强身健体的外在功夫,你这一掌下去,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还用你说?楚晗轻哼:“若非本尊早已看出,她们刚才便已殒命,焉能活到现在?”
那两掌拍得极轻,不然二人已经死于掌下,还有力气从地爬起来含怒攻击她?
只是再轻,也是神皇出手,两人摔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如此坚持,不过是尊严做祟。
抢进来的降魔院众人分立两边,智微从间走了过来,正待说话,外面却传来响亮的钟声,众人立即脸『色』大变,正待出去,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奔跑踏来,伴随着剧烈喘息:“住持,不好了!北仓国、凰梧国和西真国三国同时在边境发动了攻击,皇有旨,卫国寺速速做好应对准备!”
智微脑子“嗡”的一下,似被炸懵,但很快反应过来,疾步往外冲去:“有请卫国寺所有长老!”
三国有病啊?大雪天的打什么仗?
原本准备要对降魔院所有人出手的楚晗皱了皱眉,此时自然不便再继续追究,刚打算闪身离开,智微却忽然转身,合什一礼:“楚施主一向心胸宽广,为人仗义,如今,国难当头,还望楚施主能暂时放下私人恩怨,救国救民于水火,不为皇,只为万千百姓!”
言罢,她躬身深施一礼,才掉头继续往外疾奔,让楚晗的两道雅眉再难舒展,进退两难。
难道要率碧霄宫的长老和门徒弟子一起救国不成?可三国联攻,若真要国破……
她忽然想起还住在自己家里的武孛,那个男扮女装与其父君共谋皇位的帝王,若能助他夺回大权……
既然是双生子,那么此时,坐在凰椅下令的,必然是冒他之名……
想到这里,她展开窥心镜法,向朝堂和右相府等处看去。
凰卫楼终于一吐血狱宫带来的憋屈,在边境驿卒到达京都之前,将重大消息报于皇宫。
东方凌天大惊,在婉侍官的带领下,宫婢官们分头奔向左丞右相和六部尚书府等高官府邸,宣她们立即进宫,展开紧急朝议。
随后不久,得到消息的宫男奴也各自朝自己主子的宫殿狂奔,于是,帝王的整个后宫便都被惊动了,其,惶惶不安者有之,淡定者有之,恐慌后开始谋退路者亦有之。
而在某个稍微偏僻的宫殿里,一名男子正用手托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在异常冷清的殿里轻轻来回走动,目光每次落在那孕育着小生命的高高凸起之处,便是一片柔情。然而,他的口却始终保持沉默,从不像寻常孕夫那般与腹胎儿说个不停,生怕自己无意吐出敏感字眼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