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
勒熙目若寒星,似笑非笑看着她,“虽然救你纯属偶然,但我也要人尽其用才行,说不定能成呢。”
他与尹眉失联,听说银甲军捉住一个北周细作,担心是尹眉落网,便冒险夜探大牢。
穿上夜行服,潜入大牢后,发现女囚重犯这边的狱卒已经全被放倒,有一黑衣人正鬼鬼祟祟走向一个关押细作的牢房。
他趁机制住来人,一番逼问,竟被他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牢里关的不是尹眉,而是阕歌公主孟雨,这黑衣人是受人指使,来要她命的。
勒熙有战殇的情报网,自然知道明煜打算力排众议,娶这位阕歌公主为皇后的事。
听说他还为了这位公主,让曲郡王的爱女,在宫宴上当众下跪赔罪,看样子,对她是真爱。
勒熙当即决定,把孟雨劫走,找明煜做笔买卖。
反正也是顺手的事,若能成,他就赚大发了。
孟雨听完他的讲述,真是百感交集。
若没有勒熙,她昨晚必死无疑,但现在要让明煜拿10座城池来换她,也真是令人头疼。
她和明煜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
他为了前世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向她求娶,本就十分荒谬,怎么可能再拿战殇10座城池来换她一个异国公主的命,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雨叹了口气,“勒熙殿下,我并非明煜所爱,是他搞错了,这事自始至终都是个误会,他绝不会为了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舍弃10座城池,我还没那么大魅力,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勒熙挑眉看向她,“呵,雨公主你编谎话能不能编的像一点,喜欢一个人是心之所向,自己喜欢的人,还能搞错?”
真的是搞错了,她没有编谎话。
明煜根本不爱她,他之所以想娶她做皇后,只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是他上辈子死于非命的爱人。
这就是个天大的误会,因为哪怕是上辈子,他也不喜欢她啊。
但这种事,也无从解释。
前世,重生,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信,勒熙肯定更会觉得她是胡编乱造。
马车还在一路疾驰,孟雨心急如焚。
若就这样被劫到北周,就麻烦了,她父皇想派人来赎人都不容易。
思绪飞转,孟雨抬眸,状似不经意问道:“勒熙殿下,你见过明煜吗?”
“呵。”勒熙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何止见过,他挂帅时,我俩是死对头,打得不可开交那种。”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哼,怎样的人?”勒熙对明煜没有任何好印象,“阴险狡诈,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他的品性,根本不配做皇帝。”
孟雨了然,道:“既然他是这种人,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一个女人,哪怕他真喜欢,割让10座城池吗?”
勒熙略显犹豫,“不好说……”
“当然不会。”孟雨直接替他回答了。
勒熙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明煜不喜欢我,这真的是个误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喜欢,以他的秉性,也不可能拿城池来换我,所以别拿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去做买卖,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不如捞点真金白银划算,虽然你不在乎钱,但钱多了也不是坏事,把我交给阕歌,我让父皇给你黄金10万两。”
“黄金10万两?”勒熙眼睛亮了亮,“雨公主倒是大方,这个数字确实诱人,我得好好想想。”
说实话,他也不确定明煜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出10座城池,本也只是打算试试看,现在听这女人一分析,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明煜的冷血无情他比谁都清楚。
见勒熙似乎在犹豫,孟雨继续循循善诱,“这里是互市,再往南走就是北境,你还不如把我带到那去,我让父皇派人在边境交易,到时候直接钱人两讫,省得麻烦。”
这时,疾驰的马车突然放缓了,勒熙的车夫在外面道:“主子,遇到巡查关卡了,怎么办?”
勒熙蹙了蹙眉,看向孟雨。
这条路他常走,平时根本不可能有巡查关卡,现在临时设点巡查,很明显是明煜在找这女人。
他是寅时劫走的孟雨,明煜应该是卯时初刻宫门打开后才能得知她失踪,现在顶多卯正三刻,这么短时间,巡查关卡就设到这了,看来明煜是把军防都调用了在找这女人。
互市城里估计早已经搜翻了天。
还说不在乎吗?
说不定真可以一试。
勒熙对窗外的车夫道:“无妨,继续往前走。”
“是。”车夫领命,降低车速,慢慢驶向巡查关卡。
勒熙突然从小榻上起身,坐到孟雨身边,戏谑道:
“雨公主,虽然此举是冒险了一点,但我还是愿意一试,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们北周不穷,有的是办法赚银子,但若能让战殇从嘴里吐10座城池来,说出去都能光宗耀祖好多年呢。”
若能从明煜手上夺回10座城池,他在父皇面前也会更有分量。
他突然靠近,孟雨心中警钟大作,本能的往一旁移,怒道:“放肆,你想干什么?”
“放心,虽然你长得是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孟雨感觉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话也说不出来,差点直接栽倒在地,被勒熙一把接住。
抱起她,在刚才坐的小榻上按了几下,小榻的面板突然弹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暗格。
“雨公主,你可要乖乖在里面待好哦,别出声,不然我会很麻烦。”
勒熙把人安顿好,又淡定的坐在小榻上,马车正好也走到巡查关卡面前。
车夫恭敬将通关文书递到官差面前,“大人,请过目。”
官差检查无误后,询问道:“马车上还有什么人?”
“回大人,马车上是我们少东家,这不刚给互市送完货,现在正准备赶回家去。”
“嗯,让他下来,我们要派人上去检查。”
车夫小心翼翼道:“这……大人,以前只要有通关文书就行,怎么今个这么严,还得查车啊?”
官差睨了他一眼,“怎么,不方便?”
车夫给官差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为难道:“不瞒大人,我家少公子昨晚醉酒,不小心染上风寒,实在不方便下车,要不你们在车门口看看可以吗,反正马车就这么大,一目了然。”
官差断然拒绝:“不行,上头要求,每辆马车都必须严查,拒不配合者,按通敌罪论处。”
车夫只得道:“好的,好的,那小的现在就让少东家下来,你们好检查。”
车夫扶勒熙从马车上下来。
他面色本就冷白无血色,此时耷拉着脑袋,双眉紧蹙,双目无神,无精打采的半垂着,确实有点像宿醉未完全醒,还感染了风寒的样子。
“咳。”他轻咳一声,声音还有些哑,对官差施礼道:“大人,我们刚刚贩了丝绸回来,现在马车是空的,一目了然,请过目。”
说着示意车夫将车帘掀开。
官差掀帘看了看,马车是空的,但他还是决定上去例行检查一番。
上头有规定,每辆马车都必须上去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官差正准备上马,一名娇俏的女声从身后响起,“余副官,你查了不少了,歇着吧,我替你上去检查。”
该女子一身劲装轻甲,正是覃红莲。
官差忙道:“好的覃姑娘。”
陛下突然下令在互市各个官道上设置巡查关卡,严查出去的马车,一时人手不够,连覃将军的爱女也被临时调过来了。
覃红莲没用马凳,轻巧的跳上马车,掀帘进入车厢。