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楚晗并不转身,仍然面对宇文姤,“从哪儿听闻?”
还未走远的楚青璇等人在她们出现时便已停下脚步,此时却并不急着过来,只隐在暗处悄悄观望。
“由谁告知,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问我们如何知晓你在这里,”领头老妇哼道,“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的确是本尊掳走了他,不过,”楚晗答了她的问话,却目视宇文姤似笑非笑,“敢找到这儿来,你们是还不知道天星府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元气大伤的西真武林将遭受更大的重创吧?”
神宅宗长老有趣得很,知道自家嫡传弟子被人掳了,却不用掳字,而是自顾面子用个“带”字。
“天星府?元气大伤?”领头老妇及她身后一众人等,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问宇文询他娘~~你们西真皇帝啊,”楚晗头也不回地抬抬颌,嘴角微勾,“她不就在你们面前吗?”
领头老妇看向宇文姤,抱起拳正待开口,因防范楚晗而只拿眼角余光不时将她们扫视一眼的宇文姤冷肃道:“先别管天星府,凤临武林盟主已带人入境展开杀戮,你们速速将此事通知各门各派,全力协助官兵进行围剿!”
楚晗哈哈大笑。
宇文姤看着她冷冷道:“你笑什么?”
“本尊笑你,堂堂一国帝王,竟如此无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楚晗只笑不讽,“何况还是敌国异心之人,你就没想过消息很可能是假的?”
宇文姤轻哼,正待说什么,楚晗却不再给她出言的机会,一掌拍过去:“还是回去照看你家好皇儿吧!”
宇文姤虽一直有所防备,依然被击中肩膀,往后倒退着飞出去的过程中,她瞪大眼睛惊呼:“神皇中阶?”
楚晗这一掌的掌风所带真气颜色有所变化,与刚才相比,浓了许多,很显然,她之前隐藏了真正实力。
可她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不直接动手将自己打败?
当宇文姤看到楚晗将处于震惊当中的神宅宗长老全部拍翻在地、并让碧霄宫长老将她们带回天虞山时,才似乎明白,但也未真正明白。
楚晗朝她们出手时说了句“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可以说明她隐藏实力的原因是拖延时间,可她为什么要等她们?为什么要将她们带回天虞山?又为什么知道她们会来、会找到这里?
宇文姤脑里闪过许多为什么,却已没机会问出疑惑,因为楚晗那一掌直接将她拍飞几里地,等她停下并奔回时,已不见一个人影。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膀,心里明白对方这是手下留了情,否则即使不死,也会成为残废。
不会武功,不代表不懂每一级别中,低阶、中阶和高阶之间的巨大差距。
修为越高,差距越大,天玄低阶与中阶,就好比地幻与中灵了。
知道楚晗有杀她的能力却没杀,宇文姤立即偃旗息鼓,趁着天赐神皇的时效还未到,赶紧转身去天星府。
天星府里,额头直冒汗的众御医为她们的十七殿下把过脉后,紧急商议出药方,再马不停蹄地煎药。
宇文姤回来时,正见宇文询被喂药却根本喂不进去,药汤都从唇边流掉擦走。
“皇儿!”她唤了一声,冲下跪请安的众人摆摆手,走到床前,只看一眼,便道,“掰开他的嘴,灌进去!”
御医们战战兢兢:“这……”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个虚的?”宇文姤厉声道,“只要你们的药有用,就给朕灌!朕只要皇儿醒过来!”
“皇上息怒,”御医署最高署官连忙道,“殿下心神俱散,即使服了药,也需要时间。”
宇文姤盯着她:“多久?”
“这个……”最高署官直冒冷汗,“也要看殿下自己。”
“看他自己?”宇文姤怒了,伸手往床上一指,“他都已经成这样了,怎么看他自己?若药石无用,朕还要你们这些御医做什么?”
已经跪倒一片的人立即抖着身体叩伏下去:“皇上息怒!”
最高署官硬着头皮道:“皇上,心神俱散,需要时间凝聚,而凝聚心神,便是靠殿下自己,旁人帮不上半分。”
宇文姤微微抬头,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看着她道:“李署正,你是从缘起寺还俗的御医,懂的比别人多,朕信你。但你要告诉朕,皇儿醒来,最长需要多久?”
李署正道:“七日。”
“七日?”宇文姤皱眉,心下微感不妙,“若七日不醒呢?”
李署正伏身:“那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宇文姤“啪”地挥手隔空扫落一只大号青花瓷瓶:“他若醒不过来,”她声音冷如寒冰,“你们就都不用活了。”
众人衣衫湿透,却不敢再喊皇上息怒,只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之后,宇文姤让开位置,看她们亲自动手灌药后,才道:“其她人怎么样了?”
李署正摇摇头:“修为尽失,武功尽废,近三百天玄武尊包括两位隐世前辈、擅武营包括江统领在内,全都成了普通人~~不,是连普通人都不如。普通人尚有习武的机会,她们却无法重头再来,且废了一只手,以后……还不如四肢健全的普通百姓。”
宇文姤刚要发怒,却转瞬之间换了表情,叹息道:“算了,神皇之力,无人能抗衡,没要她们的命,已是楚晗手下留情了……让她们在天星府养伤,伤好后,想走的,就给笔银两送她们走;不想走的,就留在天星府做些普通人的事,养她们一辈子,算是补偿。”
众人心骇。
皇上刚才隔空打碎花瓶,显然是应证了传言、和凰梧国凤临国皇帝一样,乃神皇之身。
她将十七殿下交给她们、但此时才回来,应该是追杀楚晗去了。
可通过她所说的话语……
众人都心生猜测:莫非皇上打不过楚晗?
想到这,她们顿时都心下凛然,更不敢多嘴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