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晚明煜特别疯狂,一直把孟雨折腾到后半夜,她精疲力尽,最后索性放弃抵抗,任由他摆弄。
次日醒来,身边早已没有明煜的影子。
一切就像一场梦,没有丝毫初尝恩泽的甜蜜,满身青紫和撕裂般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那个男人对她的野蛮与不堪。
他对她哪里有半分疼爱,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兽欲。
人还有点恍惚,她不明白,两人吵着吵着,怎么会吵到床上,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他睡了。
等了一早上,也没见人送避子汤来。
心想此事估计就是皇帝酒后乱性,一时冲动,酒醒后他都不一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果然,自从给了她这个“教训”后,明煜便再也没来过昭和宫。
又过了一月,孟雨的月事一直没有来,起先怀疑是月事不调,可之后伴随的恶心呕吐提醒她,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命婢女请来太医诊脉。
太医诊完脉,道:“恭喜雨妃娘娘,贺喜雨妃娘娘,您有喜了。”
孟雨眼睛一亮,“真的吗?”
“千真万确。”
心中一喜,这是被算计和亲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虽然那一晚明煜与她做的过程除了痛楚再无其他,之后他对她依然是不闻不问,但竟在无意中,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有了这个孩子,在这异国深宫中,总算是有个寄托,不至于太孤苦伶仃。
小翠激动得满眼泪花,“娘娘,太好了,你在后宫有指望了。”
“嗯。”孟雨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下定决心,定要平安把这孩子生出来。
孟雨确诊有孕后,明煜也没来看一眼,尽管她肚里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子嗣。
倒是明煜的大嫂,明熠帝的遗孀,前皇后宁珍珠,突然摆驾昭和宫。
虽然怀孕初期,身体十分不适应,太医嘱咐要多卧床休息,但这位前皇后本来就看她十分不爽,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把礼数做到位。
小翠将她从床上扶起,孟雨虚弱的走到宁珍珠身边,福身行礼,“臣妾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宁珍珠一双柳眉恨不得蹙作一团,她的声音十分尖酸刻薄,睨了一眼她的肚子,啧啧道:
“没想到,你这个扫把星,嫁进皇室,不到一年便怀上了,果然还是阕歌的女子狐媚手段多,竟把老二迷得团团转,他难道也忘了自己兄长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孟雨反问道。
“就是被你这个贱人克死的!”
“呵,娘娘,我和你说过多次,我没那么大本事,能克死先帝,若是有这个能力,我还至于被人算计来和亲吗?”
虽然她现在不介意扫把星这个头衔,还用得如鱼得水,但克死皇帝这个大锅,她还不想背。
“明熠皇帝,是被贼人刺杀,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我头上!刺客党羽至今还未找到,娘娘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去寻找刺客,不要有事没事往后宫跑,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且你身为皇嫂,不能这样肆无忌惮进出后宫,更应该避避嫌才对。”
之前她就不怕她,与这女人交锋过几次,每一次她都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一个冷宫妃子,也没什么好怕的。
今天本想为了腹中的胎儿,忍这女人几分,可她竟敢颠倒黑白,嘲讽她是使狐媚手段勾引的皇帝。
让她如何忍得下去!
明明是他强了她,现在她怀孕了,狗皇帝一次也没出现,像死了一样。
不在乎她就罢了,她也不稀罕,可连她肚里的亲生骨肉也不闻不问,还真不是个东西。
心里本来就压着一股无名怒火,前皇后这死女人还敢上门来挑衅她。
不怼个痛快,恐怕会憋出病来。
宁珍珠气得面色都有些狰狞,“放肆,还没有谁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孟雨挑眉,“一朝天子一朝臣,娘娘,严格意义上说,你已经没有资格自称本宫了,毕竟,谁不知道,你现在正在静安寺,替先帝带发修行祈福,我觉得,你自称哀家,反而更合适。”
“你……”
宁珍珠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作为先帝遗孀,且上头还有太后婆婆,自然不好现在便自称哀家,所以一直还是以本宫自居。
明煜目前还没立皇后,对她这个皇嫂尊敬有加,所以她得以自由出入后宫,帮忙管教皇帝的一众妃嫔。
特别是孟雨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妃子,且还有克死她夫君的嫌疑,她自然得多“照拂”。
宁珍珠气急之后,突然理智回笼。
她今天来本就不是来找她吵架的,这女人别的不行,一张嘴利索得很,她还有点吵不过她。
宁珍珠同情的看了孟雨一眼,“本宫今天来,不是找你这贱人吵架的,是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孟雨警惕道。
宁珍珠讽刺的睨了她一眼,对随行的婢女道:
“小桃,把阕歌的讣告和那封密信,都拿给这小贱人,让她好好看看,以缓解一下她的思乡之情。”
“是。”
小桃说着,从托盘中取出一封密信和一封讣告。
孟雨狐疑接过。
等看到讣告上的内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
讣告挺简洁,说她的幼弟,阕歌太子孟彦辰,被一把火烧的尸骨无存。
“不可能,东宫怎么可能失火呢,而且,彦辰又不是没长脚,走水了,他不知道跑吗?他……他轻功也很不错啊,他难道不知道遁走吗?”
可讣告上盖的是阕歌国的公章,做不得假,消息竟是真的!
孟雨颤抖着手,打开那一封密信,信上的内容更让她痛彻心扉。
原来自从她被送往战殇国和亲后,幼弟没有她这个皇长姐的操持,在皇城中举步维艰,十分不顺。
楚子睿设计将她送往战殇和亲后,便开始联手二皇子孟彦奕,三公主孟蝶,对付太子孟彦辰。
不到一年时间,父皇对彦辰便起了疏离之心。
前不久孟彦辰被人栽赃陷害,皇帝一怒之下,将其软禁在东宫,欲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好巧不巧,就在太子被软禁的节骨眼,东宫失火,且正好是禁足太子的宫殿失火,太子在大火中,烧的尸骨无存。
这下不用麻烦了,二皇子孟彦奕马上被立为新太子,入住东宫,孟彦奕和孟蝶的母妃丽嫔,母凭子贵,直接由丽嫔越级册封为中宫皇后。
“彦辰……都是长姐的错,长姐不该念及所谓的姐妹情谊,去送行,喝下那对贱人精心准备的送行酒,稀里糊涂被替嫁和亲,害你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在皇城中手足无措,如今竟落得这番田地,长姐好自责啊……呜呜呜……”
一向坚强的孟雨,此刻终于破防了,抱着讣告,放声大哭。
亲弟弟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简直是毁天灭地。
突觉腹中一阵绞痛,之后下体开始血流不止,“咚”的一声,栽倒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不省人事。
此时,身着铠甲的明煜,终于匆匆从战场上赶回来。
他看到一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孟雨,瞳孔微缩,冲宁珍珠吼道:“皇嫂,孟雨怎么了?”
宁珍珠也吓傻了,她本只是想趁皇帝不在,过来教训她一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结结巴巴道:“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啊!”
“宣太医!”
“是。”江林忙冲出去找太医。
明煜将孟雨抱在怀里,颤抖着从她手里拿过那封讣告和密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扔到宁珍珠面前,厉声道:
“这是什么?朕不是特意交代,让你代朕好好照顾她吗?你为何把这东西拿给她看!”
“是她不小心看到的……”宁珍珠狡辩道。
明煜的声音极冷,“不小心?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