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煜匆匆回战殇了。
他没在这选妃。
圣宣帝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这个二皇子,还想打朕宝贝公主的主意,朕哪里舍得啊,还指望朕的雨儿承欢膝下呢。”
孟雨也是一脸轻松,“父皇,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不会,他走得很急,战殇国内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哦……”孟雨绕到圣宣帝身后,乖巧道:“父皇,儿臣替你捏肩。”
双手轻巧的放在他肩膀上,认真的捏起来。
见父皇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孟雨趁机道:
“父皇,既然觊觎我的人终于走了,我和楚子睿的婚约,能否马上解除?”
“你考虑好了?”
“嗯,早就考虑好了。”
圣宣帝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故意逗道:“哪怕朕把孟蝶许配给他,你也不吃醋?”
“不吃醋。”虽然有点便宜这对狗男女,但至少,她是解脱了。
“朕没打算把孟蝶许配给他。”
孟雨心里一紧,“父皇,您还打算捆着儿臣和楚子睿不放吗?”
圣宣帝拍了拍她的小手,“雨儿放心,既然你对楚子睿已经到了嫌恶的地步,朕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
“那你不嫁孟蝶,如何能拿捏楚家?”
“之前你和楚子睿有婚约,且婚约是你母后生前定下的,你和他又两情相悦,父皇只会掌控楚家,但不会削弱,这样朕百年之后,你皇弟登基,楚家也是一个助力,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既然执意不想和楚子睿在一起,父皇也不打算留情了,慢慢收回楚家的兵权即可,孟蝶是万万不能嫁的。”
孟雨十分不解,原本以为,只要她不嫁,父皇肯定会成全楚子睿和梦蝶。
“楚家,本来是朕留给你皇弟的,如果你不做楚家的媳妇,改成孟蝶,你猜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她当然知道,但不敢直接回答。
圣宣帝替她答道:“楚家会因为孟蝶的下嫁,而向着二皇子孟彦奕,成为他的助力,从而影响到太子的地位。”
孟雨心中感触万分,原来父皇早就看穿这一切。
那为何她前世被楚子睿算计替嫁后,不到一年时间,父皇就任由楚子睿,孟蝶,孟彦奕狼狈为奸,陷害太子呢?
这期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事态变得如此,太子被烧死在东宫,孟彦奕顺利成为新太子?
“朕的雨儿既然不想嫁楚子睿,楚家的仕途也算到头了,大将军军权在握,楚子睿又在京中掌控重兵,这都是个巨大的隐患,朕必然会慢慢削弱楚家父子手上的势力。”
孟雨捏肩的手顿了顿,惭愧道:“父皇,您会不会嫌儿臣不懂事啊?儿臣这个退婚的决定,竟然影响到您这么重大的决策。”
圣宣帝哈哈笑道:
“怎么会呢,对于朕来说,这两样决策,都是利弊共存的,谈不上孰好孰坏,但你的婚事,却决定了你一生的幸福,既然你心意已决,朕自然不能勉强,收回兵权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孟雨心里一暖,没想到,父皇竟比她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福来报:“陛下,丽嫔娘娘过来给您送汤药了。”
“嗯,让她进来,雨儿又不是外人。”
“是。”
没过一会,丽嫔用托盘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
“陛下,臣妾给您送安神汤来了,哟,雨公主也在这啊,几日未见,雨公主更加水灵了,最近怎么没来怡和宫找蝶儿玩啊,蝶儿可想你了。”
“丽嫔娘娘安好,今日找父皇有事,便没去怡和宫叨扰。”
孟雨客气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之前和孟蝶要好,她确实经常去怡和宫,对丽嫔印象也不坏,但现在,她和孟蝶交恶,对丽嫔自然也不愿意亲近了。
圣宣帝笑道:“这两日没喝你亲手熬的安神汤,想的很,快呈上来。”
“是,陛下。”丽嫔忙绕到桌案边,将安神汤送到他面前,又解释道:
“前两日,臣妾原材料用完了,所以就回娘家去拿了一趟,所以这两日没在宫里,可不是臣妾故意怠慢您,不给您熬汤。”
孟雨此时还站在圣宣帝身后帮他捏肩,顺便瞟了眼面前这碗黑乎乎的汤药。
汤药虽是黑色,但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且奇香无比。
圣宣帝用勺子舀着喝了两口后,直接拿起碗,将汤药全部倒进嘴里。
丽嫔忍不住叮嘱道:“陛下,您慢点喝,当心呛着。”
圣宣帝将空碗递给她,道:
“你说奇不奇怪,你不在的这两日,太医院也为朕熬过安神汤,但喝起来,就是没你熬的有效果,你用的原材料究竟有什么不同?”
丽嫔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笑道:
“材料都是一样,没什么不同,但要说不同,也有,臣妾用的药材,且里面的柴胡,山萸肉都是臣妾那个会医术的弟弟,亲自去大山里采回来的,外面可买不到,御医手里也没有呢。”
圣宣帝道:“怪不得你每次药材用完了,都要亲自回娘家拿,有心了。”
丽嫔小心翼翼道:“陛下龙体康健,便是臣妾的福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嗯,你先退下吧,朕还想和雨儿说说话。”
“是,臣妾告退。”丽嫔福了福身,端着空碗,退下了。
孟雨见丽嫔走远,疑惑道“父皇,您是从何时开始服用安神汤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看你,成日在宫外玩野了,一点也不关心你父皇,父皇上年纪了,最近因为北边的战事,常常失眠,所以太医便给朕开了这安神汤。”
“既然是太医开的,何不让太医院熬好送来,何必要天天麻烦丽嫔娘娘?”
“不是朕故意要麻烦她,是丽嫔有次见朕在喝安神汤,主动请缨为朕熬制的,材料她更是精益求精。没想到她竟还让兄弟亲自去大山采,也算是有心了。”
丽嫔刚才的掩饰得很好,但孟雨现在对她始终心怀戒备,自然捕捉到刚才她眼中那一丝慌乱。
本想说点什么,提醒父皇,警惕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女人。
迟疑片刻,还是没说出口。
皇帝的妃嫔,主动示好,似乎也合情合理。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她说多了,引起父皇的猜忌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