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验收你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朱厚照没有跨刀,穿着一身蟒袍,一脸平静,“朕很惊讶,你们都三五十岁了,还能顶着青壮的训练强度,一直练到现在!”
“你们是大明南方文人的榜样!”
“南方那些读书人,该羞煞掩面当那魏晋金粉的废物去了!他们甚至不配当大明文人!因为他们连最简单的武艺都不会!”
“你们很好!”朱厚照一个个看过,一个个颔首,越发的满意,“今日,有两个鞑靼来的首领。他们想要跟大明互市!但是,朕觉得应该要拿回旧土三百里,然后再设互市,他们不答应,你们觉得当如何?”
“战!!!”
这群读书人,半年训练,每天洗涤破除思维,早就破除了相当部分的不必要思维。
他们大多认可公羊学派的基本理念,以及镇国府一贯的马上觅封侯的思维模式。
所以,他们是坚定的主战派。
“很好!那么,着甲!挎刀!”
朱厚照下令。
现场两两配合,快速套上内衬,然后配合套甲。
三分钟不到,所有人目视了朱厚照身侧的两个蒙古人。
“这……三十岁以上?”
阿赤赖心在颤抖,这群进士,读书人,一肚子坏水的那种,还精通兵事?
卧槽!朱厚照是想要干什么?不想让我们活了?
“出鞘!”朱厚照一声厉喝。
两百二十六把剑齐齐响动,光波粼粼,令人感觉彻骨的寒冷:“扬我国威,远迈汉唐!”
“扬我国威!远迈汉唐!”
“扬我国威!远迈汉唐!!!”
三声山呼,斜指天穹,无论汉蒙,都感觉到了一股冷彻。
这二百二十六人,说是传说中的汉唐名将,他们都信!
齐,也不是这么齐的!
朱厚照抬手,做出了敬礼动作。
众人快速将剑平举眼前,接着露出开刃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
朱厚照厉喝,停下手来:“演习,开始!各就各位!”
“是!”
齐声,入鞘,转身,小跑行动。
五分钟后,校场角落,列好的铳炮步兵。
这二百二十六人,分列铳炮骑兵,骑兵开道,号声林动。
人不多,可是他们愣是踏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很难想像,半年前这是一群刚刚被打发来北方的中年失败卷王出身的文弱书生。
“预备!”
校场,有训练炮击的场所,虎蹲、威武将军炮、以及重量级的两门大将军炮,被拉上来炮位。
“发射!”
轰鸣响彻,炮击训练场从临近的骑兵靶子,到后边的成排靶子,以及十里开外的麻袋垒成的山包,直接被削平。
“好好看着,看看我大明读书人该有的风采。”
朱厚照轻蔑的看着吉囊:“我面前这批人,半年前只是一群如你现在看到的这群文官的模样。但是,现在的他们,充满了对于功勋的渴望。如果你们不识相,他们读过书,会打仗,会练兵,上马能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
“你有再多的不服气,也得清醒认知到一点,大明人比你多,人才就比你多,能爆发的战斗力就比你强。现在这群文官,他们一个两个,若是反对朕将兵马推到北方去,最先找他们麻烦的不是朕,而是眼前这群平均年龄四十五的读书人。”
“四十五都这么能打了。大明还有两千万左右的青年,你们想见识一下两千万大明勇士的铁拳吗?”
朱厚照说完,也不管吉囊压在眼底的恐惧和低下来看似诚恳的头颅。
畏威而不怀德,世界本就是如此。
仁德得打完你再说。
很快,演习结束。
朱厚照相当满意。
“卿等操练演习,按照镇国府令,可以从讲武堂毕业了。山长我很欣慰。”
“凡讲武堂毕业者,按照学历,进行授官。”
“进士,授从八品迪功佐郎。”
“举人,授正九品将仕郎。”
“秀才,授从九品将仕佐郎。”
“并且,授予诸君,临战从军之责,以散阶转为武正职,官加一级担任正职。”
朱厚照看向众人:“我很看好你们的未来!不过,会有人想要按死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朕还活着,你们终有一日,会成为正科,也会成为天下敬仰的大贤。”
“永远记住你们初来时的那一刻。”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祝诸君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敬礼!”
一声厉喝,二百二十六人齐齐敬礼:“谢先生!”
“……”
宏大曲调,乐师振武,随之而动。
朱厚照放下手,众人放下,他才继续说道:“那么今日开始,诸君都有官职了。”
“全宁卫、开平卫、东胜卫三卫之地,朕要在五年内光复全境,诸君若是有长于军略者,可以前往报道,若是暂时没有此想法者,可前往辽宁布政司报备,辽宁布政司草创,需要大量的县衙要员,卿等可自选!”
“不论疾苦如何,朕都希望诸君量力而行,一切为国为民!”
“谢陛下隆恩!”
群臣再拜。
看得多少正科出身的学子羡慕万分。
他们只能接受调派,还被定下了不去边地吃苦,就不能在四十岁前当从八品官的吏治。
而眼前这批中年人,讲武堂毕业,从八品散阶就封上来了。
然后正职,任选!
豪横!
不愧是“天子门生”。
“明明都是天子门生,怎么他们就这么舒服。”
不少人嘟囔起来。
“他们,不仅科举登科,还讲武堂毕业,文武双全之辈。尔等瘸了一条腿的犬儒,也敢吠吠?”
朱厚照突然转身厉喝,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陛下此言,恐伤臣心啊!”
毛澄赶紧上来打圆场。
“讲武堂报名名单就在兵部和镇国府。若是你们也想要此等殊荣,那就去报名,然后进入讲武堂训练,无能那就闭嘴!倘若有心,朕北伐之前,已经下令兵部通传六部,募集讲武堂生员,可是又有谁来?”
朱厚照嗤笑:“今日倘若不是有外夷在此,朕会说得更难听。自己没本事,成日只会张嘴闭嘴以头抢地,倘若你们真有能耐,何须让这些,年均四十五岁的老者,来此承受青年该有的训练呢?朕知道尔等心慕魏晋金粉。”
“但不要忘了,五胡之乱,靖康之耻,神州陆沉!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犯蠢,别拉着天下读书人跟你一起犯蠢!”
朱厚照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之前说话的那个文官被一群人瞪死了。
实在是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